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馬尭的缺氧表現,墨如漾臉色一沉:“再追下去不是辦法!”就在他剛想冥想一下對策之時,馬尭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雙手在身上點動兩下,眸子中閃過一絲警惕:“那東西停下來了,而且還在向咱們反追回來!”
話音剛落,兩道慘白慘白的魅影,就從河底深部,漸漸出現在了墨如漾的眼眸中。
白色魅影的遊動速度極快,果真如同馬尭所描述的那般,是被人在反追着。而且鬼魅的氣息很是動蕩,可以感覺得出,這倆鬼魅十分懼怕身後追逐的那物。
不到片刻,河底那黑黑的幽暗中,兩隻鮮紅色的圓點就被無限放大。圓點離墨如漾、馬尭二人越近,體積便越發巨大起來。
本還是微弱的紅光,到最後已變成醒目的暗紅光芒。就好像兩隻張大的血口,要把二人吞噬進去一般。
“惡惡惡惡——”
虞、烨怪叫着,急速鑽回了馬尭的後背中,獨留下袅袅的薄煙,在水中徐徐消散。
“你先上去,我來對付它!你已幫忙把它引到了這裏,剩下的我來就行了。”墨如漾大駭,忙沖着鬼魅入體的馬尭道。“幫到這裏,很是感謝。”
“哪裏哪裏,夥伴之間,相互幫忙嘛。”馬尭一字一頓的艱難說着,面上已無人色。
墨如漾點頭,眼瞅着快要沖上來的‘血口’,他猛地一蹬腳下,閃到馬尭那邊去。“站穩了,送你上去!”
說罷,墨如漾單臂化作狼爪,然後猛地伸到馬尭腳底之下。“啊!”随着一聲低吼,他使出全身力氣,奮力一擲。
“唔——”嘶吼聲在同一刻,自墨如漾的腳下響起。
馬尭穩着身形,整個人直線向上,幾乎是頃刻間,人已高高躍出了水面,驚得船隻上的所有人一顫。
水下,墨如漾感覺到一條柔軟的東西纏上了腰際,那東西足足有他半人之寬,這一裹,緻使他猛地動彈不得。
下一刻,那東西便卷着墨如漾,使勁向水下拉去。
“可别再給我下去了!給我乖乖上來吧!”墨如漾急速墜下幾尺之後,忙怒喝兩聲,穩住身形。
他把全身的氣凝聚在雙掌之上,然後猛地叉入到腰間的軟物中。噗嗤——随着利爪刺入,墨如漾清楚的感覺到,不同于水的液體,從軟物中pen濺而出。
随着手掌的叉入,墨如漾額上青筋迸發,因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緻使他臉上的皮肉,都開始抽動起來。
“啊啊啊——”
墨如漾厲聲吼着,背後漸漸浮現出巨熊和巨狼的虛影,那兩隻一樣,一起抓住了墨如漾的腰際。
頓時,一場拉鋸戰展開。
“墨先生!我來幫你!”妖刀的聲音自墨如漾的腰間傳出,下一秒,短刃妖刀就從層層包裹中擠了出來。
唰——妖刀出鞘,閃着淩冽的寒光,向那閃着紅光的‘血口’刺去。俯沖的瞬間,妖刀赫然暴漲,體積愈發變大。
噗嗤——随着詭異的一聲響起,一隻‘血口’暗了下去,墨如漾感覺到腰際的力道小了幾絲。
借此破綻,墨如漾連同身後兩妖,一齊使力。猛地,與他們僵持的東西,就這麽被徑直向水面上扔去。
船隻上,莫言幾人還在圍着馬尭噓寒問暖。哪想,不等停歇,一頭碩然大物就緊跟着被擲了出來。
那大物騰空而起,瞬間就吸引到了撐船的馬超。剩餘幾人注意到馬超的表情,循着他的目光向河的上空看去。
那是一隻猙獰的獸頭,長着形似駝的面龐,頂着一對泛黃的鹿角,雙眼瞪得很大,一條猶如蛇信子的猩紅舌頭,長長的伸在外面。
随着獸頭一起出來的,還有被卷在舌頭上的墨如漾。
嗖——妖刀在舌頭上劃過一道,墨如漾頓時解除了束縛,借着沖勁,旋轉身形,沖着那獸頭就是一腳踢出。
獸頭還未反應過來,就承受了墨如漾這麽一腳,轉即向一處冷清的碼頭飛去。
那碼頭因爲年久失修,已經被封了許久,本來城主還想出錢修繕一下,可事情一多,就把修繕的事情給忘記了。
瞧着獸瞳磕絆幾下,與碼頭安然墜落。墨如漾才掉頭,落到了莫言等人所在的船首上。
此時的他,身後隐隐顯露出熊妖的虛影,氣勢壓人。緻使周圍衆人,都不禁冒着虛汗,往後退了兩步。
“劃船過去,别被它跑了!”墨如漾高聲說着,馬超最先反應過來,撐着竹竿,就快速往碼頭靠去。
随着腳步聲的響起,幾人紛紛踏上碼頭的木闆,發出哒哒哒的清脆聲響。
獸頭躺倒在碼頭上,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雙眼瞪得渾圓,直勾勾的盯着衆人。“汝等卑劣之徒,竟然敢對神明不敬!”
蓦地,獸頭開口了。
丹流閣繞着獸頭轉悠兩圈:“這真的是龍頭呢,啧啧。沒想到居然是個活物。”
“神明?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龌龊之事嘛?居然讓普通百姓給你獻上活人祭品,就這樣還算是神明?”莫言厲聲怒道。
顯然是對這種事情,極爲不恥。
獸頭的嘴巴動了動,斷成半截的舌頭縮回口中:“我是神明,這是毋庸置疑的。
況且那些人才不是祭品,隻是那個惡劣男人,出于自己的私心,才把他們給推入河中淹死的。我看那些人已死,索性就把他們給吞掉了,當做口食,味道也不錯。”
此話出口,墨如漾竟摸了下嘴角,眸子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确,人類的味道,真的很不錯。”
“墨兄!咱們在談正事!”丹流閣咳嗽兩聲,提醒墨如漾說道。墨如漾讪讪一笑,輕擺兩下手掌,腳尖輕點,幾個輕躍上了獸頭的臉頰,站定。
“你說别人卑劣的同時,都沒意識到嗎?你也跟着一起堕落了。别以爲我不知道,那個男人不是那種平白無故殺人的人,他的命薄且輕賤,根本擔不起厚重的人命。”
獸頭哈哈大笑:“我堕落了?我又沒對他出手,傷他半分。怎就被批判成了堕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