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鄭清之壓榨了,被弄成了欠他一個人情,不過終于獲得了他提升兩州等級的承諾,還達成了賈似道和他聯合協議。這讓石斌非常高興,所以并不在意這什麽個人情,雖然他并不會食言而肥。這所謂的人情并沒指定是什麽,以鄭清之的爲人和對大宋的忠心,應該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所以石斌也不是很擔心。
回到客棧直接就去客房找賈玲去了,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石斌在賈玲面前沒那麽多掩飾,進門就手舞足蹈的說事情已經辦成,而且是兩件事都辦成了,還一個勁的誇賈玲真是聰明得很,是難得的女諸葛。
是人都愛受表揚,聽到愛自己的男人的誇贊,賈玲更加高興,也手一起舞足蹈起來。此時,包間之中的二人完全不是一對夫妻,更向是兩個诓到了玩具的小兄妹。
興奮了一段時間過後,賈玲清醒過來,有些疑惑的問道:“夫君,奴家上午和你一起去了鄭府,記得他可是很不高興,雖然剛剛他請你過去很正常,但他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就答應你提升二州等級的要求,他有沒有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賈玲這話讓石斌回想起鄭清之的派系之說和會要他還的‘人情’。人情好說,但這派系問題就敏感了,所以石斌立刻回答道,“夫人,你不問我還忘了。這鄭清之果然老辣,他說可以幫我但說這是我欠他的一個人情,将來要還·····”
還沒說完,賈玲這個急性子便笑着開口說道:“一個人情算什麽?三個五個都無所謂。那鄭清之也是要面子有身份的人,應該不會要你堂堂知州做什麽太卑鄙的事情,多半是黨派之争、支持抗元而已。”
這話說完賈玲很自信的看了石斌一眼,卻發現他臉色并不好,仿佛事情沒那麽簡單。賈玲何等聰明,哪裏看不出石斌心中還有苦惱,“難道還有别的?他鄭清之怎麽如此厚顔無恥?”
當然不能讓賈玲胡亂猜測,立刻制止了她的胡言亂語,石斌當即低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鄭清之并不是還有别的要求,而是他這老奸巨猾的家夥說了幾句話,讓我非常不安而已。”
石斌的話讓賈玲冷靜下來,他鄭清之當然老奸巨猾,否則怎麽能四任宰輔、授太保、封越國公?細細想了一番,再看看石斌有些緊張的樣子,賈玲也緊張了起來,難道石斌還被坑得不輕?
“倒也不是很厲害,而是問我是不是父親一派。”
“原來是離間計,好一個鄭清之,果然老奸巨猾,若是夫君你不說,這老匹夫讓别人傳話給父親,那可就有好戲看了。”賈玲怒氣沖沖的低聲咆哮道。
“那夫君你如何回答?相信你沒中計,不過我還是想知道。”賈玲有些歉意的對着石斌說。
“沒事沒事,這我本就該告訴你,剛剛進門就該說,不過是太高興忘了,弄了個本末倒置,差點還是中了計。我說我不是任何一派,隻是大宋一派。”石斌也有些歉意的回答道。
與賈玲坦誠相待鄭清之的離間計自然沒了作用,夫妻二人高興的握着雙手,雙眼之中都透出理解信任的目光。
“你沒有不高興?畢竟我這話說得很滑頭,沒有你和父親我也沒有今天。”
“你若不這麽回答,不告訴奴家這事情,我才會不高興。這樣才是聰明人,這樣才不會讓那老匹夫抓到把柄,也不讓父親生氣。父親久在官場,哪裏會看不透這些?”
賈玲的這些話讓石斌又一次感到了她的愛意,她現在的話肯定是真心的,這做不了半點假石斌,更感到了自己的幸運。
久久的看着賈玲那絕對信任的眼神和不住點着的頭,石斌已經除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外,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也不想再說半句話。
握了不知道多久,這情況被許風的敲門聲給打破了,回過神來的二人召喚他進來,詢問是什麽事。
隻是一個軍漢并不十分聰明的許風很不理解石斌和賈玲那奇怪的态度,問起話來總透着一股訓斥的味道,根本就沒有把大事辦成的喜悅,但隻是一個侍衛,他也沒心思多想,隻是問石斌和賈玲何時回去,是回鄂州見賈似道還是直接回潭州。
“當然是回鄂州!你怎麽這麽笨,既然事情辦成當然得先去我嶽父那裏打個招呼,告訴他具體情況。”
“就是!許風,你今天怎麽這麽笨,去去去,快去把東西準備好,待會就離開這讓人讨厭的鬼地方!”賈玲更是大聲咆哮道。
許風一離開,這夫妻二人忽然發現各自都反應過頭,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到一個時辰一切都準備好,爲了盡快回地盤把事情辦好,一夥人又是馬不停蹄的直奔鄂州賈似道那去。
半個月後,賈府。
“夫君,到家了,這都颠簸了半個月,咱們是先去見父親還是先回房休息一番?”賈玲有些撒嬌的說。
“當然是先去休息,我可舍不得心愛的女人太過勞累。”石斌也玩起了‘油嘴滑舌’,接着又說道:“不過夫人,你去休息便好,我卻得去見父親,那老匹夫給我下的套,越早讓父親知道越好。”
本打算拉石斌一起休息的賈玲,聽了石斌話後反應過來,雖然鄭清之離間的動作不可能會有這麽快,但進門後不直接去坦白此事,的确容易讓人産生誤會,她可不想自己父親和丈夫之間産生間隙。随即立刻同意了石斌的看法,并叮囑他要說得越清楚越好,絕不可閃爍其詞。
石斌哪裏會不懂這些,立刻謝謝賈玲的關心,并要他放心。
将賈玲送進房後,石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賈似道的書房,剛一進門就傳來賈似道的聲音,“事情都辦成了?”
好在這幾年對賈似道也有了些了解,知道他雖然官聲不好,但是個厲害人物,能猜出自己辦成事情并不稀奇,于是說,“多謝父親的支持,兩件事情都辦成了。鄭宰輔的态度很明确,他說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心,與您合力抗元。”
“嗯,你能辦成這兩件事我并不意外,不過真的辦成了我還是非常高興的。不過鄭清之的爲人我素有所知,難道他就沒給你下套,沒談點條件?”
賈似道的這些話讓石斌放下心來,他如此詢問,說明隻要自己‘坦白交代’就不會有事,甚至會讓他與賈似道的關系更緊密,鄭清之的離間計也就不攻自破。若是他不問,而是自己說,反而有些尴尬。
“嶽父大人,您果然厲害,鄭清之那老匹夫的确和小婿談了一個條件,最可惡的是,還給小婿下了套。”石斌非常陰冷的說道。
“哦?呵呵,這才像他鄭清之,若是你說沒有我還不信,細細說來我聽。”
“條件是算我欠他一個人情,這應該不算什麽。最可惡的是他居然問我是不是您這一派,這分明就是離間計!”
石斌咆哮的語氣和暴烈的态度,讓賈似道微笑的看着他,“賢婿就不必擔心我會懷疑你,鄭清之從來如此,否則也當不上宰輔。如今我也有一事要告訴你,想你給我參謀參謀。”
要他石斌給賈似道當參謀?石斌當然認爲自己耳朵出毛病,南宋大大的奸臣、權臣,會要自己一個政治智商還不及格的家夥做他做參謀?
知道石斌不信自己的話,賈似道也不解釋,自顧自的說出了要他參謀的事情。
原來宋廷還是那老套路,不允許官員久在一個任上,即使賈似道這樣的皇親國戚也不行,所以如今宮裏傳來消息,宋理宗打算将賈似道從沿江制置使任上的調到京湖安撫制置大使的任上。
這當然是升官了,權力也大了很多,不過他卻不是很想去,說是這應該給更有能力的去擔任,他能力不足怕有負皇恩。
剛開始石斌還未理解其中的深意,在他看來,升官當然是好事,怎麽還會有不想的?這讓他還将賈似道誤會成了一個禮讓賢良的有德之人。
不過又看了看賈似道那不是很真誠的模樣,和他那并不好的官聲,石斌立刻明白了賈似道之所以不想去赴任但又要自己做參謀的真實原因。
因爲此時襄樊大戰在即,他并不想去沖鋒陷陣。但石斌這個女婿又是一員勇将,從無敗績,所以讓他心中又有些想建功立業、裂土封侯,這才讓他拿不定主意。
爲了維護賈似道的顔面,石斌很‘誠摯’的勸道:“嶽父,理宗皇帝如此信任于您,您斷然不該不接受這個任命,反而應該主動請求。”
這話讓賈似道一臉不快卻無法發作,隻好說,“你嶽父我當然想沖鋒陷陣、幫皇上掃清六合、席卷八荒,重現我大宋光輝。但我不過一羸弱文人,籌措糧草還是可以,如何能擔此重任?”
本就想殺敵立功盡快升遷有更大實力的石斌,當然不能失去這個機會,很肯定的說,“嶽父不必擔心,小婿對抗元還是很有信心的,隻要嶽父大人跟着我身邊,小婿保您無事,而且還能奪下頭功!”
“果真?”
“當然!小婿的爲人您肯定清楚,絕無诳語、斷不妄言。何況您剛剛與鄭清之聯合。斷不可讓他看輕。”
有了石斌的保證和爲了自己的顔面,賈似道終于艱難的同意去赴任,并一再強調要保證戰鬥成功,絕不可有絲毫疏漏。因爲那會讓大宋損失慘重,黎民百姓會受更多的塗炭之苦。
暗自腹诽賈似道的厚顔無恥,分明是自己貪生怕死,卻要說成爲了蒼生,不過他既然已經同意赴任抗元,石斌自然也誇起賈似道,再次表示肯定保他安全,不讓大宋失了他這‘頂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