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面的趙雲,聽說眼前眼前的人就是淳于瓊,手立即搭在了劍柄之上,随時準備寶劍出鞘。站在一身的張郃,看到趙雲的這個舉動,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同時沖他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
趙雲暗歎一口氣,把手從劍柄上移開,同時目不轉睛地盯着淳于瓊,心裏暗自下定決心,隻要他有對公子不利的舉動,自己拼着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公子周全。
“淳于将軍,韓某有禮了!”韓湛強作鎮定,裝出沒事人的樣子,朝對方随便拱了拱手,就算是見過禮了,随後亦步亦趨地跟在袁紹身後,去認識下一位袁軍将領。
淳于瓊在見到韓湛出現的時候,眼中就充滿了殺氣,恨不得能除之而後快,但礙于主公袁紹在場,他不敢造次。此刻見到韓湛若無其事地從自己面前過去,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喝一聲:“狗賊,拿命來!”在喊的同時,已拔出腰間寶劍,高高地舉過頭頂,使出吃奶的勁,朝着韓湛的後背砍去。
“噹!”的一聲巨響之後,虎口被震裂的淳于瓊,發現自己拼進全力砍下的這一劍,被一名身穿百人将服飾的年輕小将架住了。架住他寶劍的人是趙雲,他一直在觀察淳于瓊,一發現對方拔劍欲行不軌,他便拔出腰間寶劍,一個健步沖了上去,在千鈞一發之際,架住了淳于瓊砍下的這一劍。雖然把對方的虎口震裂,他的手臂也被震得發麻,他不禁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厮好大的力氣!”
韓湛聽到身後的巨響,扭頭一看,才知道自己剛剛到鬼門關門前走了一遭。他慌忙躲在了袁紹的身後,面帶驚惶地說:“袁伯父救我!”
袁紹轉身看到手舉寶劍的淳于瓊,不禁楞了片刻,随後把臉一闆,厲聲問道:“仲簡,你要做什麽?”
當着自己的面,淳于瓊可不敢随便造次,他連忙收回了寶劍,用左手一指韓湛,怒氣沖沖地說:“主公,我與此人不共戴天,今天非殺他不可!”
“淳于将軍,”看到袁紹和他的一幫手下,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稍稍定了定神的韓湛,故作糊塗地問:“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天第一次相見,爲啥就要殺我啊?”
袁紹聽韓湛說完,又轉身問淳于瓊:“是啊,仲簡,你今日和袁公子是第一次相見,照理說不該有什麽深仇大恨啊,爲什麽想要殺他呢?”
淳于瓊用手指着韓湛,大聲地說:“昨晚此人在朱家莊,殺我兩百兵士,如果不是部下拼死救我脫險,我也早就成爲了此人的刀下之鬼。”
淳于瓊的話一出口,衆人望向韓湛的眼神都變了。剛剛看到淳于瓊砍韓湛,不少人還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除了少數人是迷茫的眼神外,大多數人的眼裏都充滿了憤怒,他們心想如果淳于瓊所說的是事實,那麽這位韓公子就是自尋死路。
“淳于将軍何出此言?”韓湛到此時才知道昨晚的那個村莊叫祝家莊,面對諸多仇視的目光,他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們昨晚的确在朱家莊殺了兩百多人,可那都是一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黃巾賊啊。”說到這裏,他吩咐持劍而立的趙雲,“子龍,把那些東西拿過來!”
趙雲點了點頭,快步地跑到後面的一輛大車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捆黃色布條,重新回到了韓湛的身邊。韓湛接過趙雲手裏的布條,雙手捧着遞向了袁紹,恭恭敬敬地說:“袁伯父,這些是被我們所殺的黃巾賊所用的頭巾,請您查看。”
袁紹接過來看了一眼,心裏便明白,肯定是淳于瓊帶着手下冒充黃巾賊,不過運氣不好,正好遇到了韓湛他們。他将手裏的黃布條随手遞給了旁邊的一名手下,裝模作樣地問:“仲簡啊,莫非你和韓公子之間有什麽誤會嗎?”
袁紹這麽說,無非是給淳于瓊一個台階下,誰知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淳于瓊,智商也變成了負數,他根本聽出袁紹的畫外之音,還惡狠狠地說:“某就帶領兩百多号弟兄,到那個村莊裏無非就是吃點喝點拿點,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居然率領一幫騎兵沖進來,不由分說就把我的部下殺戮一空。”
“一派胡言!”趙雲聽不過去了,用手指着淳于瓊說:“你們進村以後,燒殺搶掠無所不做,有十幾名村民,爲了阻止你們強搶民女,死在了你們的屠刀之下……”
趙雲的話還沒說完,淳于瓊就嚣張地說:“是有怎樣?那些賤民不知好歹,見到我們進村,不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們,不把漂亮女人送上來,就算把他們殺光了也是應該,……”
淳于瓊的話還沒說完,袁紹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難看,特别是看到周圍的那些文武用鄙視的目光望向淳于瓊,他感到有些下不了台,連忙大吼一聲:“夠了,不要再說了。”随後吩咐左右,“把淳于瓊給我拿下!”
“對不起,仲簡,上命難違,得罪了。”聽到袁紹所下達的命令,站在一旁的顔良文醜連忙上前,向淳于瓊告了一聲罪,将他兩隻手反剪在身後。
袁紹臉色陰沉地命令道:“拖下去砍了,人頭挂轅門示衆三天。”
左右立刻響亮地答應一聲:“遵命!”,上前從顔良文醜的手裏接過了淳于瓊,拖着他就往旁邊的空地走。
“且慢!”逢紀見淳于瓊被拖走,連忙出來向袁紹求情:“主公,念在淳于将軍往日功勞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袁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韓湛,又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了一眼被兵士架着站在不遠處的淳于瓊,在短暫的思索後,咬咬牙下令道:“拖下去,按軍法從事!”
沒等那些兵士把淳于瓊拖走,荀谌就來到韓湛的身邊,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地叫了一聲:“公子,你說幾句吧。”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讓韓湛爲淳于瓊求情的意思,已經表露無遺。
韓湛知道袁紹命人将淳于瓊斬首示衆,無非是做戲給自己看。雖然自己的心裏也恨不得能殺掉淳于瓊,但這樣一來,就會讓袁紹麾下的文武們對自己心生怨念,等袁紹一成爲冀州之主後,自己的好日子便到頭了。想到這裏,他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說袁紹說:“袁伯父,我想淳于将軍也是一時糊塗,還請您大人大量,饒過他這一次。”
“主公,”見韓湛開口爲淳于瓊求情,顔良文醜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兩人連忙上前,接着他的話說:“韓公子所言極是,仲簡隻是一時糊塗,就饒過他這一次吧!”
見逢紀、韓湛、顔良文醜都在爲淳于瓊求情,袁紹手下的其餘文武也不是傻子,知道袁紹在等一個下台的台階,連忙異口同聲地說:“請主公饒過淳于将軍,免他一死!”
袁紹見手下的文武都開口問淳于瓊求情,也就順水推舟的說:“好吧,既然諸位都爲仲簡求情,那我就饒過他。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拖下去重責三十大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