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和劉霄得了好處衆人眼中都閃着羨慕和嫉妒的光,畢竟得好處的不是他們,就是再鐵的哥們還是有自己的私心。
不過就目前的态勢似乎衆人并沒多少意見,誰叫也就他們二人還算合适?讓石斌還算安心。
事情本已經完成,石斌都打算離開宣布會議結束,半路卻被趙剛這個二愣子一句話給打斷,“大哥,李超兄弟都當了通判,那王三弟兄咋辦?他付出的可比咱們任何人都多。”
這話若是其他人說出來石斌定然會認爲那人對這次會議的結果不滿,要委婉的表達出來,不過這話是趙剛說出來的,情況就不一樣。
他從來是有一說一,即使有時候也懂點人情世故但更多時候是求個痛快,這話肯定是表達了他的不滿,卻未必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利。
正因爲如此,石斌也才由他偶爾放肆,這次卻讓石斌感到有些難做。王三非常聰明,幾乎是把萬能 鑰匙,留在身邊是一大智囊,大大的助力,不過若是将他放了出去難保不生異心,到時候把自己賣了還給他數銀票。
但此時卻又遲疑不得,不能寒了衆兄弟的心,讓他們認爲自己生性多疑,不敢知人善任。更不想不經慎重思考就将此事拿出來讨論,畢竟王三的能量和作用比李超還是重要許多,需要他的乾綱獨斷。
雖然已經勉強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卻這不正常的低吟聲還是讓人聽出了石斌心中的不快。
李超果然堪當大任,見此情況也不立刻表示讓王三具體承擔什麽職位,而是開口道:“今日上午議事已經很久大家都累了,待會就要到午飯時間,王三兄弟的位置的确也需要議上一議,我看不如飯後等大哥休息好了,咱們再議論如何?”
有了這麽一句話,衆人也算是有了個台階,散會後石斌如獲大赦的飛奔去了賈玲的房中,邊走邊說,“衆兄弟在餐廳等我,大哥我先去招呼你們嫂子過來一起喝酒。”
見石斌如此氣喘籲籲的沖進了房,賈玲料定肯定沒有好事,說,“又什麽事情将我的夫君憋成這副模樣?得了鼎州難道還有什麽難辦的事情?”
還沒回答,石斌就給了她一個‘不懂就别亂說’的眼神,随口便開口道:“你知道什麽,如今出了個大問題,把我都弄得不知所措了。”
這話可是賈玲從未聽過的,也不好再開玩笑,“你說說看什麽請會讓你如此不知所措?”
“還不是那人事安排,你也知道如今地盤大了事情就多,我讓李超主潭州,劉霄主湘潭。本以爲····”
話沒到一半就被賈玲打斷,不管不顧的說:“挺不錯啊,他二人雖然原爲水匪,但的确都頗有才智,尤其是李超肯定能将潭州治理好,劉霄治理湘潭那麽個小地方也應該能行,那還擔心什麽?”
見賈玲也是懵懵懂懂的,石斌也算是稍稍好過了些,畢竟這次這個七竅玲珑心的夫人總算沒有猜出自己的尴尬處境。
“李超當個通判主潭州倒是可以,問題是王三怎麽辦?他的功勞可比李超還要大。”石斌苦着臉說,“都怪那趙剛那二愣子,本來事情已經議好,你也知道王三本就沒什麽不滿,如今弄得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有個結果了。”
賈玲的臉也慢慢的成了苦瓜皮,再也高興不起來,“這的确是個棘手的問題,王三兄弟并無多少官宦心思,他也的确适合當幕僚。夫君是不是感覺他太聰穎····?”
這話當然不能明言,如此多的弟兄還在府内更不可以回答,即使是在賈玲的閨房之中也不可以,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或者被個長舌婦一般的下人給說出去?
石斌立刻說道:“王三兄弟當然不會如此,不過照目前來看,他的官職當然應該比李超還得高,可這類官職幾乎沒有缺。難道我把潭州知州讓于他?王賢弟對我太重要,我可是一步都離不得他。”
這話當然是真的,不過也是假的,石斌自然不會挑破其中的内涵,微微的隻是笑道:“這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離吃飯還要一個時辰,飯後休息也有一個時辰,大不了我們就不出去搭理他們在這房内細細商議就是了。”
這下算是暫時安了心,肯坐下來喝口茶,賈玲是個大家閨秀是極其注意裝束的,雖然不是奢侈華貴但也絕對會穿戴整齊,因爲她受的教育就是:穿戴整齊是對别人的尊重。
剛喝了幾口茶,石斌面前又多了一面鏡子,看着裏面的人石斌大吃一驚,衣衫倒還整齊,不過發髻卻已經亂了。
隻好請賈玲重新紮個發髻出來,畢竟這麽個模樣太容易讓手下弟兄看出自己的不穩重,并說:“夫人你認爲讓王三幹什麽合适?畢竟他的确也是汗馬功勞,無論從哪個方面爲夫都不想他離得太遠。”
“其實也不難啊,難道夫君你不知道有州同知嗎?剛剛我是被你弄昏了頭一起瞎着急。”
算是明白賈玲剛剛爲什麽表現得那麽毫不擔心了,原來在這等着他,石斌也不是渾渾噩噩之人,自然要弄清楚這‘州同知’是個什麽官職。
在他心中就是‘一同知道’的意思,若真是這意思就的确不錯,不過還是開口問道:“這同知是不是表示一起治理這州府?”
話音剛落賈玲立刻給了他一個表揚的眼神。
“那爲何我那潭州卻沒有同知呢?還請夫人解釋一二。”石斌對這個非常疑惑。
“很簡單,這州同知不是宋制,乃是金遼之制度,所以不會太多。另外就是因爲你是賈似道的女婿,又得了鄭清之的支持,除非吃了豹子膽的家夥才敢來潭州擾你的好事。”賈玲非常自豪的說道。
弄了半天是這麽個原因,看來這同知其實就是副手,不過是因爲自己有大靠山才能獨霸潭州而已。
“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夫君剛剛的反應是正确的,但心中所慮卻過了。奴家向來認爲夫君有識人之明,王三乃忠義之人,此時絕不可猜忌他。你可記得劉景升?”
“劉景升?”石斌一時沒回過神。
“就是三國時期的荊襄九郡的割據諸侯劉表。”
“原來是那胸無大志之徒。”
“他便是多疑,結果外戚幹政,最終導緻内部分崩離析滅亡。而且此次你的會議也沒開好,準備工作太差,最重要的王三你居然沒考慮好他的進退。”賈玲有些歎氣的說。
此時算是徹底明白了賈玲的态度,“夫人的意思是一定要讓王三兄弟當上這鼎州同知?”
“當然,如此一來,王兄弟可以時刻在夫君身邊爲你出謀劃策,你也可以與他多多交流學習,當然也可以防變故。”
“的确是好辦法,”石斌感歎,“夫人果然是聰慧過人。湘潭縣令好辦,隻是到時候想得了這鼎州同知和潭州通判估計得費些功夫了。”
話說到此處,石斌算是理解了辦事的不易,更明白了那些沒靠山的爲何喜歡用‘舉步維艱’來形容自己的處境。
由于心中已有對策,中午的飯也吃得很是和諧,沒有絲毫尴尬,一見如此情形,衆人自然高興許多,飯後便各回廂房休息。
當然都知道今天是來議事,不光是喝酒,午休了一個時辰就都陸陸續續的到了議事廳等待石斌。
沒多久石斌也來了,見弟兄都到齊,石斌開口,“趙剛兄弟的話很正确,王兄弟雖然挂了個副統領的牌子,實權不過一個營指揮,做事卻做得比我一個知州還多,這樣的狀況是不合适。”
見石斌明确表态,趙剛非常高興都笑出了聲,其他幾人也點頭笑着,他們本人雖然沒有獲利但也算是能給人一個好的信息:付出和收獲是相等的。
“那大哥準備讓王三兄弟幹什麽呢?太低了可不行啊!哈哈!”趙剛這二愣子更是搖頭晃腦的邊笑邊說。
有些拿趙剛沒辦法,石斌隻能忍着心中的一些氣,開口道:“這個事情是大哥乾綱獨斷誰也不許反對,我打算保薦王三兄弟爲鼎州同知。”
這話如同驚天霹靂,‘州同知’可是大大的實權官,就是知州的副職。而石斌幾乎從不管州中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實權幾乎都被王三給抓了,由此可見石斌對他的信任。
即使知道自己能擔任這個職務卻不能擔任,王三立刻大聲說道:“請大哥收回成命,小弟才疏學淺當不得如此大任。”
“王兄弟,你這話可有些假了。論智勇你不輸于李超,論付出還過于李超,他都當得通判,你爲何當不得同知?”這回輪到謝強兵這個喝醉酒了鐵匠說了起來。
“謝兄弟,當然不可以。李超兄弟任通判是迫不得已,大哥必須将潭州牢牢抓在手中。若我又成了鼎州同知,這占據潭、鼎二州的意圖也就太明顯,容易授人以柄,這對咱們大哥的發展非常不利。”
謝強兵不過一個連名字都寫不好的莽夫,哪裏懂這麽多大道理,一句話便被王三給堵了回去。
石斌可不是那些兄弟,他是大哥,“王三兄弟,大哥說了,現在不是在商量,而是我乾綱獨斷,這一次無論你是否答應我也會要把你推上鼎州同知之位。”
王三當然還要推辭,但石斌卻将手一揮,轉身便離開了議事廳,留了一句“事情就這麽定了,晚飯的時候再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