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琥珀色的眼珠在廳堂内掃視一遍,再次安然閉上。狼妖探頭探腦的窺視一眼,在發現白鹿閉眼後,才從花瓶後起身。
熊妖不知何時,也奔至了他的身邊來,嬌顔一蹙展眉笑道:“你可别暴露了,不然我們可不救你,讓你好好被那個童姥折磨一番。”
狼妖自心底對邑丹有了怵意,立馬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我可不想被她抓到,放過我吧。”
閑話結束,二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原地躍開,繼續投身入找尋昙花鼎的大業中。
半個時辰後。
墨如漾三人聚首,他們面面相觑幾眼,默默把各自手中收集來的鼎爐全部獻出來。
鼎爐從大到小,樣式各異。寥寥數下來,竟有十幾個之多。
“沒了嗎?”墨如漾朝二妖問道。
“沒了,”二妖的腦袋點的格外統一,他們輕聲回道。
于是乎,三人輕點腳尖,從哪裏進來的,從哪裏出去。桃色的林子中,三人尋了處空地盤腿坐下,開始收拾起尋來的鼎爐。
一個個在手心中摸過,墨如漾原本平靜的臉上,越發難看起來。他未能從這些鼎爐中,感覺到一絲的陰氣。
熊妖亦蹲在他的身邊,用自身妖氣在鼎爐中輾轉一番。片刻後,二人一齊發聲:“沒有,這裏面沒有一個是昙花鼎。”
“唉,我就知道那玩意沒這麽好找。”狼妖洩氣一般歎息一聲。
墨如漾袖子一掃,地上的鼎爐們全部化爲虛有。他面色陰沉,暗自在心中思量起來。
那昙花鼎怕是邑丹的寶貝,定是不會放在無人看置的樓宇二層。看來要找昙花鼎,還是要去一樓才行。
不過整個樓宇的熱鬧聲,都是從一樓傳響的。邑丹自是也在一樓無疑。
邑丹是個棘手的角色,不管是硬闖還是偷竊,都極可能被對方發現。
“”墨如漾犯了難,他左思右想,都找不到一個完全之法來。狼妖看他如此爲難,狼眼轉上兩轉,歪點子便在腦中成形。
他故作吞吐道:“其實吧,我這裏有個辦法隻是唉,算了。不說了不說了,要是上清宮怪罪,可就麻煩了。”
此話一出,頓時就吸引了墨如漾的注意。他倏地扭頭,直勾勾的盯着狼妖:“有什麽辦法快說!”
狼妖勾唇奸笑着:“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這片地域中,隻有這個童姥一個人,她想必也在這裏待了上百年了。
難道不會孤獨嗎?若是我們和她做筆交易,讓她把昙花鼎交給咱們,咱們帶她出去怎麽樣?”
這個辦法一出口,熊妖立馬表示不屑道:“你這是把墨先生往火坑裏推啊,這裏可是鎖妖塔的頂層,能被關在這裏的妖怪,都是上千年的妖物了。若是把她帶出去,爲禍人間怎麽辦?到時上清宮追究墨先生的罪過,豈不是得不償失?”
熊妖不是個無惡不赦的妖怪,尤其是害人性命的事情,她異常抵制狼妖出的主意。
俏臉上甚至升起一層怒意來。
“得不償失?呵呵,那算什麽?墨如漾拿了昙花鼎,就可以直接逃之夭夭的,又不留在這上清宮,幹嘛要怕他們?”狼妖挽着胳膊,格外有理的反駁道。
熊妖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回道:“那墨先生就要面臨被上清宮追捕的命運了,不光是上清宮,江湖上能夠遭遣的名門正派,都會把墨先生列到惡妖裏面的!”
狼妖鄙夷的瞟熊妖一眼,頗有些得意的仰起脖子,繼續道:
“别怕了,真不行的話,讓墨如漾帶着那個童姥,一切不成問題。那童姥的道行修爲那麽高,試問普天之下,能有幾隻妖怪是她對手?”
說到最後,狼妖也開始爲自己這麽精明的點子,而沾沾自喜起來。
将狼妖和熊妖的話語聽過一遍,墨如漾暗襯半晌,終是做出決定,按照狼妖所說的來。
他墨如漾本就不是什麽正道之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現在之所以在世間流連,也僅僅是爲了複活顧英。
現在若是拿不到昙花鼎,任由寒蟬突變,顧英的魂魄是絕度保不住的。
他不能,不能拿顧英的魂魄冒險,所以這昙花鼎,他必須拿到手!
況且他隐隐的感覺到,這邑丹給他的熟悉感,同那個陰陽怪氣的聲線,是出自一個人的。
那人被困在塔中多年,邑丹也正是這般。那人曾跟墨如漾抱怨過,塔中甚爲無聊,很想找人陪他解悶。
邑丹有着同樣遭遇,定也是希求逃出去的!
墨如漾在心中盤算着,臉上不禁多了一絲坦然。
察覺到墨如漾的神情變化,熊妖亦是明白過來,對方已作出決定。她所有還未出口的話語,随着一聲歎息,全部咽回了肚子中。
事不宜遲,出歪點子的狼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來:隻要把這樓宇燒掉,那童姥邑丹便沒了住的地方。隻要趁機向她示好,表示可以帶她離開,那童姥還不得腆着臉同意?
熊妖一邊認真聽,一邊忍不住插嘴道:“這真的可以嗎?你還記不記得那幾棵被你打斷的樹?”
“呵,那個我自是考慮到的,樹是有生命的,但是這樓宇卻是死物。燒了就是沒了,最多變作一把灰燼。”狼妖信誓旦旦的說着,臉上滿是自豪。
他簡直是太聰明了。
呼下一秒,熊熊的藍色火焰在他臉邊乍現。藍色的光芒吓得他猛向後連退多步,這玩意可是當初降住他的鬼火,他怎有不怕的理由?
就算是現在回想起,當初墨如漾對付他的手段,狼妖都不禁後背發涼,雞皮疙瘩起一身。
“燒掉這個就行了。”墨如漾輕聲嘟囔着,似是在自言自語。而後猛地把手中的火焰,扔向笙樂不停的樓宇。
嘩火焰徑直飛到樓宇的二層,沾上柱子的一瞬,一竄二尺高,熊熊的烈焰,蔓延的速度極快極快,不過片刻的時間,就把樓宇包裹個嚴實。
笙樂聲在火焰燃起的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