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妃爲人狡猾,挨了巴掌還能裝笑,甄氏爲人憨直,失寵了就發牢騷,發牢騷還特有水平,用詩的形式加以表述。
原文是: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衆口爍黃金,使君生别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想見君顔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蔥與薤。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亦複苦愁,入亦複苦愁。邊地多悲風,樹木何翛翛。從君獨緻樂,延年壽千秋。
曹丕看後大怒,加上郭妃從中挑撥,幹脆賜了甄氏一杯毒酒。可憐這位絕代佳人死後,還被用頭發蓋住臉,嘴裏塞滿糠,用意是讓她在陰間無臉見人,有苦難訴。
兩年後,曹植到洛陽拜見哥哥曹丕,曹丕仗着喝醉的時候把甄氏的遺物——镂金玉帶枕贈給了他。曹植含着淚接過了遺物,回去的時候路過洛水,有感而發,寫了千古名篇《洛神賦》。
甄氏直到曹丕死後,才被兒子曹睿追封爲文昭皇後。可惜皇後的名譽可以恢複,美人的生命無法恢複,曹睿能得到的隻是做兒子的一點心裏慰籍罷了
不過李陵既然來到三國,自然不想讓甄宓再淪落這般下場,這樣的一個有三國第一美女之稱人,當收之寵之。
不過,在此之前,李陵還是帶着“非君不嫁”的蔡妍一起繼續他的旅程,當然這個路途可能要特意周折一下。
要說荊州還真是卧虎藏龍,除了未來的頂級謀士諸葛亮龐統求學到此,還有絕世猛将魏延、黃忠、甘甯埋沒于此。
魏延這個城門小将已經被收爲麾下了,而接下來這番周折便爲其中另一人。
這一日,李陵一行人到了長沙,在一處酒樓上歇息,身處二樓幾可一眼遠眺至西門城牆。
蔡妍身嬌肉貴,傲嬌地招來小二道:
“将你這店中最好、最貴、最講究的菜一一送上來,再來一壇最上尖的酒。”
蔡妍說到這裏收了頤指氣使,甜甜笑着對李陵婉言道:
“陵哥哥,敢來辛苦了,這酒給你解解渴!就是酒不是頂好,比不上我家藏的。畢竟這裏身處荊州最偏僻的南四郡,即便是最好酒樓、最好的酒,也難免失了成色!”
“入鄉随俗吧,有的喝總比沒有好。等轉回你蔡府,有的是機會品嘗你家好酒。”李陵笑道。
蔡妍身爲荊州大族蔡氏掌上明珠,自然有資格說這話,但是這裏豈能比得襄陽,還是莫要計較的好,也無需計較,他李陵出身平民,沒有養成貴族氣。
“慢待了,兩位公子、小姐,小的這就催人準備,一定給最快做好送上來。”小二谄媚地說道。
他聽得蔡妍一身貴氣而煞有介事的貶低自家酒菜,震驚地嘴角喇啦子快流出了,這是遇見大人物了。
蔡妍又聽得隐隐約約有清倌人獻藝聲,又道:“陵哥哥,不如讓他們最拔尖的清倌人叫來祝酒興吧!”
“沒……”李陵本要拒絕,忽聽道:
“公子,光是吃酒哪裏好享受,我們這的清倌人都是姿色上成,才藝絕佳,一定讓您喝的舒暢,吃的開心!”小二那是百眼看人,一見李陵要拒絕,趕忙接口推銷起來。
他們這些伶俐的小二,那是鬼說鬼話,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李陵聽了微微點頭應了,喝酒助興也不是不行。
小二笑容可掬地去了,酒菜還未上來,便有一個抱着琴的年輕女子和一個老頭子上來,對着李陵、蔡妍等人施禮。
蔡妍道:“拿最好的才藝出來,别污了我們眼睛耳朵。”
這話多少有些刻薄,李陵微微搖頭,也不怪她,心裏是理解的,她這種大小姐的氣質一時改不過來的。于是李陵默默坐等欣賞,感覺有些象是後代的咖啡廳,有吃有喝,還有人表演。
不多時,清倌人的琴聲彈起,歌聲飄蕩,倒是悅兒動聽,有些超乎李陵的想象,就跟KTV中突然聽到歌手級的演唱一樣。
這時,在美妙的琴聲女歌中,卻有另一撥人上得樓來,打量了他們這一桌後,便徑直坐下,不待菜上,便不合時宜地傳出聲音來,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扔了一顆石子……
其中一個聲音帶着苦菜味說道:
“忠何德何能蒙貴使謬愛,本不該推辭,奈何犬子重疾在床,賤内一人料裏,實是脫不開身,待犬子病稍好,必立當緻仕,何如?”
另一聲音不喜道:“姓黃的,我家主公是看得起你,才讓我來好生勸你,要不是你那三腳貓功夫,你以爲我會跑到這鳥地方客客氣氣的找你?若是識相的,便收拾收拾乖乖跟随我走,如若不從,便叫人捆了你帶走,你自己選吧!”
這人也是蠻橫,口中說着兩條路,其實沒一條是讓人可以選的,到頭來都是必須聽他的。
李陵聽得微微皺眉,不過不是因爲對方的蠻橫,而是因爲他聽到了一個“忠”字,還有“犬子重疾在床”,“姓黃的”,這與他要尋訪的“黃忠”父子情形何其相似?
黃忠的兒子“少染風寒,體弱多病,早于其父病亡,無子,病逝時黃忠仍在荊州效力。”這是三國志蜀書上寫的,但也是一筆帶過。
李陵注意到,那背對着自己的漢子,極有可能是黃忠,一聽此言,武人那不屈的氣節立時顯現,周身一股殺氣如冰鋒刺骨,讓人覺得如身置寒窖之中,有若數把小刀刮骨一般,滋滋作響。
“好氣勢!”李陵微微點頭心道。
“真是掃興!”蔡妍癟嘴不滿道。
不過酒樓就是人來人往的地方,魚龍混雜,不能要求别人不說話,除非你包場還差不多。
隻聽那疑似黃忠的漢子傲然說道:“某雖一介武夫,卻也知威武不能屈,貴使這就請回吧,黃某日後定當上門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