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
一聲悶響間,一道重物落地聲響起,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劉一彬終于綁好了這一頭讨厭的青絲,回過了頭來。
一個落魄書生落入了眼中。
洗得發白的破舊麻衣覆體,頭上一頂書生帽,生的不算高大,面貌卻長得很奶油。
張國榮?
不,是甯采臣。
看來,劇情已經開始了。該來的也都來了。
隻是,這甯采臣驚豔的看着劉一彬,那有點呆的神情卻讓劉一彬臉色冷了下來。忽如其來的,劉一彬有了一股想要弄死這貨的想法。
也不知是陰風觸動,還是陰氣刺骨。
甯采臣打了個激靈中,醒了過來,自知失禮,連忙低頭拱手道:“啊,失禮失禮,沖撞了小姐,還請小姐恕罪。”
說着,低着頭的甯采臣小心翼翼的将先前落在地上的小刀撿了起來,然後又滿是愧疚的陪着笑看向劉一彬,可意識到手中的刀子乃是兇器,趕緊再說:“小姐莫怕,我沒有惡意,我隻是碰巧路過這裏……”
呵呵,
宿命相遇嗎?
還有驚豔?
劉一彬眼珠子一轉,就計上心來,沉着聲道:“你叫我小姐?你怕是誤會了什麽吧……”
甯采臣愣了,立即搖着手:“小姐莫怪,我并未有誤會……”
可話還沒說完,不停擺動的手一晃,刀刃卡嗒一聲脫柄而出掉在了地上。
甯采臣:……
劉一彬臉上浮起一絲陰險的笑容,可在這女鬼的容顔上,依舊那麽的凄美,道:“呵呵,連刀都拿不穩。我相信你是好人了,不過我卻不是好人。”
甯采臣根本不相信,雖然他是個正直的好人,但好人也有愛美之心啊,瞧着那可以撥動人心弦的笑容,不贊同的殷勤道:“小姐亂說了,似小姐這般如畫中出來的人兒,怎滴會是壞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看臉麽?
原劇情中,燕赤霞多好一人,結果被這甯采臣認爲是壞蛋。而聶小倩卻直接就被認定爲好人。
以前,劉一彬還真挺佩服甯采臣的,畢竟是網上被佩服四人組之一。但現在,瑪的,人不逼人天逼人。老子要不收拾你一頓,老子就不姓B,大BOSS的B。
劉一彬陰笑轉變成大笑,雙手負立:“哈哈,那我來問你,你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姐嗎?”
甯采臣心裏有點怪,隻覺這小姐怪怪的,可意外的是,不知爲什麽,心裏卻一股歡喜止都止不住,令他誠懇接道:“沒有。”
“沒有,那既然沒有,你爲什麽敢認定我是女人?”
甯采臣被質問懵了,看看劉一彬,看臉、看了一番,那眼神還是有點懵,好像在說着:沒錯啊,确認過眼神。你不是女人,你能是什麽人?
劉一彬賤笑道:“你知不知道,其實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叫做女裝大佬。”
甯采臣似乎根本沒從懵中醒來:“什……什麽?小姐,你說女裝什麽……”
“跟我念,呢于女,女裝大佬!”
甯采臣:……
凝了凝神,還是跟着念了出來:“呢……呢于女?”
仿佛一股天雷劈在了天靈蓋上,甯采臣不解,十分不解,這是什麽讀法啊,爲什麽孔夫子教我的中國話念不出這個呢于女?
搖了搖頭,劉一彬嘴角翹起,惡心人的道:“如果你還是不懂的話,那你就将這四個字反過來念吧。”
“反過來念?”
甯采臣聽話的點了點頭,再念道:“老大裝……裝……女……”
念到這裏,甯采臣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真成了傻X了,不自然的,甯采臣兩隻眼睛不敢想像的再次看向劉一彬。
先看人,再看眼。
這一眼,甯采臣隻覺眼神對上的是錯的人,女裝大佬、老大女裝……
嘶,
一股森森的惡寒遍布了甯采臣全身,禁不住的連退了好幾步。
可那眼睛卻又賤的要往劉一彬身上瞧,然後,越瞧越覺得不适,越瞧越覺得惡寒。
這一刻,甯采臣隻覺自己瞎了,大瞎特瞎。
劉一彬笑的更燦爛了,宜将勝勇追窮寇,又道:“現在,你覺得我漂娘嗎?”
甯采臣胸口一陣起伏,看樣子要吐血般,立即手一遮,好似掩面道:“漂……不,不漂,漂亮……”
“呵呵,到底是漂亮還是不漂亮?”
“漂亮,小……啊不,是……是大佬,您漂亮,您最漂亮……”
劉一彬有如惡魔般:“既然我漂亮,那你掩面做什麽,爲什麽不敢看我?”哼,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個邪。
甯采臣遮得更嚴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小生身受夫子教導,不可直視于人。大佬,小……小生還要讀書,就……就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就走。
但劉一彬卻笑得更陰險了,走?來都來了,這麽急着走做什麽,老子還對這個世界有很多疑問呢,你這不剛好就不請自來,撞上了麽。
單手一挽,鬼氣鼓動,劉一彬憑着接管自聶小倩的鬼體本能,将衣袖甩了出去,長袖飛舞間,便将甯采臣裹成了白粽子。
接着,扔出長袖的手腕再揮,那條将甯采臣裹成白粽子的長袖又抽了回來。
可憐甯采臣,被打懵了,連着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頭上戴的帽子都掉了。
扶了扶帽子,甯采臣抱着自己慌得一批:“啊,你……大佬,你要做什麽?”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是好人,我是壞人。”
看着這一生怕是都會留下心理陰影的甯采臣,劉一彬可算放過了他,陰風動間,坐在了瑤琴旁的軟蹋上,再道:“小子,看在你喊我一聲大佬的份上,我也不爲難你,隻是想讓你講講這個世道罷了。大佬我嬉戲天地間,不入紅塵中……”
……
就在劉一彬鬼氣陰風齊動中,離此平湖不遠的蘭若寺中,站在院中抱着酒葫蘆大口飲酒,不修邊幅的大胡子男人舉劍起舞:“人間道,道道道,天道、地道、人道、鬼道、劍道、情道……”
腳步一顫,大胡子男人抱起酒葫蘆又灌了一大口酒,放聲道:“呸、我呸、呸、呸,你道、我道、胡說八道,都不是道……”
砰,
大胡子男人好似醉酒般摔在了地上,酒葫再舉,牛飲一口,大笑道:“哈哈、胡說八道、都不是道……”
邊說邊笑着閉上了眼睛,翹起二郎腿,酒葫蘆随手一放,将雙臂墊在了腦袋下,灑脫無比……
可忽然,大胡子鼻子一嗅,耳中異響,連眉毛都像被鬼氣撞動了。那對濁酒飲不醉,塵世亂迷眼的星目睜了開來,抓起酒葫,縱身跳起:“唉,鬼氣陰氣又出現了,看來又有人要遭難了。咦,不對,那借住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