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完整規劃和很好的策略一切都簡單很多,第二天一大早石斌便起了床,飛快的就洗漱完畢,等待王三和他一起進鼎州城。
不過今天王三卻一反常态,凡事都拖拖拉拉,仿佛剿滅叛亂和他無關,隻是石斌一個人的事情,都到了巳時三刻他的洗漱還沒開始。
“西施,今天王三怎麽這樣?”
賽西施也不答話,隻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轉身就離開,比王三更過分,去林中散步了。
要不是知道他們二人是絕對不會背叛他,關系又如此親近,石斌定然就要痛打他們一頓軍棍。軍中指揮官才是說一不二,任何下屬如此倨傲都是要受到嚴懲的。
沒多久已經到了午時初刻,石斌再也無法忍受他們二人如此無法無天,既然不好打軍棍那就捆起來以示懲罰。
石斌的護衛還沒走到二人跟前,他們便立刻笑嘻嘻竄了回來,王三開口笑道:“通判大人,請問您吃過酒席嗎?”
這不廢話嗎,誰沒吃過酒席?就是那些窮得債台高築的佃戶都會吃過酒席,何況他堂堂潭州通判大人。
見石斌這一副蔑視他的模樣,王三又笑着說道:“不知道通判大人是否清楚這酒席之中的奧妙?”
吃酒席還有奧妙?
此時,不遠處的賽西施走了過來,帶了點譏笑的口吻說道:“看來咱們的通判大人還真是實誠得很。去這程昌寓的府上就如同去吃酒席一般,得拖沓點,而且是越拖沓就越好。”
拖沓點,還越拖沓越好?昨夜就已經派人進城告訴他程昌寓自己來了,隻是有些事情沒辦好所以要今日中午才能進城與之會晤。
現在倒好,不但不盡快入城,還要故意拖沓,這實在是有些不厚道。
石斌如此着急其實不光如此,還因爲他是個十足的吃貨,不光好吃而且還會做,經常做飯給賈玲和賽西施吃。這次來了鼎州肯定會有些特色菜,程昌寓爲了籠絡自己也肯定會好酒好菜的招待,這時候不去吃個痛快豈不虧了?
從石斌的臉色之中王三和賽西施早看出了他所想,知道他還沒有開光。有賽西施在,教育石斌比較容易,王三很識相的閉上了嘴巴,由賽西施發揮。
“通判大人,這等人的感覺您應該知道,不痛快對吧?”賽西施帶着一絲壞笑的說道。
這是肯定的,沒人喜歡遲到的家夥,更沒人喜歡故意遲到的。
石斌正要訓斥賽西施和王三既然都知道這些卻還故意遲到實在是不知禮數,太丢臉。
賽西施卻又飛快的說道:“通判大人,不過您是不是知道這吃飯去得太早容易讓人輕視呢?”
說來說去原來是怕被人輕視,石斌當然明白這是他們爲了自己考慮卻感覺這二人還是有些不厚道,所以雖然不再打算訓斥二人卻還是很不快的鑽回了帥帳。
看着石斌的背影,王三知道石斌仍舊沒想明白,賽西施已經說了一通,該他上了。
三步并作兩步鑽進了石斌的帥帳,靠在茶幾旁坐下,長歎一口氣道:“通判大人,難道您果真沒想透賽西施話裏的意思?”
回了憤怒的王三一個‘廢話’的眼神,暗罵王三癟犢子後便不再理他。
“這東西得到的太容易就沒人會珍惜啊,如今也是這情況。鼎州得失不在這一時半刻,但咱們的得失卻取決于這幾個時辰。若大哥想得的多點,還耐着性子等等,等到那成昌寓派人來請您···”王三奸笑着說道。
還得等到程昌寓來請他?石斌越發是覺得王三和賽西施夠壞的,不過同時也明白了他們二人打的什麽鬼主意。
到這份上石斌不得不承認,若是論控制大局他們沒一人能超過他,但若是論耍滑頭拼心機他卻是這些兄弟和妻妾之中最弱的一個。
既然話都說透了石斌當然要‘從善如流’,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再說對程昌寓這種敗類的确也不用守太多的規矩。估計讓他受受憋更好,省得他分不清好賴,不知道好歹。
終于到了正午,石斌的肚子也有些開始咕咕直叫,程昌寓果然派人來請了,他們這才起身去了鼎州。
荒蕪人煙的感覺倒是讓他感到空曠,更讓他覺得餓了,此時的他倒是很想去吃頓好的,可惜還得強忍住慢慢走,保不住被程昌寓的手下看見自己這急匆匆的模樣,若是報告了上去就沒了預期的效果。
好不容易進了鼎州城這才能卸了僞裝,盡快去了程府。
也算是沙場宿将,産生了一個條件反射:但凡遇到拐彎時候都會減速,先用餘光看了看側面再決定是否前行。正是這個好習慣讓石斌一行人非常成功的讓程昌寓沒有看低了他們。
程府在主街之上,氣派十足,此時府門口就有一個四十出頭并且衣冠楚楚的男士,有些焦急的在府門口焦急的轉着圈,瞧那氣勢想必就是程昌寓了。
既然看見了就更加得穩重點,爲了表示尊重還是得快步向前,卻不能三步并作兩步的急促。
而程昌寓看來也深谙此道,明顯已經準備疾步而來,沒走幾步路卻又緩了下來,隻是遠遠的就施禮打起了招呼。
“石通判,久仰久仰,久聞石通判器宇軒昂、潇灑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程昌寓還沒走到面前就大聲拍起了馬屁。
石斌當然要懂禮數,程昌寓話音剛落,他的馬屁也拍了回去,“程大人過譽了。石某一介武夫,哪裏比得上大人風度翩翩、才高八鬥?”
兩個滑頭互相吹捧,進府門時還謙讓一番,誰都不肯先邁一步,最後是攜手并進了程府。看這樣子,若是不明就裏的人定然以爲這是兩個多年未見的知心朋友如今再度見面。也就這兩個人的随從才知道,石斌和程昌寓隻有利益關系,絕無半點情義。
石斌的表現倒是讓程昌寓大感意外也大失所望,從劉震霄的書信之中他知道石斌是個難對付的家夥,并非一介匹夫。他本是不信,如今看來恐怕果然如此,這剿滅亂民恐怕得花更多的本錢了。
這當然是他最不樂意的,銀子雖說是他貪腐而來,畢竟是他的積蓄,多出一兩都讓他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