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四人很快便趕到了湖泊的那邊。正好碰到如此可笑一幕:少年伸着胳膊,表情僵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姬無情則把鞭子卷在一個坐在地上的人的脖子上,而那人跟少年長得一模一樣,不用想就是少年的本體了。
少年緊張兮兮的緊盯着姬無情,站在原地,愣是不敢動彈半分。
姬無情幾人挾持着少年的本體,有恃無恐的讓少年不要輕舉妄動。
墨如漾被莫言架着,随尹博文馬超二人,連忙奔向了姬無情他們,與衆人做彙合。
“瞧那個!”尹博文剛在衆人堆中站定,眼睛一瞥後方的位置。立馬就是喜色一現,他忙轉身指着後方的建築物道。
除了姬無情還在與少年的虛體對峙,其餘人都轉過頭來。這才發現,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座宏偉壯觀的大型宮殿。
從宮殿的殘垣斷壁的痕迹,不難看出,其以前的輝煌程度。
宮殿面積極大,放眼看去,除了幾個偌大伫立的宮門外,入眼的就是宮殿中的殘破牆壁與傾倒的斷柱。
就連撐持主宮殿的梁柱,都橫七豎八的疊在地上,早已落上了厚厚的灰塵。
宮殿之所以這般模樣,還依舊伫立,完全依靠于幾根慘白慘白的尖銳細長之物,豎在宮殿内部,苦苦支撐着殿頂。
這細長之物很是粗大,以肉眼琢磨,與那梁柱的高度無差,甚至更甚。
墨如漾眯眼看着那物,不理會莫言的阻止,緩緩向宮殿那邊走近了一些。從那細長之物的周身,他能隐隐看到徐徐的金色光華。
金色的光華不斷在細長之物的周圍盤繞着,看在墨如漾的眼中,異常熟悉。
這種光華,他還是有些印象的,在念念的爺爺的魂魄上,他曾看到過一次。
随着離宮殿越來越近,另一抹微弱的紅光,開始從宮殿中顯現出來,闖入墨如漾的感知中。
墨如漾蹙眉,下意識的繼續往宮殿中走進。
“别再往裏面進了!”
少年的厲喝聲炸響在墨如漾的耳畔,他驚覺側身一躲,化爲虛霧的少年,從白霧中露出臉龐來,一臉憤憤的瞪視着墨如漾。
話音剛落,少年的兇惡便被痛苦所替代。
墨如漾的餘光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姬無情卷在少年本體脖子上的鞭子,加重了力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都說了這裏面沒有你們要的财物!”白霧中的少年面龐,凄烈的大吼出聲。
他憤怒,他無助,他隻能靠歇斯底裏的嘶吼,來阻止這些瘋狂人類,闖入聖地之中。
“我同他們不一樣,我不要财物。我隻想要,皇帝口中的寒蟬!如果你能把那個給我,我定會當即離開。”
墨如漾對少年,也很是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寒蟬?”少年一滞,遂即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般:“原來你是想要那女人口中的東西,呵,就算我舍得給你,隻怕你也沒命拿走!”
“此話何意?”墨如漾蹙眉,表情稍稍有些不悅。少年這種雲裏霧裏的話,讓他有些着急。
少年半斂下眸子,剛剛平靜下來的神态,頓時又抽搐一下。墨如漾看向姬無情:“把他的身體拉過來。”
姬無情低頭看看盤腿而坐的少年本體,輕點下腦袋後,一舉将其從地上拽起,幾乎是拖行着,将其帶到了墨如漾的身邊來。
緊随她之後的,是面帶疑惑的莫言幾人。
“如此堅持嘛?那我就帶你們進去看看也無妨,反正你們又碰不得那女人,隻是一群凡夫俗子罷了。”
少年松了口氣,本就朦胧的臉龐,徹底消失在了白霧中。
在白霧的帶領下,一衆人等向殘破的宮殿中走進。墨如漾和莫言爲首,丹流閣和馬超殿後。
當跨入宮殿門檻的一瞬,丹流閣覺得懷中暗暗發燙。他伸出去摸,這才發覺發熱的是自家寶貝紅手絹。
當即,他就把紅手絹拿了出來。從紅手絹上面傳出的灼熱溫度,也在被掏出的同刻,厲害到了極緻。
幾乎是下意識的,丹流閣就把紅手絹抛了出去。此寶貝,他雖然疼惜,可是其溫度卻讓他無法繼續握在手心。
啪,嘩啦啦啦——
薄如蟬翼的紅手絹,在空中打着旋兒,緩緩的墜于地面之上。不等丹流閣念動口訣,就好似再也承受不住什麽一般,一口氣把包裹在裏面的骨塊,全部‘吐’了出來。
龍爪、椎骨塊、獸頭,錯雜的壘在一起,均在一瞬間,恢複成了原始大小。
就連初見面時,掌心大小的龍爪,都變得足有臉盆那般。
此番吵雜的聲響,在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齊刷刷的回過頭來,就連飄在最前面的白霧,也一并調轉方向過來。
“怎麽回事?流閣你把它們放出來作甚?”莫言納悶的出聲,疑惑不解的盯着丹流閣。
丹流閣的額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不知所措的慌忙擺手:“不,不是我”
“不關流閣的事,”尹博文站于丹流閣身邊,自是看清了發生的一起。“剛才流閣拿出紅手絹,我就看此物發光,還冒着熱氣,有點不對勁了。當流閣把它飄擲到地上後,它就自己把所有東西倒了出來。”
“什麽?”莫言不可思議的掉頭,朝丹流閣走去。可那團少年所化的白霧,卻要比他的速度更快,于他的臉側一閃而過後,已靜靜停到了白骨堆的上方。
少年的臉龐再次浮現,他震驚不已的看着地上的白骨堆,表情甚是恐懼,似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
不過遂即,少年的表情便起了變化,癡癡的笑了起來:
“原,原來,那件破袍子,屢次三番逃出去,是爲了幹這種事情,我明白了,呵呵,我終于明白了。”
衆人蹙眉不展,盯着少年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不解。隻有墨如漾暗暗攥緊了拳頭,一些事情開始在他腦海中,不斷交織起來。
蓦地,他用深邃的目光望向少年,對方還在盯着地上的骨堆呢喃,聲音之小,無法令人聽清,他又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