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廢話,人在哪。”墨如漾也沉不住了,單手作爪,直接擒上了婦人的脖頸。
幾個大漢頓時摩拳擦掌,要給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點教訓。哪想,一道斷喝制止了他們:“都停手!”
一抹熟悉的人影踏塵而來,推開一個又一個面目猙獰的賭客,來到幾人面前。
“尹,尹老闆救我。”婦人被吓慘了,連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臉上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尹博文粲然一笑,他是有些護短的人。要是平時有人這般上門找事,他絕對會打的對方滿地找牙。
“墨兄放手吧,我店裏人不認識你們而已,還以爲你們是找事的呢。”他輕拍上墨如漾的胳膊,對方撤回手掌。
若是常人,定會說‘自家的看門狗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手下留情’。可尹博文不同,他沒有故意讨好墨如漾的打算。
而且他清楚,墨如漾這半妖不是一兩句讨好,就能對别人增加好感的人。
尹博文瞟視婦人一眼,婦人連忙領着幾個大漢退下,沒入喧嚣的人潮中。
“三哥,你們怎麽來了?我還打算去找你們呢。”尹博文倏地改變了态度,比京劇變臉還要快。
莫言看看周圍,尹博文趕緊把幾人連上那頭惡狼一起,迎到了賭莊的後院。
後院面積不大,僅僅有三間可以住人的屋子。尹博文本想把幾人迎到自己的屋裏去,莫言卻婉拒了他。
他沒有喝茶叙事的空閑,現在十二叛賊這個隐患,一日不除,他就一日坐立不安。
而後,莫言簡單把前兩日镖局内發生的事和姬無情遭到的襲擊,給尹博文概述一遍。
豈料,他剛講完,尹博文也驚詫出聲:“怎麽?三哥你們也遇到了?”
聽他這意思,墨如漾就知曉,尹博文這邊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于是他耐着性子,聽尹博文繼續講述。
“我剛想給你說,前兩天在千門中,又抓住了那個潛入的小賊呢。他還真是死性不改呢,我試了好多辦法,他都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身份。
現在聽你這麽一說,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十二叛賊裏面的人了。得虧他能找到我千門的具體位置,還真是辛苦他們了。”
“什麽?那人如此堅持不懈嗎?居然摸到了你的千門中去。”莫言稍稍有些詫異,這十二叛賊到底要做什麽。
尹博文忙不疊的點頭:“對啊,上次在這花月裏被他逃掉後,在遇到時。他竟然混在我千門的千衆裏面。我一眼就認出他了,就把抓起來了。”
說着,他指指自己的腦殼示意:“我覺得那人的腦子有問題,居然還自投羅網。”
墨如漾咧嘴淡笑:“不,不是他的腦袋有問題,而是你千門之中,有他拼了命也想得到的東西。”
“我千門裏面的東西?”尹博文蹙眉,千門之中隻有傳承下來的數多千術秘笈,還有就是他多年下來的收藏。
怎麽?難道那人是個古董癡?看上了自己家的某件明器?
可是細想之下,又不對勁,十二叛賊又不是隻襲擊了他千門,還有蘭花門和盜門呢。
“拼了命他到底想得到什麽東西呢?”尹博文砸砸嘴巴,一下自己回不過味來。
墨如漾勾唇:“那我自是不知曉了。但是,既然你留了他活口,那一切就好辦許多了。”
尹博文說:“沒用的,我用了很多辦法,他都死活不說的。看樣子是準備頑抗到底了。”
墨如漾看看他,微微颔首:“那是你的辦法,我自有一套辦法收拾他。”
說話間,他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這胸有成竹的一幕,看得尹博文倒吸涼氣,同時還有些興奮,他很想看看墨如漾折磨人的辦法。
事不宜遲,尹博文跟花月看店的婦人打過招呼後,就要了幾匹駿馬,一隊人策馬揚鞭拂塵而去。
惡狼緊跟不舍的貼住墨如漾所乘的馬匹奔跑,爲了不驚到馬兒,它還專門岔開了些許的距離。
邑丹是第一次騎馬,她同墨如漾騎乘一匹。從上馬開始,就眨巴着眼睛四下亂瞅,身形幅度甚大,幾次險些摔落下去。
墨如漾沒有呵斥她坐正,隻是默默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以确保她的安全。
這場景惹得尹博文頻頻側目,這小丫頭是誰啊?怎會讓墨如漾如此疼惜的對待?
一下子,他對邑丹泛起了濃濃的興趣。
幾十公裏的路程在駿馬的疾馳下,很快便掠過了。午時出發的他們,臨近傍晚就已到達了冀北邊界。
在這裏,有專門的軍隊駐守。一隻隻白色帳篷,如同平原上的白星點點,點綴在枯黃色的大地上。
冀北的西南邊臨着大漠,大漠中有很多兇悍的匈奴族人。他們是遊牧民族,骁勇善戰,善于冷兵器的打鬥,身體素質強壓漢人。
是元朝滅亡的另一大隐患。
但至始至終,元朝的統治者都不想讓自己的族人再打流血之仗。所以他們把受降的漢族士兵,分配到這冀北荒漠邊緣來。
他們被下了死命令:人在城在,城亡人也别想活!
駐守荒漠的漢族士兵足有一萬之多,負責指揮和看守的胡人士兵,卻隻有區區千人。
兩者比例懸殊。
可就算這麽懸殊,一直被胡人壓迫的漢族士兵,也不敢妄自掀起什麽波瀾來。胡人士兵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乖順的去幹什麽。
就像是被馴化的惡狼,磨去了利齒和利爪,化成了一隻隻家犬。
而對于漢族士兵而言,胡人士兵就是草原上的藏獒,他們隻是家犬,雞蛋碰石頭自然是反抗不了的。
這裏的漢族士兵并不知道,遠在其他地域,許多受不了壓迫的漢人們正在揭竿而起。
他們自立爲王,帶領起義軍,正一點點的奪回屬于漢族人的中原!
元兵駐守的邊界,墨如漾幾人自然是無法進入的。若是隻有尹博文一人,他自有來去的辦法。
可這次人數衆多,保險起見,他領着幾人在距離元軍營帳還有幾裏地的時候,繞了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