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前走吧,這周圍的牆上我看過了,沒有那個詭異的蘑菇。”墨如漾走回衆人之中,朗聲說道。
聽罷,四人慌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包袱,随着墨如漾向甬道的更深處走去。
自幻境出來後,他們身上的衣飾皆恢複如初,就連包袱中的東西,都沒有丢落一件。
所有人都覺得驚奇,可轉念一想,既然是場大夢,那又怎麽會有所改變呢。所以,每個人都緘默不語。
唯獨墨如漾,留存着那隻荷花香囊不說,還能感受到體内熊妖的存在。
隻有他清楚的知道,幻境真實存在過,他們也真的進入了祁陽城中,祁陽城并未消失,隻是被那黑袍人做了手腳。讓莫言一行人跳出了幻境之外,誤以爲自己做了場大夢。
一想到黑袍人,墨如漾就不由得眸子一冷。此人高深莫測,且玩弄他們一行人于鼓掌之中,着實叫人驚怕不已。
走着走着,甬道開始變得凹凸不平,不光是頂部突出的鍾乳石驟然出來,就連地面上都是坑坑窪窪的,所有人都在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隐隐的,封閉式的甬道中,不知從哪裏冒出了霧氣。霧氣在甬道中經久不散,形成稀薄的霧霭,使得人更加看不清楚方向。
甚至深入霧霭中後,連最起初的方向識别,都無法分辨。
“這霧好奇怪,吸到喉嚨裏,真難受。”姬無情身爲姑娘家,感官自是比一堆大老爺們來的細膩。頓時掏出懷中的紗巾,一副很不舒服的表情。
莫言頓了下,也招呼着丹流閣,從各自的包袱中拿出了面紗來,分給衆人戴上。借着戴面紗的間隙,莫言抽空用火折子和存起來的木棒子,做了簡單的火把。
之前爲了以防萬一,他專門留了一些做火把的材料。
有了火把的照明,周圍的霧氣才算散去一些,可方向感依舊沒有回歸,他們分不清到底該往哪裏去。
頓時,莫言兄妹幾個似是想起來什麽一般,不帶一絲商量的,集體把腦袋轉到一個方向去,共同盯住墨如漾。
墨如漾也不裝傻扮愣,他和幾個人的目的是一樣的,能幫上他們,有助于推動進程的事情,他自是不遺餘力的相助。
隻見他就地盤腿坐下,從懷中掏出那個龜甲來,咣啷咣啷的手中搖晃着。他的動作很快,銅錢碰撞的聲響,從龜甲中傳出,在這甬道中不斷的産生回響。
而後,他又把黑袍摘下,鋪到地面上去,龜甲中的銅錢也在下一秒盡數落了上去。
墨如漾微弓身子,以纖細蒼白的手指點上一個又一個的銅錢,但是并沒有挪動它們的位置,以防改變天機。
莫言幾人十分殷勤的圍繞在墨如漾周圍,替其打着火把,供給着光亮,而雙眼緊緊的盯着那些銅錢,雖然看不懂代表什麽意思,但下意識的還是向那長袍上看去。
如此搖晃做了六次,每次墨如漾都細心的記住銅錢的陰陽爻面。姬無情等人在旁邊看得費解異常。反倒是丹流閣對蔔卦一說略有耳聞。
趁着墨如漾專心緻志,注意六爻爻辭之際,給自家兄弟稍稍解釋了一番。
“古時蔔卦,分爲四十六卦象之說,六爻之分……”
聽罷他的講述,姬無情幾人才做恍然大悟狀,暗暗歎道:原來這周易中的學問,要比參悟武林絕學還要麻煩。
墨如漾在衆人的注視下起身,收起龜甲與銅錢,抖擻兩下黑袍,便将其從新穿回了身上。
“墨兄?卦象怎樣?”莫言按捺不住好奇心作祟,急忙開口問道。言語中滿是急切。
倏地,墨如漾雷打不動的陰沉臉色上。展露出淡淡的笑顔來。瞅到他如此表情轉換,莫言的心裏也是有了底。
果不其然,下一秒墨如漾就開口道:“卦象爲陽爻九五,飛龍在天,利見貴人。”
此話一出,除了丹流閣滿臉欣喜外。其餘人都是丈二摸不着頭腦,一副期待解惑的樣子。
墨如漾隻得簡單的解卦道:“我占的是咱們近七日之内的情況,呈九五陽爻像,大吉之意。勿需擔心。接下來應不會像是幻境那般坎坷,會順利很多。”
“太好了。”此話一出,姬無情瞬間眉開眼笑,樂滋滋的輕拍了兩下手掌。
“有先生求得的如此卦象,我們也算是放心了。”莫言附和着說道,爽朗的笑出聲來。
事不宜遲,幾人借着如此吉利的卦象。各自打着火把,開始在周圍摸索起來。
丹流閣掏出他的紅手娟來,紅手娟在他的手中,漸漸的分離出幾隻線頭,每個人各拽着一根線頭,以手持紅手絹兒的丹流閣爲中心,向不同的方向摸索而去。
四人逐漸散開,每個人都是提心吊膽的向前摸索着。畢竟在這濃濃的霧霭後面,他們不知道還存在着什麽東西。
時辰一點點的過去,墨如漾這邊也未曾發現什麽,入眼的除了白色霧霭外還是白色霧霭。
墨綠色的獸瞳開啓,都不能給他帶來一點視野的清晰。
“不好,救命啊。”突然墨如漾的後方炸響一聲。姬無情那嬌嬌的呼喊聲随風而至,鑽入了他的耳朵中。
不等他有所反應,被他攥在手心中的紅手絹線頭。蓦地作出了拉扯反應,紅手絹兒的線頭正急速向後方收去。
墨如漾隻得跟着線頭向後退回,可是當他回到最初五人站立的地方時,卻不見了丹流閣的身影。
唯有手中的線頭,依舊不停的向一個方向不停收縮着。
約莫着又走了五六尺的距離,墨如漾這才看到了丹流閣的身影。對方正背對着蹲在那裏,與他一起的還有莫言、尹博文兩人。
三人似是在說話,但是因爲距離的原因,墨如漾并未聽清。離近了些後。墨如漾才看清楚,他們蹲在這裏的原因。
在三人所蹲的前面,是一個深不見影的坑洞。一根脆弱的紅線,正呈垂直狀,挂在坑洞的邊緣。
不用想,剛才姬無情的慘呼,就是因爲落入了這坑洞之中,而這條紅線,便是支撐着她的最後一根保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