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女瘋子,全身都是刀痕和抓痕,就連裹身的黑甲,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豔的顔色。她被墨如漾摁住,還十分不老實的掙紮着。
興許是顧忌那符火,這次肢體接觸,女瘋子并未再驅動身上的蟲子,去攻擊墨如漾。
“墨兄好生厲害,”莫言在一邊,拍手稱贊道。與墨如漾配合期間,他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自己同對方的差距。
看來此番出去後,他需更加努力習武,研習功法,不知用個多少年,才能趕上墨如漾的如今的程度。
墨如漾颔首:“莫先生謬贊了,”
兩人客套間,老者姗姗來遲,從回鹘族民中擠了進來,一瞧到趴在地上,呈掙紮狀的女瘋子。
倉皇的臉色上,閃過一絲無奈。
“啊,我的婵兒!你們快放開她!”老妪柯哈同樣趕了過來,在老者的身後出現,呼喝聲響起之際,一大波蟲子,已随之趕至。
欲向墨如漾兩人襲去,墨如漾臉色一變,正準備出手,可另一波蟲子卻冒了出來,給老妪的蟲子們來了個截胡。
“柯哈,别胡鬧了!”老者一個甩手,柯哈的蟲子們全部随着老者的蟲子們,紛紛退去。
柯哈看老者如此态度,也是一個跺腳,不再驅使蟲子,而是自己跑向了墨如漾那邊去。她使勁推開墨如漾,一把将女瘋子婵兒抱到懷裏。
“婵兒不疼哈,娘這就給你治療,”柯哈拿出随身攜帶的金瘡藥,一點一點的撒到婵兒的傷口上去。
婵兒疼的全身顫栗,在柯哈懷裏一抖一抖的,甚是可憐。應是對柯哈還存有記憶,并未對她做出什麽危險舉動來。
墨如漾冷眼看着這對母女,凝視一會兒後,又看向老者,一邊向對方走去,一邊咧嘴獰笑道:
“長老,你是不是可以給我講一下你女兒的事呢?對于她變成這樣,我的好奇心有些壓抑不住呢。
剛才要不是我們兄弟,你女兒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你心中也是有數的吧?告知一些關于她的事,不算過分吧?”
聞言,老者一個驚顫,眯眼同墨如漾四目相交半刻後,終是歎了口氣,讓幾個回鹘族人從柯哈懷中,押走了婵兒,繼續關回牢房中。
現在的婵兒,重傷纏身,掀不起什麽大浪來。
而墨如漾三人,則随着老者,再次回到了長老樓中坐下。落座後,老者對墨如漾三人的态度,發生了更大的改變。
不但讓人掌了茶,甚至還上了些糕點。
面對此番突兀的招待,莫言哭笑不得:“長老啊,不用做這麽多的事,如果真是難言之隐,那便不說了,我家大哥不會那麽強人所難的,他說話一直都是很強硬的,習慣就好。”
老者一聽,連連擺手,表明自己的意意思到:“不是的,我不是不想用這點吃的,封各位的口,隻是想表示一下謝意罷了,剛才制止了自家小女,真是萬分感謝,唉,說起來,這件事也怪我”
七年前,回鹘族的寨子還是敞開寨門,喜迎八方賓朋的熱鬧景況。幾乎每天,都有從外界聞名而來的求醫者。
他們或身染惡疾,或拜醫求學,再加之許多外來商人的攤販,來此行商,整個寨子中,好不熱鬧。
當時的婵兒,剛剛年滿十八,生的是亭亭玉立,嬌弱可人,正是如花似玉,情窦初開的年紀。
而影響她一生的男人,甚至影響了整個寨子的男人,就是從那個時候混進來的。
那男人叫葉黎,是個随大流而來的乞丐。他每日在寨中的沿街乞讨,在這裏的人,大多心善且财大氣粗,所以長久下來,他也累積了不少财富。
終于,當他攢夠了錢後,就去了老者專門開立的醫學堂中求學。老者看他可憐,且無依無挂,也是心軟收了他。
在學堂中,葉黎因爲喜歡吃肉,且十分能吃,飯量極大,還得了個‘吃怪’的稱号。畢竟當乞丐當久了,能吃上一頓肉什麽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随後在一次課堂中,葉黎顯出了中毒反應。自此,葉黎從求學之人,變成了求醫之人。畢竟師徒情誼一場,老者将他留在了長老樓中,讓婵兒照料他。
每日每日,長老都會給葉黎診察把脈,控制他的病情擴散。因爲他的病毒是積累所生,屬于慢性中毒,毒性早已根深蒂固。
所以在長老樓中這一住,便住了兩年。兩年間,婵兒對葉黎的照顧無微不至,一來是發現對方是個可憐之人,憐憫之心升起,二來則是葉黎這人很會講故事。
即使枯燥的躺在床鋪上,卻仍能用自己在外的所見所聞,編織成一個又一個有趣的小故事,惹得婵兒頻頻發笑。
日久生情,說的就是這倆人。老者将兩人的關系看在眼中,記在心裏,眼瞅着葉黎的毒性在一點點消散,且待女兒如此熱切關心。
他自是覺得開心的,畢竟女兒有個好歸宿,也是他的一大牽挂。
直到葉黎毒性徹底根除的那一天,不等葉黎開口,老者就先旁敲側擊的發問,詢問葉黎對婵兒的感覺。
葉黎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出了老者的意思,當即就跪到老者面前,希望婵兒能嫁他爲妻,保證會讓婵兒幸福,甚至以血發誓。
看他如此信誓旦旦,老者高興不已,同柯哈商量一番後,便答應了下來。那時的柯哈與老者的關系,還很親密,并不似如今這般僵硬。
沒多久,老者就爲兩位新人,在寨子中擺起了三天的百家宴,整個流水宴聲勢浩大,來賓衆多,是百年來,回鹘族寨最熱鬧的一次。
百年前,爲了躲避戰亂和追殺,回鹘族的皇族後裔率領衆多家仆來到了這裏。經過多年流逝,身爲皇族後裔的老者,自然成了寨子中的長老地位之人。
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入贅的女婿,能有個大胖小子,繼承寨子。現如今,招到了葉黎這麽一個人,自是歡喜的不得了。
時間一年年的過去,變故也在悄悄的醞釀着就如同暴風雨前的甯靜一般,要打的老者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