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頭撐着船,離岸邊遠了些後,鮮紅色的湖水才算有所緩和,顔色變得清明起來,變作了淡淡的綠色,河面上也結出了薄薄的冰層。
天上的雪花繼續紛飛,一片一片的落到船篷上,漸漸的在上面堆起雪層來。
木船的棚裏面放置着取暖用的小火爐,火爐呈大肚瓶狀,分爲三層,最裏面一層塞着燒紅的木炭,最外面一層,則被摸着厚厚的白色黏狀物,可以成功的阻隔瓶子周身熱氣,以防烤酥木船的底闆。
此時,莫言幾人正圍着火爐,一個個的伸出手去,在爐子的上方感受溫暖。絲絲的熱氣從爐子中冒出,幾人臉上均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隻有墨如漾同老者站在船尾,他背着雙手,凝視着已經變成正常水色的湖泊。
環顧四周,那些萦繞的水霧,不知何時,也全部消散掉了,綽綽的木船影子,開始在湖面上顯現。
人聲随之而來,船影越來越多,放眼看去,湖泊遠一些的地方,全部都被船影給覆蓋完全。
周圍那些路過白胡子老頭的船家們,似是都互相認識的,看到老頭,也都樂呵呵的打着招呼。
“先生,要給你們送到哪裏去?”老頭斜視着墨如漾好一陣,這才開口問道。
墨如漾聽着,擡頭掃視周圍一圈,隻見不遠處就有一個停駐的碼頭,于是沖那一指。
老頭點頭,撐着船隻就向那劃去。片刻後,七人衆下船,一個難題卻擺在了衆人的面前。
他們都是出來盜寶貝的,身上都沒帶錢财。根本無法支付老頭的船費。馬超馬尭兩兄妹,也是丢了包袱,身上空無一物。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尹博文讪讪的走到老頭面前,從腰封中掏出了一隻手指肚大的夜明珠來:“這個是上好的夜明珠,給你用來抵船費吧。”
老頭接過那顆夜明珠,看尹博文一臉誠懇的模樣,似是不想騙人。于是隻得收了下來,撐着船隻離開。
“好呀,一根筋,那是從哪偷來的?”馬尭沖過去,一臉壞笑的看着尹博文道:“不愧是千門的,手腳如此不幹淨。”
“呵,我這叫有備無患,你是不知道那裏面有多少這種寶貝,而且人都死了,這種寶貝,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不如讓我拿幾個,喏,這不是派上用場了嗎?”
尹博文正氣凜然的說着,昂首挺胸,一副‘哥這是爲全局着想’的表情。
不管怎麽說,尹博文也是幫到了大夥,所以莫言并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一行人自碼頭位置,開始向這個水上城池進入。剛走上還沒兩步,就有不少的人湊上前來,詢問墨如漾一行人,是否有住店的意思。
墨如漾看看莫言,對方沖他點頭。
而後,莫言把腦袋轉向尹博文,盯得對方好不自在。尹博文不滿的上前,把腰封中的剩下幾顆夜明珠,全部掏了出來,遞給莫言。
碼頭上的行人很多,招呼生意的人也有不少。圍在墨如漾周圍的生意人,一看到莫言手中的夜明珠,頓時一個個紅了眼似的,瘋狂擠了過來。
頓時,幾人就成了整個碼頭的矚目人物。生意人們都十分努力的往莫言擠去,拼了老命,欲拉攏莫言住自己的店。
不過莫言幾人卻被這陣仗吓到了,熱情的他見過不少,可是這麽熱情,還真是第一次見。
于是,七人衆相互一對眼,紛紛瞅住空隙,從人堆中鑽了出來。像沒事人一般,極快的往城裏面走去。
“那些人真是可怕。”姬無情後怕的撫着胸口,回想起剛才一個大娘。像是要吃掉她一樣,朝她撲來。
她就覺得全身一顫,差點沒忍住,一道鞭子甩出去,招呼那個大娘。
姬無情剛剛吐槽完,一隊跑得極快的人衆,就從她身邊擦了過去。正好撞了下姬無情的胳膊,緻使她差點摔倒,幸好丹流閣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站穩身形,姬無情怒從心來:“那些人着急忙慌的,是趕着要去投胎嗎?!”
“怎麽可能呢,瞧小姑娘你這話說的。”不等莫言呵斥姬無情的用詞,一邊的一位大娘,就率先開口道。
“那一看就是朱家的家仆,前兩天那個朱家老爺子不是生病了嗎?好多大夫都去看了,可是都束手無策。
現在看這架勢,肯定是又出來招大夫的。”大娘攬了攬胳膊上的菜籃子,随着聲音越來越小,人已消失在了人堆中。
“要去看看嘛?”馬尭撩了下兜帽,将眼睛露了出來,遙看着朱家家仆們跑遠的方向。
遙遙看去,能看到家仆們已站到了一處高樓的外邊,其中一個人正站在一人多高的告示牌上面塗抹着。
随後一張月白色的紙張,被貼到了告示牌上去。
墨如漾搖了搖頭,閑事他還是不想湊熱鬧的。現在應該想想,怎麽離開這裏,繼續前行才是正事。
可哪想,他的這個想法剛剛成型,那邊的馬尭已拉着尹博文,一同沖了出去。
目标就是張貼着白紙黑字的告示牌。
“唉,”馬超伸出的手臂還僵在半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轉過頭來,看着墨如漾笑了笑。
無奈,幾人隻得跟了上去,往那告示牌走去。告示牌邊已圍滿了人,幾人花費了好大力氣,才寄到了最中間去。
豈料,正好目睹馬尭在和一個家仆交談的一幕。尹博文站在馬尭身邊,不住的抽着嘴角。
一瞅到墨如漾幾人過來了,馬尭連忙擺了擺手,開口招呼道:“這裏這裏,哥哥你們快過來。”
那個與馬尭交談的家仆,在注意到墨如漾的靠近後,也是輕輕點了下腦袋,随即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而後,由家仆領路,馬尭跟着家仆,就想跟着對方離開。莫言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領子,将其給拉回幾人中:“你這是做什麽?”
“這個朱家老爺生病了,可是我聽家仆的描述,更像是中邪了,所以我就想去看看,一來是朱家能給一筆很高的診費,二來,我看能不能物色一個極品陰魂,留爲己用。”馬尭直言不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