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由許風傳達不到半個時辰王三便來了石斌書房,還滿臉笑容,隻是那笑容讓人怎麽看怎麽不爽。咧嘴斜眼的,不像個官員倒像個地痞。
不過石斌心中的确有鬼,若是稍稍通融點也可以說建這比武場是‘公私兼顧’,所以就并未感到有什麽太過不去 。
隻是不太喜歡王三這不正經的模樣,石斌立刻開口道:“賢弟此來所爲何事?剛剛我命許風去跟你說建比武場的事情,難道他沒告訴你?還是你已經做好計劃來交差了?”
“大哥,建比武場不是小事,是要花費大筆銀子和不少勞力的,小弟怎麽可能不到半個時辰就做好計劃,若是真就來交差那也太不負責了。小弟隻是想來和大哥讨論讨論這建比武場的具體事宜,咱們先讨論好了小弟再去做計劃可就快多了。”石斌很認真的說道。
王三的話當然是對的,但石斌卻不想總是讨論,雖說忠言逆耳利于行,但畢竟就沒人想被人掣肘,一言堂的感覺要舒服多了。
應該是非常明白石斌的想法,王三又是咧嘴一笑的說:“請問大哥這比武場你是打算專門用于将士的選拔和比武還是想有些其它的作用?”
有些其他的作用?這話已經說明王三清楚自己打的小算盤,石斌也不正面回答,隻說‘用途自然是越多越好,太單一了有些浪費,何況咱們财力不足也不可能這麽幹。’
“大哥果然是深謀遠慮,小弟佩服。”王三一邊‘誠摯’的說還一邊施着抱拳禮。
其實石斌此時很想給王三一通組合拳,不過還得要他這個能幹的兄弟去辦事,石斌決定記下他這頓打,之後再算總賬。
“少拍馬屁,我隻認爲要多幾項功能,卻并未想好還能有什麽功能,不算什麽深謀遠慮,最多也就是同意了許風建議而已。”
“能虛懷若谷的從善如流便大大的是美德。”
石斌也不是那種聖人還是有些虛榮心,終于被王三的一桶胡誇給擊敗,接着說道:“兄弟不必如此誇我,不說美德,也就是不剛愎自用而已。”
這可說得石斌高興得很,早把王三之前那讓人讨厭的笑容抛到腦後去了。也許是喜歡再聽到這麽讓人舒服的誇贊,石斌示意王三繼續說,并說‘隻有他才有可能提出的建設性意見’。
沒有人會讨厭别人的誇獎,聽到石斌請他說‘隻有他才有可能提出的建設性的意見’。如此一來,王三也當然被石斌帶到溝裏,開始滔滔不絕的提意見了。
“大哥,這比武場不僅可以用于咱們招兵和練兵,還可以用于各種比武,比武獲勝的會獲得那些大老闆提供的獎品。”
“大老闆提供的獎品?比武當然有欣賞價值,但那些老闆爲何要出獎品?”這個方面石斌不是很理解,于是問道。
“大哥不是很懂那些富人的生活,他們終日與權、利打交道,走到哪裏都避不開這些,所以他們的生活其實是非常枯燥乏味的。若是能有一些帶點刺激但又無傷大雅,花費又不很多的活動出現,他們必定會全力支持,就是你不去與他們商議獎品的事,他們爲了經常有這個比賽看也會主動提出這個建議。”
“果真?”這在石斌看來有些不可思議。
“果真。大哥難道忘了您嶽父經常叫下人搜集蛐蛐的事情?”王三意味深長的笑問。
這如何能忘得了?石斌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事,也因此很看不起這個有些不務正業的嶽父。“不過大哥我也沒見他自己玩蛐蛐,倒是他經常送蛐蛐進宮給皇上。”石斌不屑的說道。
“理宗皇帝就是個喜歡鬥蛐蛐的,他如今醉生夢死不理政務,最大的愛好就是鬥蛐蛐。而您嶽父就是号準了這個脈,所以即使他的姐姐賈貴妃死之後,他仍舊能處在高位。”王三很認真的說。
經王三這麽一說,石斌算是明白了,立刻指示這比武場要有看台,而且還得分檔次,分平民區、貴客間和主人間,自貴客間起就必須要有一定的護衛。
“大哥好想法,小弟還沒想到這些。經大哥這麽已提醒,小弟有想到了一樁好事···”這次王三笑得更詭異了。
這種笑容是王三倒壞水的标志,石斌也懶得計較,隻是示意他快點把這樁‘好事’給說出來。
“大哥,這種比武場真正賺錢的不是那些門票,而是賭博。”
賭博,這個詞對石斌來說太熟悉了,雖然他不賭博,但是聽夠也看夠了。何況他還用賭博陰過劉震霄的兒子一次将劉震霄從知州的位子上弄了下去。由于賭博在大宋合法,所以幾乎所有的城池内都有賭坊,就是一些小的鎮子都有賭坊。
“你的意思是咱們就用這比武的結果來開賭局?”石斌問道。
王三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到此處不知大哥還有沒有想到别的?”
别的?石斌有些卡住,從門票和賭注裏能賺的已經不少了,還要别的?很意外的看着王三,腹诽他的貪心。
“大哥,你認爲那幫輸得一窮二白的家夥真是運氣太差?”
這個是任誰都不信的,定然是有人搗鬼,想到此處,石斌恍然大悟,“你是說要用這比武來坐莊?”
給了石斌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就是如此,大哥心善卻不必可憐那些賭徒,這是他們自己活該。就是不在這被咱們坑他們也會被其他莊家坑得一無所有,但被咱們坑至少大哥你會把這錢用在正途,其他莊家卻未必。”
本來心中有些不舒服,畢竟坐莊是缺德的,如今王三又給他戴了個‘他石斌會把錢用在正途’的帽子,讓石斌心中又不那麽難受了。
“那還是不太好,咱們的賭坊應該有個水平,不能一文錢都可以參賭。”
知道這是石斌妥協的一個條件,也是爲了心安,王三本也不想太過分,立刻答應了下來,表示最低一兩銀子才可參加,若是要加注最少也得五分銀子一檔。
聊到了這,石斌已經很滿意了,但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卻又想不出來,隻好将準備離開去做計劃的王三留下陪他喝茶。
“王三,你說出來用于普通比賽和賭博之外還能用這比武場做些其他的什麽事情?”石斌又試探的問起來。
在王三看來他提的意見已經很多很好了,石斌要建設比武場最初的目的肯定是爲了讓生活不那麽枯燥,想弄個公私兼顧,不至于讓人感覺他是個在取得了一定成績後就開始不務正業之人。
但石斌如今還要問他有無更多好建議,這可讓他有些爲難,他雖有小智卻不是卧龍鳳雛,無法做到眉頭一皺計上心頭。
知道有些爲難王三,石斌卻不想‘體諒’,想趁着這最合适的時候再想出點好辦法來豐富比武場的功能。
喝了一壺茶卻還沒想出個辦法有些焦急,王三手中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則更加焦急,一個不小心便将茶幾上的茶杯蹭到地上摔碎了。
聽到響聲的許風立刻從門外沖了進來,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
看到這些的石斌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詞——服務員。
那幫貴賓都是有身份有錢的,光是有護衛肯定不夠,應該還要其它必要的服務,比如斟茶遞水、扇扇子、做按摩等。若是沒有這些服務估計那幫錦衣玉食的老爺來了一次就再也不會來第二次了。
石斌越想越是興奮,這比武場豈不成了招兵、練兵、角鬥、賭坊,茶樓、按摩店諸多功能綜合一體的大項目了?這麽一想立刻肯定這比武場絕對值得投資。
看到許風收拾完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石斌心裏對他越發滿意。
而王三卻認爲許風辦事太莽撞,不懂觀察。不過是一個茶杯摔到了上他卻弄得跟如臨大敵一般,走進來就是何必沖進來,弄得人不必要的緊張。
見王三皺着眉頭,石斌問道,“賢弟怎麽了,可是對許風有些不滿?”
“是有些不滿,”王三現在是又焦急又不好意思,直言道:“那許風自然是忠心耿耿,但辦事有些莽撞。不過是一個杯子掉了卻弄得如此緊張,我看他差點就要拔刀了。”
“賢弟不必這麽惱怒吧,大哥知道你是爲想不出辦法有些焦急,但你是上位者還是别和他們計較。不過你也言之有理,他這麽強壯一人沖進來是有些不合适。”
“當然不合适。若是不小心吓到大哥了怎麽辦?”
吓到自己?石斌聽後有些哭笑不得,隻是想王三今天有些小肚雞腸了。
“大哥,你平時沒事,若是體弱之時怎麽辦?”
原來王三是擔心他在體弱多病時候被這麽魯莽的人給吓出事來,的确,在這還相信鬼神的時代被吓死的人不在少數。
本就不想王三因爲這點小事就總是指責許風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于是反複的想他的話,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勸解理由。
理由沒想到,腦子裏卻不斷的想着一個詞‘體弱’。
沒多久石斌也很狡猾的笑了起來,“賢弟,你有沒有覺得咱們自從當了文官鑽到公文堆裏後身體沒以前強壯了?”
不知是套的王三很肯定的回答道,“的确如此,之前就是光着膀子站在雨中一晚都不會有不任何适,如今若是敢不戴鬥笠雨衣不用多久就會受涼感冒。”
“所以我認爲這個比武場還可以作爲我們所有荊南官員鍛煉身體的場所,也可以稍稍的來點角鬥。”
石斌話一說完,王三立刻明白他打的算盤,但此時已經沒辦法,他自己都已經承認體弱,需要鍛煉···
何況此事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雖然被帶溝裏有些不爽但也隻能同意。既然談妥,石斌則下令王三立刻去辦,一切許他便宜行事,不必再請示了。
有了這麽大權力,王三也懶得計較之間的小事,拿到石斌簽的公文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