比武場建好之後石斌的心裏算是放下了塊石頭,算是自己給自己弄了個别樣的後花園,随時可以去逛逛,興緻來了還能參加比賽。
不過時日一久,事情又出了點變化,王三發現石斌好不容易的養成的盡力詳細批閱的習慣又成了簡單批閱,翻來覆去就是‘同意’、‘暫緩’、‘不允’,再無一句多餘的指示。本以爲是升官之後事情太多有些忙不過來,所以才偷懶,這便可以理解不用計較,然而幾次發現許風鬼鬼祟祟的從府衙後門出入引起了他的懷疑。
這日正當許風要從後門出去的時候王三從一旁閃了出來,笑道:“許風,你這是幹嘛去?”
知道事情要壞,但絕對不能說真話,許風随口編了個還算過得去的謊話:“大人要我幫賈夫人去買點筆墨紙硯。夫人如今管店面的賬,那些筆墨紙硯用得飛快。”
雖然還是不信這話,但許風的借口倒是沒有漏洞,事情的确如此,如今石斌手下的商号越做越大,賬房先生都雇了三個。
既然攔也攔不住問又問不出,王三隻好放走了許風,不過在最後出門時他又起疑——許風隐隐有些咧嘴,雖然看不出是笑卻也不正常。
由于許風是一個優秀的護衛,自然有非常強的反偵察能力,所以王三就是起疑也不能緊緊的原路跟蹤,他隻能跑到另一個與此胡同相同的另一個旁門開始跟蹤,好在他也是軍官至少能保證不跟丢。
跟在後面的王三看着在胡同内亂竄的許風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立刻肯定許風有事瞞着自己,并暗罵他的狡猾,明顯不是什麽重要任務卻跟走迷宮一般七拐八繞。
慢慢的許風的警惕之心沒那麽強,買完筆墨紙硯後并未回石府而是去了比武場。
看着遠去的許風,王三總是是明白石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看來買筆墨紙硯是假,弄個貴賓間去看比賽才是真,反正他這個大老闆看比賽是肯定不用錢而且也沒人敢管。
如今的王三也世故了許多,知道不再那麽直薦,來了個‘曲線救國’,趁石斌還在安撫使衙門辦公的空擋,他就跑去石府與賈玲和賽西施商議對策。
見王三在不該來的時候來,以賈玲和賽西施的聰慧自然明白有不尋常且不好辦的事情要處理,而且多半與石斌有關。
“王兄弟,你這時候來所爲何事?”賈玲問道。
“是有些事,和大哥有關,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就是有些麻煩。”
與石斌有關的不大不小的麻煩?王三這話繞得賈玲和賽西施頭都有些發暈,沒聽懂意思。
“今日許風是替賈嫂子去買筆墨紙硯了對吧?”王三問道。
“是的,是我叫他去的。”
“可是他買完這些之後又去了比武場,關鍵是他不是從府衙的正門出去而是從後門。”
如此鬼鬼祟祟出去,買完東西許風并不回府衙而是去比武場,一切不言自明,看來是石斌想偷懶了。
“這些小事兄弟你和我們說幹嘛?你直接勸勸他不得了?”賈玲這狡猾的大小姐不想做壞人立刻将問題抛回給了王三。
王三當然也不想爲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惹得石斌不快,所以出招道:“嫂子,我的話沒什麽用,從來就是枕頭風厲害,大哥不僅深愛你們還有些懼内,你們二人随便一句話就能抵我王三千言萬語。”
這話說得非常有水平,企圖将賈玲二人捧得高高的他自己則抽身事外,可惜二人也是有智慧的,不會中這小計,不過爲了不拂了王三的面子,隻好答應暫時考慮一二,也請王三考慮考慮,誰想出辦法來就誰想去勸誡石斌。
王三走後賈玲與賽西施在此事上也有了分歧,賽西施從來就是匪首逍遙慣了,不懂什麽禮教,隻要把大事情辦成了其它的她就無所謂。而賈玲則是從小接受儒家思想的熏陶,雖然她是個瘋丫頭卻不會允許石斌成逍遙派掌門,所以她認爲要盡快将這事情處理好。不過如何處理由誰處理還沒想好而已。
在這分歧上起争執很不明智,所以賈玲和賽西施就先讨論起如何讓石斌聽從勸誡來。
“姐姐,夫君最近是有些不對勁,經常是一大早急匆匆的去府衙卻很晚才回,按理來說早去就該早回,不該像現在這樣。這樣一來中間至少多了一個時辰的空閑,王兄弟說的多半沒錯,他是一辦完公就去比武場玩了。”
“那怎麽辦?直言肯定不好,不然我也不會把球踢回去。”賈玲皺着眉頭說道,“畢竟這并不是什麽大事,還是好好商量個辦法。”
“既然許風當這跑腿的,咱們就從許風身上下功夫,你看怎麽樣,姐姐?”賽西施問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那怎麽辦?得想個辦法讓許風站在咱們這邊,恐怕這不容易,他對咱們丈夫可是忠心耿耿。”
“是得有個好注意,西施妹妹你也當過首領,禦下之道比我懂得多,請你多想想。”
知道這是賈玲想偷懶想做好人,讓自己出主意做壞人,但賽西施懶得計較這麽多也不回應賈玲自顧自的想了起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賽西施便開口道:“已有一法,不知道姐姐想不想聽?”
有辦法哪裏能不想聽?畢竟讓石斌專心工作才是正理,其他都是假的。所以聽了賽西施的話後立刻點頭示意她說出來。
“很簡單,咱們輪着每日都在下午許風出門之時直奔比武場而去,許風因爲要找借口所以肯定會比咱們晚到,咱們隻要做成一個無意撞上的假象就好。”
“這主意是不錯,但安撫使府衙離咱們府邸也不進,萬一沒碰上怎麽辦?”賈玲立刻想到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碰不到才好,就是要幾次碰不到····”賽西施也不把話說完,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就是要幾次碰不到?開始賈玲還沒轉過彎,但回想賽西施臉上的詭笑,她堅信其中有深意,好在她也和聰慧,不久便明白了其中的内涵。
“妹妹果然厲害,把個故意的行動弄得如此随意,姐姐自問即使想得出來也不可能這麽快想得出。”賈玲笑着很謙虛的說道。
二人立刻達成了一緻意見,表示從第二天下午開始就輪流去比武場附近的市場閑逛,但不是一直在那來回溜達。
不出所料,從第四日開始許風就被發現出現在比武場了,頭三次賈玲和賽西施都視若不見。到了第四次,兩姐妹肯定了許風來此必然是受了石斌的命令,于是開始準備抓許風一個現行。
有心算無心,許風當然沒出兩天便被抓了個正着。本想來個死不松口,卻沒想到賈玲表示如果他不松口就害了石斌害了一幫人。
如此一來許風大腦不再那麽清醒,反問爲什麽他不松口就是害了一幫人。這不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承認有事瞞着大家了?話一出口許風便後悔,卻無後悔藥吃隻能暗自自責。
“你經常來比武場是不是幫石斌定票觀看比武?”
“是的,賈夫人。”知道瞞不過去許風幹脆不再遮掩把一切都說了出來,大不了到時候去石斌那請罪。
“他把公務辦完了?”賽西施問道。
“這個您放心,大人如今辦公兢兢業業,小人雖然不識字但卻能看出大人辦得不錯,否則小人也不會幫大人來打前站。”
“是這個理,不過你卻忘了他不光要批閱,最好還要能寫上幾句自己的意見,王大人告訴我從這比武場經營後的第三個月開始石斌就開始叫你辦這事了。”賈玲又說道。
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被賈玲幾個知道得如此清楚,許風被吓得心驚肉跳,要知道在以前欺瞞主子是大罪。但又很疑惑爲何賈玲隻是不停的問,似乎并無懲罰他的意思。何況事情都清楚了爲何不去直接找石斌,卻來找他?這讓許風百思不得其解。
“許風,現在我們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賽西施說道。
将功贖罪?能将功贖罪是最好的了,所以許風非常幹脆的答應了下來。因爲他深深的明白,在家中石斌是把握大事,但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卻是兩個夫人掌舵。
石斌肚量大,賈玲和賽西施有些小肚雞腸,這自然還是聽她們二人的比較安全,何況的确也是對大家都好的事。
“石斌如今批閱公文似乎很不錯了,但他的字是不是還是很醜?”
“回賈夫人的話,小人不敢說醜,隻是的确很不好看。”
“不好看就好。這樣,你去将那些公文裏的批閱加點料,比如‘大’字改爲‘犬’字,‘王’字改爲‘玉’字,‘一’字改爲‘二’字。”
明白這是要給石斌下套,讓他發現自己出錯了,利用他還算負責的性格将他的心給收回來。
用這個小伎倆制造了那麽兩次‘工作失誤’,終于讓石斌不好意思再偷偷的跑出去看比賽,但也并未完全收回他的心。畢竟張弛有度才是王道,日日工作可是枯燥無味。
見石斌一日比一日不痛快,王三幾人又合在一起商量起來。
“我看大哥精神還不如以前了,估計有那麽個比武場在卻因爲‘工作失誤’而不好意思再去讓他感到遺憾,故而痛苦。”
“肯定如此,畢竟有肉不能吃,有戲不能看可是最痛苦的。他好不容易弄出這麽個比武場來結果卻隻能在一旁數錢而不能參與其中似乎是有些不合适。”賈玲有些理解的說,畢竟這個大小姐對此也是有過深刻體會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麽辦,姐姐?”
“得要他能心安理得的去玩,但前提是不耽誤工作。”賈玲很堅定的說。這算是共識,賽西施和王三一起點頭。但如何讓他在不耽誤工作的前提下心安理得的去比武場玩樂,做到該工作時候工作,該玩樂時候玩樂?
正要繼續讨論,窗外傳來了小琴的呼聲:“走啦,趕集去,集市開了!”
這句話點醒了所有人,集市都是每五天一次,三人表示每十天給石斌一天的休息。因爲趕集的那天人如潮湧,最适合去比武場玩樂。而且有了固定的時間休息也可以讓石斌安心下來辦公,不再三心二意。
賈玲這個正室夫人自然就成了負責宣布決定的人。
“夫君,這比武場最近生意很不錯,你去看了嗎?”
這問題不奇怪,賈玲這大小姐已經算賬都算到手發抖,所以石斌沒有多少警惕的說:“去了,不過不經常。”
“其實你應該多去。你每天早出晚歸的太累,我、西施妹妹和你的那些兄弟都怕你累出事來。”
“不會的,多謝夫人關心,爲夫身強力壯哪裏那麽容易垮?”
“那就好。我有時候看見許風去比武場,你派他去做檢查嗎?”
此言一出,石斌立刻警惕起來,表示不是自己,多半是許風自己去看新鮮。
“那就好,我和西施妹妹覺得你太累,所以認爲你還是要有規律的休息休息。商量了下覺得每隔一個趕集日你就休息是最合适的。那天正好趕集,又熱鬧又好玩,還讓你休息了。
知道這是賈玲提醒自己不要再偷偷跑去比武場,她與賽西施已經爲他做了規劃。雖然有些不滿她們擅自做主,但木已成舟又的确是爲自己好,石斌也懶得計較。
最後‘高興’ 的答應了下來,還直誇兩位夫人體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