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證明資格的辦法,則是參加上清宮近期要舉辦的‘混元大典’。混元大典,是上清宮每三年舉辦一次的盛會。那一日,江湖上所有有名氣的門派,都會受邀過來參宴。
宴會最熱鬧的時段,便是門派間的相互切磋,評論出最強的武者。不同于武林大會,混元大典上,講究的是‘點到爲止’。
若是哪個門派不遵守這點,便會被驅逐出去,并取消今後十年内的參宴資格。
在這盛會上,隻要奪得頭籌,不但能在江湖之中,證明自己的能力,獲得其餘門派的尊重,還能獲得上清宮所提供的秘寶一份。
上清宮是江湖中最有名的大門派,能拿的出手的秘寶,自是惹得所有人眼紅。
“唉,”把思緒拉回現實,墨如漾重重的歎了口氣。已經避世這麽多年的他,不想去那麽熱鬧的地方。
“爲何要歎氣?”
蓦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線,從薄霧中後的鎖妖塔中,幽幽響起。那聲音雌雄難辨,根本無法是男人還是女人在說話。
“因爲心頭有煩心之事。”墨如漾徐徐回道,眼睛半斂下去,瞧着屋後厚厚的積雪。
從這些積雪就可看出,近期之内,都未有人進出過鎖妖塔。鎖妖塔百米之内,都是雪白一片,毫無雜質。
“煩心之事?不如說來聽聽?興許吾能幫你。”那聲音繼續道,聲色中竟帶着一絲同情。
“你能幫我什麽?被鎖在塔中,還能觸及外面的世界嗎?而且還有這滿院子的符隸陣法,你早已被封禁了妖術了吧?”
墨如漾怪笑出聲,撫着自己的額頭,笑不成聲道。
“呵,被這些小玩意封住罷了,那是我願意被封。若是想出去的話,輕而易舉。”聲音嗤笑一聲,緊接着道,言語中滿是高傲,充滿了莫名的自信。
“最起碼比你們這種半妖厲害,若是我妖力鼎盛期,我一隻手就能鏟平整個上清宮,像你們這種給上清宮辦事的半妖,來一隻我殺一隻,來兩隻,正好殺一雙。簡直輕而易舉~”說到最後,聲音竟數落起了墨如漾來。
墨如漾哭笑不得的搖着腦袋:“你既然這麽不喜歡我這種傍依上清宮的半妖,爲什麽還要出手幫我解決煩心事?”
“這不是閑着無聊嘛?你是不知道,吾已在這裏待了多少年,旁邊鎖着的小妖們,都被我鎮的,不敢跟我說話。唉。”
“不是一直有人住在這裏嗎?你怎不找他聊?”墨如漾笑道。
聲音用不滿的語氣道:“那半妖的妖力太淺,我同他說話,他根本聽不到的。”
“呵,原來是這樣。”墨如漾點頭。“喂,你們裏面除了你以外,有沒有什麽幹過極惡之事的妖怪?最好是那種陰氣極重的妖物。”
“嗯?你問這個做什麽?”聲音發出疑惑之音。
墨如漾輕描淡寫的回道:“順口一問。”
其實在他心中,也是暗暗的打起了小算盤:若是直接從鎖妖塔裏,抓一個陰氣重的妖怪出來,喂給寒蟬珠子,應該也是行得通的,隻不過,初來乍到的墨如漾,不知鎖妖塔中的深淺,也不敢貿然行動。
一切隻等混元大典結束,隻要取得頭籌。墨如漾就能通過正當渠道,獲得宮主贈送的極陰之物。
若是遺憾敗下陣來,便闖這鎖妖塔試試。這個辦法,最爲冒險,隻能用來做最壞的打算。
“”聲音不再搭話。
呆了半天後,聲音未再響起過一聲。墨如漾掃興的回到床鋪上,開始五心朝天,凝神聚氣,修養身心。
入夜,青主再次登門來找墨如漾說話。墨如漾客氣的把他應了進來,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
青主知道墨如漾的本事,便打算求他幫忙,一起去把夜姬救出來。墨如漾回絕了他,并做出保證,混元大典結束,夜姬就能回到青主的身邊。
青主明顯不相信他的話,可墨如漾已把拒絕的意思表露出來,他無臉繼續糾纏,灰溜溜的離開了。
時間很快便到了混元大典的前夕。
這幾天中,上清宮簡直要忙的翻過來,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所有的道士們,包括幾個長老在内,沒有一個清閑的。
每天除了要接待爲數衆多的香客,處理一些需要外出的任務外,還要布置混元大典所需的東西。就連青主和墨如漾這兩個半妖,都不能再在屋子中繼續偷閑,也被抓了出去幫忙。
用侯如意的話來講:上清宮中,不養無所事事、好吃懶做的閑人。想要繼續待下去,就必須一起幫忙gan活。
在宮中呆的久了,小東小西也不再把墨如漾當外人。有事沒事就會到後院中,找墨如漾閑聊,了解一些外面的事情。
從交談中,墨如漾得知:像小東小西這樣自小就被送進道觀中來,學本事的孩子。在達到志學之年之前,是不讓下山的。
他們幾乎從記事起,就不曾接觸過外面的人文景色。每次有師兄師叔們下山歸來,倆人就會第一時間湊過去,讓人給他們講山下的奇遇。
因爲近期沒有歸來的師兄,給他們講趣事,使得小東小西好一陣頹廢。直到墨如漾這個凡塵之人的出現,他們倆就像是抓到了寶貝般。
恨不得一整天都黏在對方的身邊聽故事。
墨如漾對于小孩子,是沒轍的。隻要小東小西開口要他講凡塵之事,他就隻得認命的端正坐好,把自己在朝廷中的事情,講給他們聽。
當講到墨如漾因預言國君暴斃,而被處罰流放時。兩個小東西氣憤憤的揮舞着拳頭,大聲呵斥那是個眼花心盲的昏君。
對此,墨如漾呵呵淡笑,一笑而過。時間可以消磨一切,這句話不假。
剛被流放期間,墨如漾對國君的恨意,使得他有種沖進朝廷,弑君的沖動。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就連講起以前的事,他都可以做到雲淡風輕,就好似在講述别人的事情一般。
因爲現在,他有比恨意更深的愧(愧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