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周圍的時間、空間,竟被鎖定了,而眼前的那位獸神聖父,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囚牢,四面都是鐵欄杆,把楚雲亭緊緊地鎖在方寸之地,無法動彈。
那位獸神聖父剛才一直是在蓄勢,一直是在等待,這樣一位帝師級别的存在,如何肯輕易認輸,拱手把數千年來的成果全部托盤相送?
而同時,獸神聖父的聲音從蒼茫的天空中傳了過來:“少年人,你的天才縱橫,隻可惜你遇錯了敵人,今日,你的身體,我收下了……”
随着這聲音,整個囚牢開始動蕩,無數的黃泉之水飛濺而來,向楚雲亭而來。
任何一道黃泉之水,都可以洗清人的魂魄意志,讓人忘卻記憶,成爲行屍走肉。
而其中,還加持着獸神聖父的血墨符咒,勢在必得。
獸神聖父最強的手段,便是凝出獸魂血墨,吸取精血來提升,而這種血墨用來攻擊,其作用并不亞于文寶之力。
隻是這時,陷入這種危機的楚雲亭,臉上卻繼續保持着從容,淡淡一笑說:“前輩這般手段,也是天才縱橫,隻可惜選錯了對手。”
消耗掉傳世玉玺的能力,并不是楚雲亭的極限,而如今随着楚雲亭的精神境界提升,對于元始天錄有了更深的認知,隻瞬間,他整個人仿佛化身成爲元始天尊,又融合了整個寂靜井世界的無數力量,以傳世玉玺提升士氣的力量爆發出來,就仿佛他擁有了仙境裏的黃金玄身一般!
這是肉身與精神齊妙境界的再一次提升,從琉璃玉身到黃金玄身。
所以這瞬間,那濤天的血墨符咒,并沒有攻破楚雲亭的身體防禦。
反而炸出無數的火花,但楚雲亭卻是絲毫無損。
而同時,傳世玉玺引動一個世界獸魂的力量,沖決而出,向着那獸神聖父反噬而去。
“啊!”
這一刻,獸神聖父忽然感覺到刮骨的疼痛,好像整個身體被撕裂一般,肉身的數百個穴道同時噴射出了無數的鮮血,七竅流血,全身痙攣,連連後退。
如果說,剛才楚雲亭的反噬已經讓他境界有所跌落,而這一次,楚雲亭是徹底把寂靜井世界從他身上剝落,進行反噬,更是直接打壓了他的精神。
這位強橫的不可一世的獸神聖父,在這樣的情況下,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境界竟已經跌落到了帝師初階的地步。
“原來你也是血肉之軀嗎?吸取了那麽多的獸魂,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你也知道痛?”楚雲亭眼神冷漠地說着,語氣鋒利如刀。
從一開始,他就産生着深深的警惕,所以早就預料到了對方不會善罷甘休,而現在,對方遭遇的報應,是罪有應得。
獸神聖父此刻,終究是回天無力,他最擅長的手段已經被楚雲亭輕易破去,而楚雲亭現在的境界遠強于他,他根本翻不起任何浪花來。
他雙眼茫然。
眼前的楚雲亭竟如此強大,洞悉先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數千年的修煉,竟擋不住楚雲亭的這樣一擊。
他頹然而絕望,一瞬間仿佛蒼老了數十歲一般,慘然長笑地說:“百年前,我屠殺帝師如狗,而如今我已年邁老去,風水運轉,隻如往昔……罷了罷了,一切不過是我咎由自取罷了。”
這一刻,他整個身體忽然四分五裂,化成無數的碎片,赫然是傳說中道家的“兵解”之道,把身體直接化成碎片,祭祀上蒼,等到數百年後,繼續重生再來。
他曾修煉到一重天劫帝師境界,所以靈魂可以不滅,自然可以兵解重來,這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
當然,重生之後,他的境界就如常人一般,需要重新修煉,哪怕多了強大的記憶與精神,但在修煉途中,隕落的天才無數,想要卷土重來,難度可想而知。
而這時,獸神聖父的肉身碎片在虛空之中,卻還是對楚雲亭發出冷冷的一聲長笑:“閣下今日誅滅我,但以閣下的手段,想要與左青師對抗,卻還是相差甚遠,他如今即将得到聖地寶藏,其中價值比這寂靜珠要強大數倍,以你之能,不過隻是蚍蜉而已,何能撼大樹?”
顯然,他已經推斷出了虛空中的一切,知道楚雲亭與左青師的恩怨情仇。
并且發出了詛咒。
“那左青師即将得到寶藏,說明還沒有得到,不是嗎?”楚雲亭淡淡一笑:“閣下推斷春秋,但卻不曾推算過你自己的命運嗎?殺戮過那麽多獸魂,閣下真以爲你的轉世之道,會一路平安?”
這一刻,虛空之中,仿佛被楚雲亭的聲音所激發,無數埋沒着的獸魂,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嗷嗷大叫,接二連三地跟在那獸神聖父的身邊,不斷地吞噬着對方的精神。
阻擋着對方的重生之道。
“你……”獸神聖父驚絕怒極,他可沒有想到,他說的這些話,竟招惹來楚雲亭這樣的手段,這一刻,他感知到他此刻殘留着的精神之力一下子變得虛弱,後悔不已,終于忍不住求饒出聲:“我錯了,我錯了……”
若是連魂魄都無法轉世,他就會直接灰飛煙滅,這一刻,他内心湧起了大恐懼。
隻是這時,楚雲亭不再理會對方。
對方這般惡人,若是轉世成功,必然會掀起腥風血雨,不知多少人遭遇毒手!
漫天遍野裏有無數對方的魂魄殘留,以他之力根本無法清除,但那些被傷及着的魂魄不一樣,因爲有天生的反噬之力,能追溯本源,所以就能截斷對方的魂魄。
咎由自取!
這樣的情況下,楚雲亭就看着對方的魂魄終于被撕扯幹淨,最後數萬個獸類魂魄還在空中浮蕩,不斷地尋找着最後殘留下來的魂魄碎片,确保着對方不可能繼續轉世。
楚雲亭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同時,整個寂靜井世界裏的獸類,也發出了長長的歡呼聲!
楚雲亭勝利了!也代表着他們勝利了!
終于擺脫了樊籠,終于重迎新生。
隻是他們内心也産生了一個新的猶豫:不知這位新來的少年主人,會對他們如何?
會不會一轉身,态度大變,把他們當成蝼蟻随意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