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豈能不怕楊儀利用職權,找茬收拾他?諸葛亮早應想到魏延必定是不甘心束手就擒,與其讓人收拾還不如拼個魚死網破,到頭來還是被諸葛亮定計害死,諸葛亮對魏延可謂用心良苦,郁郁一生的魏延可說是三國中第一大悲劇人物。
魏延對蜀漢是忠心不二的,而且曆史中劉備對其是相當器重的,可以說遠勝過趙雲,是被冤屈了,這個史學家已經證實了,魏延後來的謀反實是誣陷,因爲他和楊儀兩人的“窩裏鬥”,蜀國内部最後調查出了事實,所以才以“公侯”的禮儀厚葬了他。
或許許多人不解,爲什麽諸葛亮要置魏延于死地?
這要從第五次“北伐”說起,那時諸葛亮求戰不得,進取不能,卻在五丈原前僵持着,他所等待的,不是尋找機會同司馬懿率領的曹魏主力進行決戰,也不是另辟蹊徑,避開司馬懿主力奪取武功這一戰略要地,更不是等待曹魏方面發生内亂好加以利用。
當時他積勞成疾,日漸沉疴,但不是令他措手不及的暴病,按照常理,應在疾病沉重時立即撤軍。兩軍作戰中最忌諱損折大将,更别說三軍統帥,這很容易造成全軍覆沒。
查遍古今中外軍事史,除了諸葛亮,再沒有久病軍營,一定要安排到死後才撤軍的三軍統帥。
病榻上,諸葛亮有足夠時間整理心思:西蜀以弄得民窮财盡,自己身體和國力都不允許再進行第六次“北伐”;不“北伐”就失去了常駐漢中勉縣的理由,須得班師回成都。
返回成都後,皇帝與權傾朝野的重臣之間,本來就存在着明争暗鬥、難以逆料的變數,更何況九年中輔政不歸,排斥打擊涿郡籍、益州籍官員将領,五次“北伐”五次失敗的責任,軟禁皇帝劉禅等,都會遭到殘酷無情地清算。
這不是小事一宗,是關乎身家性命以至于三族命運的關天大事。他隻有一條路可走——死在任所,以人格的自我完善,掩蓋已經暴露必遭清算的責任。不誇張地說,五丈原前,諸葛亮是在等死。
臨死時侯,諸葛亮沒有忘記荊州藉派系的前途命運,這同他名譽地位以至身家性命以及三族命運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自知在他身後,除了劉禅外,魏延已經沒有了制約。如果由魏延掌握至爲重要的軍權,因爲所受的窩囊氣太多,他會利用手中軍權加以報複,首當其沖的則是他的家族以及荊州籍官員。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諸葛亮不是傻瓜。所以病逝前召開軍事會議,排除了首先應該參加的副帥魏延,隻召集“長史楊儀、司馬費祎、護軍姜維等”安排他死後的軍事調度。
排斥最應該參加軍事會議的副帥魏延,當然具有鮮明的陰謀性質。果不其然,會議安排楊儀率領大軍秘密撤退,安排魏延率部斷後。
同時作了最壞打算:若魏延不肯服從,就别理會,别影響大軍撤退的既定安排。顯然,這次軍隊調動中,他沒有說服魏延協同撤退的打算,而是不惜分裂不顧後果地算計着魏延。
會開完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時候,才派費祎通知魏延。聽到諸葛亮病逝楊儀領軍的魏延,氣勢洶洶地說道:
諸葛丞相雖然死了,我還在呀!相府官員可以送靈柩回去安葬,我率領諸路大軍攻擊司馬懿率領的曹魏軍隊,怎麽能夠因一人之死而廢棄北伐!更何況,我魏延何人,怎麽能聽從楊儀指揮,給他做斷後将軍!
同時扣押了費祎,脅迫其聯名發出截然相反的軍令。費祎不愧是荊州籍中的佼佼者,見大事驟變,虛與委蛇,在聯名簽署軍令後,表示願意爲魏延說服楊儀交出軍權。誠實的魏延相信了費祎,使得費祎能毫發無損地脫身逃回。
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軍事政變,雖然不是針對蜀漢政權的謀反,也是針對代帥楊儀的奪權。此時的魏延已十分狂躁,長期遭受排擠打壓的怨氣,沒有因諸葛亮的病逝稍有渲瀉,更爲楊儀領軍而惡氣攻心,他的這一不尋常做法,犯下三個緻命錯誤。
其一,魏延對形勢缺乏基本估計。本來,諸葛亮五出祁山“北伐”曹魏,就是窮兵黩武、一意孤行的舉措。西蜀小國寡民長期遭受戰争水火的蹂躏,苦戰厭戰反戰的情緒由來已久。
諸葛亮一死,将士思歸情緒潛然隐藏于舉哀的背後,人心思歸不可阻擋。在這一非常背景下,欲再發兵與強大的曹魏交戰,已經完全不可能。
也許魏延隻是說一說氣話,僅隻是說說而已,但這種氣話傳出去之後,魏延已經同西蜀十萬士兵切身利益嚴重對立,空前孤立的孤家寡人,什麽事情都不能成功,失敗命運已必至無疑。
在楊儀、魏延矛盾激化時,惟一能夠緩解、協調這對矛盾的,是成都中樞。此前,兩人都有表章飛奏朝廷,相互指責對方“叛逆”。
毫無權力的劉禅,隻能服從把持朝政的荊州籍朝臣。在情況完全不明的時候,荊州籍朝臣本無從盲目表态,穩妥的辦法,是命令雙方脫離接觸,規定出各自不同的回軍路線,将軍隊帶回漢中再調查處理。
然而,良性的處理意見并沒有産生。按照陳壽的認識,是因爲魏延“勇猛過人,又性矜高”的缺點,終造成同僚“當時皆避下之”這一表面和諧,實則過分緊張的關系。
緊張關系在關鍵時候起了重要作用,西蜀高級官吏董允、蔣琬等,像押寶一樣“保儀疑延”。依陳壽眼光,這是情緒化處事方式促成的錯誤判斷。
然而蔣琬、董允等長期從政,久曆宦海,大事當頭,不會愚蠢沖動到這樣沒有理智。魏延畢竟是西蜀舉足輕重的幹城,況且又領兵在外,變數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