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茅房?”墨如漾嗤笑,面帶輕視的瞧向賀雨:“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說罷,他嗖的向前突襲。
賀雨沒料到對方的速度如此之快,于是趕忙單手一甩,一個黑衣人就唰的擋到她身前去。
咔吧——當即,墨如漾的利爪便緊緊鉗住黑衣人的脖頸,而後一個用力,黑衣人的脖子斷裂,腦袋呈詭異的狀态,倒挂在胸前。
“切,蠻力。”賀雨撇撇嘴吧,向後退卻幾步。然後雙臂一抖,無數的蟲子便從她的身上爬出。
大批的蟲子從她的衣袖和裙子中,源源不斷的湧出,有目的性一般,直直向墨如漾沖去。
“閩術?”墨如漾稍稍有些吃驚,下一秒,那些蟲子已近在腳前。“唔!”同一時間,被操控的兩個黑衣人也向墨如漾發起攻勢。
黑衣人僵硬的伸直胳膊,用長着極長指甲的手掌,朝墨如漾抓去。惹得墨如漾忙向後退去,可退行的速度,遠遠不及黑衣人們的沖刺速度。
眼瞅指甲離自己的胸口,已近在咫尺之間。一道細長的黑影,從他懷中快速飛出。
黑影在空中劃過半個弧度,倏地調轉方向,也一起向墨如漾的胸口處刺去。
電光火石間,兩個黑衣人的手掌,整個被妖刀切去。暗紅色的血液,噴濺了墨如漾一臉。
妖刀的刀刃似是吸血一般,沾染上的血漬,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撲,兩個黑衣人的手腕齊齊怼上墨如漾的胸口,發出悶悶的聲響。“趕屍的手段也不過如此,真是廢物。”
墨如漾冷冷的嘲諷着,腳下的步子一滞,雙爪在摁上兩個黑衣人腦袋的一瞬,猛地把兩顆腦袋向中間聚攏。
嘭——當即,兩個黑衣人就倒在地上,無所動靜。慘白的月光下,黑衣人臉上的面罩滑落下來,露出滿是瘡痍的面龐。
他們應是還未徹底解脫操控,一邊圓瞪黑乎乎的,不見眼球的眼眶。一邊不停地抽動四肢,似是在做着掙紮,煞有一副起身之勢。
遠處的賀雨,面露驚色的愣怔在當場。不過這面色僅僅是一閃而逝,随之被得意所替代。
墨如漾垂頭,隻見他的下半身,已覆蓋上一層黑壓壓的蟲子。蟲子們的體積隻有指甲蓋大小,不是平日中就能看到的普通蟲子。
蟲子的嘴巴皆爲鋒利的鋸齒,密密麻麻的倒刺,映在人的眼中,可怖至極。
蟲子們瘋了似的往墨如漾的上身爬去,一層疊着一層。而那些停滞在他腿部的蟲子們,則把尖銳的鋸齒,狠狠的刺入他的皮肉之中。
“嗷嗚~”
墨如漾仰天長嘯,月光下,他的全身被黑蟲子整個覆蓋。賀雨遠遠的瞧着,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曾垂下去過。
“早些聽話不就行了?非要對我露出兇相。”
月朗星疏,微風吹拂。山坳間枯竭的樹木上,一簇簇脆弱的幹葉子,被吹得沙沙作響。
空地上,被蟲子包裹的墨如漾,一動不動的滞在原地。
約莫一炷香後,賀雨瞧對面還是沒有動靜。她終是樂瑩瑩的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過去。
爲防萬一,她袖筒中甩出兩根絲線,粘上依舊在不停掙紮的兩個‘黑衣人’。嗖,全身仿佛散了架般的黑衣人,直挺挺從地上站起。
并以極快的速度,疾馳到賀雨前面,替她抵擋危險。
“可别給我吸幹了,我可不想再把他泡養一段時間。”賀雨輕聲說道,言語中說不出的愉悅。
話畢,她晃動手腕上的鈴铛,意圖召回那些蟲子。哪想,不管她如何晃動,附在墨如漾身上的蟲子,都不做一絲反應。
“怎麽回事?”賀雨臉上笑意全無,腦中有個聲音在警惕她,趕快離這個妖怪遠些。
賀雨遵從聲音的勸告,剛想後退。豈料面前的墨如漾劇烈抖擻起來,啪哒哒哒,黑乎乎的蟲子們成片成片的掉落在地。
還有一些僥幸留存知覺的,慌不擇路的鑽進雪中,躲藏起來。完全忘了,養育它們的賀雨,正站在它們的面前。
“這些蟲子咬的我好癢,”此時的墨如漾,已經恢複人形。他歪歪脖子,沖賀雨挑着細長的眉毛道。
說話間,一隻若隐若現的棕熊,在他身上慢慢顯形。
賀雨震驚不已,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不,不可能,不可能。沒人能受得了我的百蠱蟲。”
“你也說了,我不是常人啊,我可是半妖。”墨如漾獰笑出聲,嘴角勾到耳根下方,猩紅色的舌頭,不停舔舐着唇珠,做出一副要把賀雨果腹的兇煞之像。
“唔,”賀雨怕了,她不停向後退縮,一瞬間竟忘了自己還有保命用的黑衣人。
當墨如漾安然從兩個黑衣人中走過,并揚起妖刀,把操控它們的絲線切斷之際。賀雨才遏制住心頭的害怕,頗帶哭腔的喊道:“亮亮救我!”
聞言,墨如漾頓住,似是在與賀雨一起,等待着那個‘亮亮’的到來。
可不想,時間一點點的逝去。亮亮也沒出現在賀雨的眼前,她忽的轉頭去看,隻見韓冰亮那邊,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老天師不知何時,也參與進打鬥中。僅憑一人之力,就壓制住了兩個兇徒的進攻,其中就有韓冰亮。
“看來他來不了了。”墨如漾露齒一笑,說不盡的寒意。賀雨終歸是個姑娘,看此情景,徹底被心頭的恐懼所籠罩。
抑制不住的淚水,猶如決堤一般,從眼眶中不斷流出。頓時,賀雨就僵硬在原地,愣是不敢動彈半分,臉上已是哭的梨花帶雨。
墨如漾伸出皮包骨頭的手掌,撫上賀雨的面龐,雙眼泛着幽幽的紅光道:“你雙眉之間凝聚着一點猩紅,這點猩紅就是絕命之兆。不要多做無謂的掙紮,我不會讓你感受到痛苦的。”
賀雨凝脂般的臉龐,瞬間沒了血色。她雙手撐在地上,指頭深深嵌入土壤之中,雙腿發軟到無法動彈。
這種情況下,已讓她忘記了呼救和逃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墨如漾的爪子,離她的心口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