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打破符隸,躲在黑暗中的人,也是有備而來。皇帝的馬匹四腳高擡,還未跑上兩步,就一個趔趄,狠狠摔到下去。
仔細一看才發現,路上不知何時被橫了一條鋒利的鐵絲,馬腿絆住那根鐵絲,被削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皮開肉綻,自是站立不得。
皇帝從馬上滾下,剛剛翻身爬起,所有的僵屍就直奔他襲去。墨如漾心中一沉,也是知曉了那躲在暗處的幕後操縱者,是爲了取皇帝的性命。
于是忙不疊的勒着缰繩沖了過去,縱身從馬上躍下,擋到了皇帝和僵屍們的中間。
僵屍們的速度不減,墨如漾也俯沖着迎了過去。一場惡戰展開,直至耗盡了全部力氣和懷中的符隸,墨如漾才算把僵屍們全部打倒。
他自幼學習周易之術,對僵屍這種精怪,也是有着不少了解,深知它們傷不了,打不死,唯獨怕火。
所以每每打倒一具僵屍,墨如漾就招呼幾個侍衛圍過去,摁壓住。而後用随身攜帶的銅闆,穿透僵屍的四肢,将其釘到土壤中。
趁着僵屍動彈不得之際,直接用火燒掉,滅個幹淨,以絕後患。
如此幾番,那些僵屍們全部落得了屍骨無存的下場。而随行的侍衛們也死的死傷的傷,隻有輔助墨如漾的四個侍衛,受到了皮肉輕傷,并無大礙。
墨如漾也不例外的,全身大傷口寥寥,小傷口無數。鮮血跟不要錢一樣,拼命的從傷口中徐徐溢出。
而後在墨如漾五人的掩護下,受到重度驚吓的皇帝,被護送回了皇宮。并因那晚的遭遇,染上風寒不說,神情還恍惚了好幾天。
也是自那天開始,墨如漾護駕有功,開始受到皇帝的重用
“墨兄?墨兄?”莫言看墨如漾半天沒有反應,于是伸出手掌,在它面前擺了擺手張道。
墨如漾晃過神來,尴尬一笑,沖着莫言點頭道:“晃了個神而已,不要在意。”
“照墨兄所說,如果真的是僵屍,那可怎麽辦?”莫言露出擔心的神色,輕聲道。墨如漾搖頭:“沒事的,一切有我在。這樣吧,咱們先尋尋看,看能不能找到棺椁裏的屍體。”
得到墨如漾的如此回答,莫言也不再嘟囔什麽,而是默默的走到一邊去,同尹博文他們一起,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逝去,不知過去了多久。尹博文終于從财寶山後探出腦袋來,不着痕迹的掩了下腰封。
“什麽都沒找到啊,不會屍體已經不在這裏面了吧?”尹博文癟癟嘴巴,開口說道。
此話剛出,下一秒,他就被姬無情的話狠狠打了臉。隻聽得姬無情從一堆小山後面吼了聲:“快過來,東西在這裏!”
頓時,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向那邊看去,然後集體邁動步子,往那邊跑了過去。
越過财寶堆積成的小山,蹲在一處金元寶旁邊的姬無情,映入衆人眼中。“東西在哪裏?”莫言走得很快,第一個走到了姬無情的身邊。
話剛出口,不等姬無情回答他,他就自己看清楚了。在金元寶的中間,正露出一隻慘白慘白的手骨。
手骨上還帶着一絲絲的皮肉,皮肉中蠕動着白白的小蟲子,看起來滲人異常。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周圍金元寶的上面,還揮濺着點點血迹。
“把它拉出來!”
随着莫言的一聲令下,尹博文就踏足過去,不顧髒臭的一把拉住那手骨,隻一個用力,就将其拽了出來。
嘩啦啦——随着骨頭在一起的摩擦聲,一個白晃晃的影子,在衆人面前一掃而過,于尹博文的手下,被扔到地上去。
骨架摔落到地上,并沒有變得七零八散,依舊保持着完整的骨骼。隻不過很突兀的一處,也看在了衆人眼中。
隻見所有的骨骼都是被一根根的絲線所牽連到一起的,這也正是,整副骨骼沒有被摔散的原因。
而在骨骼的脊梁位置,卻分布着幾塊碩大的椎骨,甚至在椎骨最後,還拼接十幾塊越發尖細的尾骨。
組成一條細長細長的尾巴。
“這是”莫言面露疑惑:“人嘛?看着好奇怪。”
“是人,隻不過,”墨如漾蹲下身去,在那骨骼邊看了又看,甚至還伸出手去,把脊梁骨一面翻到正面:“你們仔細看,這些骨骼是人爲拼接上去的,正是這些絲線固定住的。”
瞧着脊梁骨上,還餘留的幾塊椎骨,墨如漾索性一個個将其拽了下來,紛紛扔給丹流閣。
丹流閣低頭一看,趕忙展開紅手絹,将椎骨塊放了進去。
婵兒同衆人一起圍看着,在目及滿是腐爛皮肉的骨架時,她竟然低頭幹嘔起來。這一幕,引得姬無情連連白眼。
這婵兒真的是當初那個女瘋子?明明起初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要不是自家幾個哥哥武功高強,隻怕她們幾個早已成了女瘋子的手下亡魂。
不過終歸都是女人,姬無情還是歎息一聲,輕拍着婵兒的後背,撫慰着她。
“這不是長老給婵兒縫骨頭時,用到過的嘛?”眼見的莫言,盯着那拼接骨頭的絲線看了半天,而後不确定的開口道。
本還是疑惑的語氣,卻在下一秒,得到了婵兒的回應。婵兒也是注意到了那些絲線,畢竟是自家的東西,所以一眼也認了出來。
隻一眼她就吃驚無比道:“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了?”尹博文抓住話尾,忙追問道。婵兒回視着他:“縫骨的手藝和骨針,都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整個寨子中,隻有我們家會縫骨,父親曾說過,幾十年來,都不曾用過此手藝的。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啊。”
斜視着婵兒驚訝模樣,墨如漾知曉對方不是裝出來的,于是大膽的揣測到:“那就隻能說明,這個人,和你父親有淵源,或者說,和你們家都有淵源。”
“沒聽過,我沒聽父親和母親提及過,在後門這裏,還埋葬過一個接受過縫骨的人,而且把骨頭縫成了這樣。”說着,婵兒蹲下身去,強忍着心頭的惡心,輕觸了兩下骨架後端的尾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