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過多久,一個高瘦的人影就自塵土中踏出:“不錯不錯,十分厲害,要不是熊妖磨了你一陣,大爺我可能還有點虛你呢。”
透過‘墨如漾’單薄的身影向後看去,能隐隐看到嵌在土地之中,再無任何動靜的大塊頭燭嵘。
燭嵘一身的盔甲布滿了爪子劃痕,頭盔上更是崩裂了幾處。
‘墨如漾’潇灑轉身,随便踢起腳邊的一顆石子,似是在證實什麽一般,徑直向那燭嵘的腦袋踢去。
咔——石子的勁道之狠,竟然直接使它嵌入了燭嵘的頭盔之中。
“這次打的真沒意思,如果你還能活着離開的話,下次再約。”‘墨如漾’咧嘴笑着,陰險的笑容自他嘴角浮現。
豈料他話音剛落,燭嵘的身影就虛晃了幾下,繼而被地面吸收了一半,化作萬道紅色纖化,滲透到地面中去。
獨留馬超一人,仰面躺在巨坑之中,雙眼翻白,嘴角流着血漬,不知是死是活。
“哥哥!”蓦地,一聲嬌喚在巨坑的後方響起,那邊的塵埃還未落定。一摸黑乎乎的身影,直接從塵埃中竄出,直奔巨坑中去。
馬尭看着哥哥的慘像,撲過去便是嚎啕大哭起來。‘墨如漾’蹙着眉毛,好笑的看着馬尭。“一個姑娘,竟然穿着男人的衣服,真是陰陽怪氣。”
“閉嘴!”馬尭也是怒了,不再顧及烈日的灼燒,将雙指抵上天靈蓋,開始念念叨叨起來。
‘墨如漾’好奇的等待着,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這個姑娘要做什麽?要給她的哥哥報仇嗎?會是什麽樣的花樣呢?他還真是好奇呢。
閑想之間,馬尭瞪大雙眼,狠狠的剜着‘墨如漾’道:“虞!給我上!”
随着此話出口,一抹幽幽的白色在巨坑中乍現。白銀沒有絲毫的停滞,具有十分強烈的目的性,直奔‘墨如漾’而去。
‘墨如漾’後退兩步,單手作爪,作勢就要抓撓上去,可哪想,這最前面襲來的虞隻是個虛影罷了。
彭的一下,就在‘墨如漾’手中化爲了虛無。
‘墨如漾’愣怔一下,倏地哈哈大笑起來,還以爲有什麽新奇的江湖功夫,沒想到這麽簡單就破解了。
馬尭不慌不急,單手掐訣,嘴中繼續念咒。唰唰唰——幾道白影在‘墨如漾’身邊突顯,猶如圓圈一樣,把他包圍。
“都說了沒用的,”‘墨如漾’笑着,随便伸手就向其中一個白影抓去,哪想,這白影竟反應機敏的反手一抓。
‘墨如漾’的胳膊挂彩,甚至從傷口中,翻出了幽幽的黑氣來。“這鬼怪的爪子有毒!”
馬尭看好戲一般,半摟着自家哥哥,遙望着不遠處的鬼與妖怪之間的打鬥。
很是明顯,她家的虞占了上風。
“走,”馬超蘇醒過來,猛地抓上馬尭的衣角,艱難的開口道。馬尭一個愣怔:“哥哥?”
“不要說話,聽我的,那怪物很強且變幻莫測,趕緊走。”馬超擲地有聲的說着,不容自家妹妹有一絲的反駁。
馬尭咬咬嘴唇,最終還是選擇聽哥哥的話。抱起哥哥,就向遠處跑開。離開前,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周國士兵們,頗有些歎息的晃了晃腦袋。
不是她不願意在幫下去,而是對面陣營的怪物太過可怕。就連厲害的哥哥都敬畏三分,她再滞留下去,勢必得不到什麽好的結果。
倒不如先行離開跑路。
随着馬尭的身影消失在平原的山包間,圍着‘墨如漾’轉圈圈的虞,也在頃刻間消散,隻留下幽幽白影。
微風吹來,消逝的無影無蹤,就好似一直沒有存在過一般。
狼妖‘墨如漾’緩過神來,身上已是大大小小,數個傷口。“該死的,這孤魂野鬼,竟然如此厲害。”
“她其實很弱,尤其是在這烈陽底下,隻是你不會降服她的辦法而已。”墨如漾的聲音在腦海中乍響,狼妖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捂頭掙紮了好一會兒,狼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不要,不要,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了!不要!
倏地,狼妖停止了身體,猛地向後倒去。灰塵崩起,蒙到了墨如漾的身體上,就好似爲其蓋了一層薄紗一般。
“回來了?”涼亭内,墨如漾正在和熊妖飲着茶水,狼妖一臉衰相的從黑暗中漫步而出。
還未走近涼亭,狼妖便撲通一聲,徑直倒了下去。侍候在一旁的蒙主,連忙跑了過去,将其攙扶進涼亭裏面。
“你我本爲一體,你的虛弱便是我的猖獗,就算你突破了出去,卻還是無法離開我的肉身,無法消滅藏匿在心境之中的我和熊妖。
所以,隻要我不滅,你就沒有翻身的機會。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告誡過你了,你要漲些記性啊。”
墨如漾握起拳頭來,輕錘了狼妖的腦袋兩下。狼妖埋首在桌面上,一副虛弱至極的狀态,不給墨如漾一絲的回應。
倒是蒙主站在一邊,像是發現了什麽新事物一般,好奇的看着墨如漾。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墨如漾說這麽多的話。
“不要盯着我看!”墨如漾出聲,蒙主連忙低下頭去。熊妖當即剜了墨如漾一眼:“他還是個孩子,你訓斥訓斥這個老頭子就算了,念叨孩子幹什麽!”
“你,”墨如漾欲言又止,終是搖了搖腦袋。熊妖溫柔的撫摸着蒙主的腦袋:“别怕,姐姐在這兒。”
“勞煩你多多照顧他一下了,我要先行出去了,不然要是路過的妖怪鬼魅,侵占了我的身體,可就麻煩了。”墨如漾苦笑着搖頭。
熊妖點點腦袋:“去吧去吧,不過要把這小子留給我,我要和他聊聊天解悶,這裏面也太悶了。”
“這個倒是可以。”墨如漾緩步走出涼亭,腳尖一點便騰空飛躍出去。
在觸及到那片過渡的黑暗區域時,墨如漾的聲音在心境上方響起:“明日醜時,喚我,帶你去看你的兒子們。”
本來還輕拍着蒙主的熊妖,當即便是一滞。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是沒有幫上多少的忙嗎?這墨如漾,竟還願實現她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