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墨如漾單膝弓起,原地躍起,迎面直沖其中一個黑衣人襲去。雙手同刻伸出,猛地抓住對方的腦袋。
“噗嗤——”怪異的聲線,于膝蓋嵌入黑衣人面門的一刻響起。黑衣人應聲倒地,再沒了動靜。
從面門中迸濺出來的污血,染紅了墨如漾的大片褲面。他伸出手指,沾了一些血漬,往口中一塞。
“啧,味道不錯。”熟悉的血味在口腔中回轉,墨如漾咧嘴獰笑着。
殊不知,這一幕看在道士的眼中,對方已忍受不了肚中的反胃,彎腰幹嘔起來。
墨如漾沒做停頓,繼續一個轉身,利爪便向沖來的黑衣人抓去。鋒利的爪子,隻一下就戳穿對方的腦lu,深嵌入皮肉之中。
nao顱中的乳白色混合着鮮紅色的漿液,沿着利爪造成的豁口,從中迸濺出來,噴了墨如漾一臉。
月光下,墨如漾的狼妖獸性更顯。每幹掉一個黑衣人,他眼中的嗜血之意就會加深幾分。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後,一衆黑衣人全部倒地,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再無了動彈的可能。
墨如漾勾着唇角,一對獸瞳漸漸恢複成墨綠的顔色。他随意蹲到一個黑衣人跟前,唰的一下便拽下對方的一隻臂bang。
咔吧咔吧,塞到口中就瘋狂咀嚼起來。
“喂,喂”
道士試探性的呼喚了墨如漾兩聲,當對方把冰如寒潭的雙眼,轉動過去,與道士四目相對時,道士立馬一個不穩,踉跄着後退兩步。
墨如漾面無表情的張合着嘴巴,月光下,毛皮更爲發亮。道道殷紅的血漬從他嘴角溢出,此景好不恐怖。
“怪怪物”道士面色驚駭,結巴的喊着,轉身就跨過幾個黑衣人的屍體,向老天師跑去。
“老天師,那,那人”道士跑近老天師幾人,心有餘悸的指着依舊蹲在地上,半人半獸的墨如漾道。
莫言苦笑:“别在意,那是墨兄的本體,他不會傷害你的。”說這話時,他的腦袋時不時的左右查看,以防再從哪裏,殺出黑衣人來。
老天師捋着自己長長的白胡子,若有所思的望向墨如漾。“他這是?”
“呵呵,墨兄這怕是肚子餓了,所以有點控制不住他自己。”
莫言哭笑不得的解釋道,眼瞅着遠處的墨如漾,有種看到自家院子中養的大黃狗的錯覺。
“你們是舊識?”老天師又問。莫言稍作思量,微微搖頭:“相識并沒多久,但是他的爲人很不錯。”
聽他如此誇贊墨如漾,老天師笑呵呵的點頭:“是嘛,有待考量啊。”
“嗯?”莫言忽的想起什麽一般,把腦袋轉向老天師,盯着對方稍顯渾濁的雙眼道:“老天師,我知道墨兄現在在接受你們上清宮的考驗。現在這情況,莫不是你們對墨兄的考驗?”
老天師側目:“怎會這般想?我上清宮行事光明儡落,既然說過看他在混元大典上的表現,那便不會再找别人試他。尤其是找這種半死不活的屍體。”
小道士探出腦袋,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看向莫言,信誓旦旦道:“我們上清宮才不會這種趕屍的邪術呢!這明明是湘西趕屍的手法!”
“湘西趕屍?”莫言眯起眼睛來,盯着躺倒一片的‘黑衣人’出神:
趕屍是可以驅動屍體行走的術法,屬于苗族蠱術的一種,是楚巫文化的一道分支。
蠱有黑巫術和白巫術之分,趕屍屬于白巫術,即讓一連串客死他鄉的屍體,尾随在趕屍人的身後,穿過省地返回故鄉。
但趕屍不是把屍體一直趕回故鄉的,隻是帶領死屍穿過荒涼的山區,回到平原地,交給來接運的鄉中親人,讓他們把骨骸放入棺木,用馬車、牛車等,運回鄉間入土爲安。
趕屍的術法,本意是爲造福百姓所用,運送那些客死他鄉,但是想魂歸故裏的亡者。
但是經過時間的積澱,不少心理扭曲、貪慕虛榮的趕屍人,就把術法用在了肮髒的地方。
早在數百年前,就有不少陰兵過境的傳聞,這種傳聞皆因趕屍而起。若是某個國家的兵力不足,且國君心思不純,那便可以去尋趕屍人的幫忙。
趕屍人可以催動已經死去的,無人認領的屍體,前往戰場,操控他們打仗。
“這些被操控的屍體,也是強悍至極的,輕易之下無法将其打倒。若是剛才隻有你一人孤身前往,恐怕很難再全身退回來。”
莫言緩慢說着,耳翼顫動兩下。一聲接一聲的撲撲聲,從四面八方傳響,那是人的鞋底,踩踏雪地的聲音。
“墨兄!”忽的,莫言高聲呼喊。墨如漾也是察覺到了有人靠近,迅速從地上站起,拖着一條胳膊,便回到老天師這邊。
咔吧咔吧,他的嘴巴依舊在不停地咀嚼。
腥臭味由遠及近,借着寒風的吹拂,更爲嚣張的充滿幾人的鼻腔。老天師幾人強忍着心頭的惡心,面色泛綠。
“嘔,”小道士最先忍不住,轉身就吐了一地污穢。
墨如漾面色一沉,碩大的狼頭上,一對精明的獸瞳眨巴眨巴。随後,他依依不舍的把黑衣人的胳膊扔向遠處。
“啪——”那胳膊在空中打了個幾個旋兒,穩穩的砸到一黑影臉上。黑影剛從黑暗中冒出,無所防備的,就被這麽砸了一下。
頓時,黑影整個人僵在原地。直到殘臂從他臉上掉落,他臉上的兇煞表情,才得以被同伴看在眼中。
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幾個結伴的黑影。其中一人正被其他幾人緊緊抓住胳膊,聽吵鬧的聲音,被抓住的是一個女人。
“你們快放開我!讓我去殺了那個殺千刀的,竟然毀了我那麽多孩子。這些孩子可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啊!那個殺千刀的妖怪,你給我等着!”
“好了好了,賀雨,别鬧了,不就是幾個屍體嘛。”
“就是啊,消消氣消消氣,回去我陪你再找新的行嗎?别氣着身子了,不然老大又該啰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