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司馬家三人尚且還沒有感覺,但旁邊的嬌娜也是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來。
她身爲二品醫師,知道醫術施展之難,需要了解病人體内的全部經脈運轉情況,哪怕全神貫注施展,也是戰戰兢兢、不可有半絲分神,而同時醫治三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之事,除非那些三品醫者這才能做到。
而楚雲亭現在連一品醫者都不是。
更何況,還是這毒中之毒的蠱毒!
若是其他人這樣說,她早就斥責出聲了。
但現在,她臉上隻有失神與震撼。
因爲她知道三哥現在不會做沒把握之事。
而遠處的那天元老人,則是眼神深深地凝起。他原本已經高估楚雲亭,但現在發現,楚雲亭的表現深不可測,深不見底,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爲他如今已經是大儒境界,更是明白,哪怕他出手,也未必能清除掉這蠱毒,而楚雲亭僅僅隻是舉人境界,就能做到這般地步,當真是匪夷所思。
他可是知道,這蠱毒速度極快,與經脈容易混爲一體,很難被察覺。
而這時,楚雲亭動了。
在他們的失神之間,楚雲亭的手幻化出三隻手影,同時拍中了三人的胸口。
而三人的胸口如同破皮革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音,很重,仿佛體内的經脈都被拍碎一般。
但他們三人卻一直守住心神,站立不動,任由楚雲亭施法,而沒有半絲反抗。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赫然發現,楚雲亭的那一掌,仿佛打起了無邊的冷風,如同無數的刀鋒一般刺入他們的經脈。
痛苦、絕望、仿佛是如同五馬分屍一般的痛苦。
他們感覺到,他們所修行的左道,被一分分地蠶食,被一分分地清除。
那已經深入他們骨髓着的這左道,乃是逆天般的功法,在整個京城裏也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功法,此刻慢慢地在被清除。
若是其他人,隻怕會心疼得無法呼吸。
而這時,随着他們左道的慢慢被蠶食,他們的身體更是開始急速地顫抖,皮膚幾乎要裂開,甚至經脈在寸寸斷裂。
他們的修爲,也被一種無形中的力量吞噬一般。
若是其他人,甚至會疑心以爲楚雲亭所施展的,是一種吞噬修爲的功法,要把他們吞噬成碎片。
但此刻他們臉上依舊是無比的堅定。
既然相信楚雲亭,他們就再無後悔。
而且楚雲亭已經救過他們一次,若是此刻楚雲亭要殺他們,大不了他們把這條命還給楚雲亭便是。
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抽空,經脈仿佛全部碎裂,體内這幾十年來的修煉,也全部付之東流水。
仿佛從一個絕世天才,變成了沒有任何修爲的普通人。
甚至他們内心也開始湧起了一絲壓抑、絕望的痛苦。
若是日後隻是凡人,哪怕能清除蠱毒,他們的生存還有什麽意義?
他們心裏清楚,若是能清除蠱毒,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但他們内心還有着一絲的不甘。
他們三人經過這麽多年的奮鬥,一直到今天,但卻一朝全部被毀!
他們内心藏着對那左青師深深的憤怒!
這些憤怒的情緒,慢慢地泛濫開來,幾乎要把他們沖爆,而他們體内那蠱毒,也有再一次爆發的征兆。
“穩住。”便在這時,他們的耳旁,傳來楚雲亭沉穩的聲音。
如同晨鍾暮鼓一般,一下子鎮驚了他們的靈魂。
一時間,他們忽然心神透徹。
原來剛才那一切還是妄念,還是那蠱毒的殘存力量。
好在楚雲亭時刻注意他們的精神狀态,發出這般聲音來。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赫然發現,體内的毒氣如同潮水般流去,而一種新生的力量開始重凝。
他們的左道被毀,但取而代之的,便是之前楚雲亭所傳承給他們的功法。
玄牝之道。
雖然他們沒有得到最完整的玄牝之道,但哪怕是片言支語,他們就已經是收獲無窮,甚至體内的氣息凝固,比之前還要強大一些。
因爲這玄牝之道,實在是千萬大道裏的至絕功法,如果說,左道是千萬大道裏的三百頂級道法,而這玄牝之道,甚至是排名前十的功法之一。
此乃仙道。
從仙界流傳下來的功法,整個離國數千年下來也不曾獲得一本。而周圍那麽多大大小小的國家,數億年下來,這才有一些偶爾的仙界仙功傳承。
當然,這些仙道的傳承極爲苛刻,修煉極難,修煉難度比其他的難上數十倍,哪怕就是入門的門檻,也不是一般人能觸及的。
不過這些仙界的前期功法與普通功法并無兩樣。
這樣就導緻着,此刻司馬家三人哪怕知道這玄牝之道極爲玄妙,比左道還強大,但卻并不知道這是仙界功法。
所以他們内心并無懷疑,并無反抗,并無偷窺,并無觊觎。
這才讓他們踏入了玄牝之道的門檻。
在傳承的過程之中,他們變成楚雲亭的虔誠信徒。
這便是玄牝之道在傳承過程裏,帶來的效果。
若是他們日後有一絲要違抗楚雲亭的意念,體内的玄牝之道瞬間就會爆發,自動炸裂。
從某種意義角度上說,這玄牝之道的反噬之力,比左道還要強。
畢竟這可是上古仙道,怎麽允許背叛?
唯一的區别就是,楚雲亭不像左青師那般冷酷無情,隻要這司馬家三人沒有背叛他,他便會竭盡全力地幫助他們。
這與左青師的爾虞我詐并不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馬家三人終于從恍然中清醒,而此刻的他們,感知到體内澎湃着的氣息,比起先前還要強大一絲,而體内蠱毒全無,甚至還多了一絲玄牝之氣時,他們臉上的震撼,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他們新生了!
他們所學到的新功法,比以前的甚至還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