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墨如漾站定身形,那壯漢才抱拳拱手說道。
墨如漾擺手,轉過身去,快速步向聚在角落裏的一堆人等。莫言看他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墨兄,你終于來了,這裏出意外了。”
“發生了什麽事?”墨如漾壓低眉毛,直接出聲問道。莫言趕忙将剛才的情況道了一遍。
原來長老已運用醫術,對婵兒進行的治療,可是卻絲毫不見效果。婵兒此刻正渾渾噩噩的躺在地上,嘴巴中不斷吐出白色的唾沫。
腦殼的半邊,被打開了一個治療的口子,隐隐能看到裏面的一點綠色藥草。
“沒用處嘛?”墨如漾蹲到婵兒身邊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脈搏,診了起來。他并不會什麽治病之術,可探尋人體内的脈搏穴位,還是略知一二的。
畢竟習武之人,對于人體經脈感應,自是要比常人厲害。
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生怕打擾到了墨如漾的把脈。他們一動不動的僵硬站着,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墨如漾身上。
“她這是缺了魂兒。”片刻後,墨如漾從地上站起身來,一甩袖子,看着地上的婵兒道。
“缺了魂兒?那怎麽辦?”老者也是極了,撲向墨如漾,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道:“先生,你如此神通廣大,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
墨如漾半斂下眼睛,輕輕拂開了老者的胳膊。“幫忙可以,但是你要用一方寶貝同我換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在我這裏,自然也是一樣的。”
“寶貝?”老者一個愣怔,不過遂即猛點腦袋:“行,隻要您救好我女兒,我一定會給您一方寶貝!”
老者雙眼泛出了點點淚花來,眼巴巴的盯着墨如漾。他女兒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生死垂危的地步。現如今,隻能求這個先生來幫忙。
經過剛才的診察,老者知曉女兒的腦顱脈絡,已斷了幾根,且都是控制心智的重要經絡。
憑借着半輩子的行醫經驗,老者替女兒做了開顱手術。可仍憑他如何謹慎小心,都無法把那些脈絡續到一起去。
婵兒更是因爲開顱時間太長,出現了口吐白沫的症狀,腦中那些脆弱不堪的脈絡血管,甚至還又斷了兩根。
大量的血液噴濺而出,灑了一地,幸得止血的草藥掩蓋,這才防住了‘失血過多’。
“要不是我妄自菲薄,也不會隻求先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老者咬着嘴唇,眸子中閃過一絲懊悔。
當時應該讓這個先生直接醫治女兒的,自己這是添的什麽亂。
時至今日,老者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求醫者的内心,那份焦急和無助,是那麽的讓人煎熬。
仿佛身處煉獄一般,掙紮不已,可是又沒人前來救你。
“我隻能說,盡量一試,畢竟我并非醫者。”墨如漾連連點頭,擡腳就向屋子外面走去。
老者愣了,眼中閃過不解,剛想追過去,就被莫言給攔了下來。“長老,要相信我大哥,你還是呆在這裏,守着女兒吧,我出去看看。”
“好,那就拜托莫先生了。”老者看看走至門口的墨如漾,再看看一臉勸慰之色的莫言,終是拍拍莫言的手背道。
得到老者的回應,莫言朝墨如漾追了出去。在牢房門前的空地,成功追上,與之并排行走。
“墨兄,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随我來就好。”
于是,在墨如漾的帶領下,兩人開始在寨子中晃悠起來。墨如漾有目的性的,尋找一些族人做飯用的爐竈。
不過看了好多家的燒火爐竈,都沒有看上眼的。幾乎看了一眼,就會搖頭否決。
日光漸漸的傾斜,時間已過去許久。
莫言有些急了,他抓住往前走的墨如漾:“墨兄,你到底在找什麽?爐竈嘛?那東西管什麽用處?”
“嗯,請鬼用的。”墨如漾輕描淡寫的答道,掙開莫言,繼續向前面的一片高教樓走去。
莫言被他這種回答,着實吓了一跳,請鬼?!想着那個可怖的字眼,他就覺得脊梁一陣發涼。
終于,一炷香的時辰過後,墨如漾尋到了一處滿意的爐竈。這是一個露天的大竈,已經不知多久沒使用過了。
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因爲地基建的較高,且四周圍着擋闆,所以并未受到水災的迫害。
“就是它了,”
“要選這處嗎?”莫言走近那爐竈,推開了半掩的鐵門,剛走進去沒兩步,就咳嗽着走了出來。
他不斷的用手掌扇動着面前:“裏面灰土也太厚了,進不去進不去。站不住人的。”
“隻是灰土罷了。”墨如漾淡然聲道,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來,隻見他的手臂擡手一揚,符紙瞬間沒了影蹤,一陣莫須有的大風便不知從哪刮了起來。
呼呼的吹進大竈中去。
頓時,整個大竈塵土飛揚,吓得莫言往後退出去好遠。倒是墨如漾一臉淡定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灰塵鋪天蓋地的向他襲去。
墨如漾面不改色的站着,身體周圍漸進罩起一層氣流來,氣流盤旋在他的四周,形成一個圓形的罩子,完美的罩住了他。
那些灰塵無法近身。
片刻之後,塵土散去,墨如漾飛舞的黑袍,也因氣流的停下,而平靜下來。
莫言再次站回到他的身邊:“接下來怎麽幹?”
“去找線香,最好是檀香的那種,越多越好。”墨如漾一擡手臂,如此開口道。聞言,莫言不敢停滞,連忙調轉身形,向寨子中從新跑回。
“别忘了火折子!”墨如漾高聲補充道。莫言頭也不轉的擺擺手:“知道了,忘不了。”
瞧着莫言越跑越遠,最後隻剩下一個朦胧黑點的身影。墨如漾就地坐下,開始盤腿調息起來。
夕陽已沒入了地平線一半,剩餘的光輝鋪灑在大地上,将所有人的身影都拉的極長極長。每個人的影子都是那麽高纖,獨有墨如漾的陰影,漸漸凝成了一團虛影,而後演化成了狼形。
“呵,這附近髒東西還挺多的,到底能請到什麽出來,可就不一定了,要是能直接請到婵兒,那自是極好的。”
墨如漾盯着面前的大竈,一動不動的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