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花癡的趙剛讓石斌和王三非常的尴尬,石斌是恨鐵不成鋼很想上去給他上一節追妞課至少不發花癡,王三是恨趙剛讓他至少一千石糧草全打了水漂。
估計若不是李玉溪有求于石斌,此時這位西夏公主多半會給趙剛一個白眼轉身離開,将他一個晾在那。
“咳咳,趙指揮,趙指揮,請問你對接下來我們的行動有什麽看法?”石斌雖然恨不得此時對着趙剛的屁股狠狠的踹上一腳,不過爲了臉面隻是用肘子蹭了蹭他,低聲說道。
仿佛陷入魔障之中,趙剛被石斌蹭了數下都沒反應,雙眼隻是直勾勾的看着李玉溪,就差沒流口水了。
石斌可不想因小失大,讓李玉溪這一支騎兵因爲趙剛發花癡而離開,于是開口說:“玉溪公主,我這兄弟是個粗人,可能是激戰剛過又受數處箭傷,神志有些不清楚,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本就不想做無根浮萍,既然石斌出來解圍,李玉溪也就借坡下驢,“沒事,趙指揮爲我身受三箭,此乃救命之恩,還請石大人别把小女子想得那麽薄情寡義才好。”
“既然公主不願做無根浮萍,那這樣吧,暫時公主你的隊伍暫時歸入我的編制,但是一切管理和操練還是你自己說了算。”石斌笑着說道。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歸入編制表示可以領取宋廷的糧饷,但石斌卻允許她有充分的自主權,這聽調不聽宣的情況太難得。
正因爲太難得李玉溪這皇室出身的公主反而警惕,她不認爲天上會掉餡餅,凡事肯定都要付出代價,即使現在不出,将來也會要出。
而且石斌現在看來不過一名潭州知州而已,怎麽可能誇下如此海口?
“石大人,這恐怕不妥,這種聽調不聽宣可是很敏感的,容易授人以柄,更何況小女子并不是大宋子民而是黨項人。”
“沒事,也許不能做到完全的聽調不聽宣,但讓你這支隊伍歸于我的麾下有一定的自主權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石斌滿臉自信的笑着說道。
“大人,難道你就不怕小女子已被元人收買,成了他們的細作,這次襲擊運糧隊隻是演的一出戲?”李玉溪又說道。
本以爲事情會順利,卻沒想到李玉溪卻蹬鼻子上臉不知好歹,還懷疑起石斌的誠意說起反話,王三已經滿臉陰沉,趙剛也從花癡狀态回過神來,有些不快了。
“玉溪公主,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大哥好心幫忙你卻如此不識擡舉,是不是太過分了?”王三面若寒霜的說。
“諸位大人誤會了,小女子哪裏會不知道這是石大人給的康莊大道,但正因爲這道路太順暢小女才反而有些不信了。”李玉溪略帶歉意的回答。
這話一出衆人看向她的目光不禁變了,都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女子遇事居然如此冷靜,思維如此缜密,石斌更是認爲要想盡辦法讓趙剛收了李玉溪。
“本官當然不會冒這麽大風險,即使你西夏已經被滅,本官也不會随意招募黨項武裝,不過還是有辦法的呵呵。”
見石斌輕輕的笑着,李玉溪也有些困惑,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還能如何?
“其實很簡單,隻要玉溪公主交一份夠分量的投名狀就好。”
‘投名狀’這個詞對于皇室女眷來說還是很陌生的,畢竟李玉溪手下多爲黨項的皇家護衛而非一群草寇。
見自己主子不明白,那黑大漢立刻湊到李玉溪耳旁說了兩句,這才讓她明白了石斌話裏的意思。
這次李玉溪真的躊躇起來,都後悔剛剛怎麽那麽不開眼硬要自己給自己上個套說‘可能是演戲’,如今可是難回頭了。
畢竟她滿打滿算也不過四百餘人,其中還有不少傷兵,實在是難以交出夠分量的投名狀。
自然不能欺人太甚讓李玉溪心生退意,石斌立刻笑道:“玉溪公主,本官知道你力量不足很難交出一份滿意答卷,所以本官打算再次與你合兵一處攻擊元人。”
還打?石斌這番話可是将他麾下衆人驚了一個踉跄,都接連三次重創元人。最近一次都殺到元人老巢去了,獲利如此巨大,此時不見好就收盡快回營請功,居然還要再打一仗?
“大人,這交投名狀是玉溪公主的事情,咱們隻管驗收就是了,似乎不必親自參與。”王三這個經濟大師立刻跳出來勸誡石斌。
當然明白王三什麽意思,石斌卻不以爲然,他笑着說道:“王指揮放心,我有分寸。”
此時石斌是軍隊統帥,即使王三有意見也隻能提出來但不可忤逆,他也隻好策馬後退了下去。
“玉溪公主在信中說這運糧隊是從天水方向來,你久居此地想必對元人軍隊的部署了如指掌。”
“石大人過獎了,了如指掌不敢說,大緻還是了解一些的。”李玉溪經剛剛的事後說話更加謙卑了。
“從來就是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之前我率部襲擊了巴中和達州的馬場,此刻那兩地定然是重兵防衛,其他地域應該有了些防衛上的空白,不知道玉溪公主是否知道?”石斌很謙虛的笑着問。
這事李玉溪豈能不知,立刻知道石斌這又是想燒了元人的軍糧,讓元人不得不再後撤,讓餘玠奪回巴中和達州一線。
“石大人明鑒,元人爲截殺大人,将主要兵力都調往了陝西和陝北導緻甘南和川北空虛,而大人正可借此路南下時攻擊元人。”
“空虛是不假但這一路上多山地丘陵恐怕并不利于立刻加入戰鬥,尤其不利于帶着這麽多糧草。”石斌沉吟。
這自然隻是一個托詞,石斌即使想再打一仗也要把辛辛苦苦的得到的戰利品送回去,絕不可能帶着這麽多的财富參加戰鬥。
“依大人之見如何才合适?”李玉溪笑着問。
“簡單,玉溪公主長期在此抗元,肯定有不少囤積物品之地,你就先将歸你的這四千石糧草都運回您的屯糧點。這一千石屬于我們的糧草就由我先率衆帶回大營。”
李玉溪何等聰慧自然明白糧草隻是托詞,關鍵是怕好不容易斂聚的财富一個不小心被她給吞了。
“石大人言之有理,隻是咱們這一分别如何再彙集?”
“如此小事豈能難倒公主?請公主出一策便是了。”石斌和藹的笑道。
“若是大人還相信小女子,我就讓護衛李彪随同您南下,待您北上時由他帶路便好。”
“這是個好辦法,咱們就此議定。時間緊迫就此分别,來日再見,估摸半月的時間。”石斌笑着策馬率衆南下。
見是這麽一個結果,王三和趙剛才算是長長的松了口氣,他們可不想大風大浪闖過來卻在小河溝裏翻了船。
大勝而歸,餘玠率下屬十員部将出至營門迎接石斌。
餘玠也是沙場大将,本以爲石斌能在三次大戰之後帶回兩百餘人就可以說是獲得全功,卻沒想到出征時五百人回來時依然有近五百人,死傷總共不過百人。
再看着他帶回來的那些戰利品,餘玠等人無一不是垂涎欲滴,若石斌不是賈似道的女婿他們定然是會奪之而後快。
石斌自然不會獨吞如此大一塊蛋糕而遭人記恨,不過也肯定不會傻乎乎的将所得都交出來分給其他人。
故而在踏進大營之前,早已将所得的兩成分了下去,其餘八成才由石斌處理。
由餘玠等人迎進營門之後,石斌借口疲倦需要休息,先躲回自己營寨處理戰利品。
已經習慣了石斌這散财童子的性子,所得也的确很多,賈玲這豪門大小姐這次也不再反對石斌的分紅策略,答應分出兩成給餘玠一夥,自己隻留下六成。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石斌就從自己營寨出來去了餘玠的帥帳。
這次石斌尚未見禮,餘玠便提前開口道:“石大人,你還真是有大膽魄,居然敢率區區五百人馬攻入元人老巢,也給他們來了個釜底抽薪。”
這雖然是實話,但是卻與他之前和餘玠的約定有些不同,餘玠隻答應讓石斌以智謀取城,但殺俘和深入敵後進行戰鬥卻是沒有被允許的。
“餘大人,下官雖然獲勝但所犯之罪也不小,隻是不想到口的肥肉溜了才冒險違了軍令。”石斌低頭請罪。
“石大人,你無罪。出發之時本官就已經允許你便宜行事,何況獲得如此大勝,我若是還要治罪于你,豈不寒了衆人的心?不過這殺俘之事以後還是别幹,我等不是荒蠻之徒需自重,這樣殺俘容易落人話柄。”餘玠笑吟吟的說。
見沒了危險,石斌立刻将那份厚禮拿了出來送給餘玠,請他自己去分配。
餘玠見後自然更加高興,又與他多聊一會,石斌則趁此良機将李彪引薦給了餘玠。
從來就是想光複川陝之地,若有黨項人相助事情自然更加容易辦成,餘玠自然又好好接待了李彪細細的詢問一番。
聽完李彪說出石斌與李玉溪的協議後,餘玠卻有些遲疑起來。
石斌本以爲餘玠是不高興他擅自将李玉溪歸于自己麾下,于是開口道:“大人,是下官莽撞了,李玉溪應該投效大人···”
“不是這事,投效誰不重要,而是你已經立此大功,恐怕接下的行動你不能參加了。”餘玠有些無奈的說。
自然飛快的明白了餘玠的話,“多謝大人關愛,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下官當然明白。”
見石斌如此通情達理餘玠也很高興,态度也略爲松動,“不過這黨項武裝是你收納的,你還是有資格參戰,隻要不擔任主攻就好。”餘玠有些遺憾的看了看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