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升起快若驚鴻,迅速在周圍繞了一個圈兒,飛劍過處——一個惡徒毫無反應間,腦袋已經早被飛劍擊成碎骨,腦漿迸裂,因此而死。
一個惡徒剛要遞出殺招,咽喉已經被飛劍齊根斬斷,頭落氣結,因此喪命;最後一個惡徒突然眼睛睜大,心胸已經被飛劍穿破絞碎,血崩失心,因此殒命,更主要的是他好像是主動迎上去來自殺一樣,最終死得憋屈。
可憐三個惡漢,死不瞑目,尤不自信剛剛還在圍殺别人,隻看見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便眨眼間天翻地覆,死于非命。
李陵雖然殺死三人看似輕松,其實完成這最後一擊,李陵已經“油盡燈枯”,渾身酸軟不聽使喚,虛弱地跌倒在地,那遁空飛行的短劍也應聲而落。
“哎呀,哥哥,你還好吧?”李若仙趕緊抱住他,不讓他再摔倒了。
隻是好巧不巧,李陵的頭落在了她修長的玉頸上,晃動間他的嘴唇不時輕啄,羞得李若仙滿臉通紅。也是她自己便是始作俑者,偏個不好責怪别人,隻把頭轉過去,不去看他。
“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李陵怕她擔心,并不把自己“油盡燈枯”的實情相告。
“呀,不好了!”李若仙驚叫起來,“着火了!”
李陵環視屋内,見那搗碎拳頭的惡漢已經不在,肯定是見朋黨盡皆殒命,偷偷溜走,然後趁勢縱火想燒死他們。
還好現在火頭剛起,火勢不大,是沖出去的良機,隻是李陵現在猶如襁褓中的嬰孩,已經無計可施,隻叮咛李若仙道:“媽……妹妹,趁火勢未起,你趕緊逃出去吧!”
現在有外人當面,他隻好改口叫李若仙妹妹了,這叫什麽事!
“不,我絕不留下你一個人。”李若仙聞言,眼圈微紅,潸然淚下,一邊使勁拖拽李陵,一邊口中喃喃道:“你若不在,我也絕不一個人苟活!”
隻是她力量弱小,盡管使出吃了奶的勁,也不能拖動李陵一百五六十斤的身軀,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口中猶有不甘道:“這可如何是好?”
“嗚嗚嗚”這時二人聽到了沉悶地哭泣聲,李陵意識到是那個被捆綁在地、還留得性命的農家少女。
“你先去把那農家少女的繩子解了,你們架着我出去,這樣我們或許都能得救……”李陵指點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說實在的他也不想死。
“這位姐妹……”李若仙聽到他如此說,趕緊奔過去,一邊給農家少女解開繩索,一邊請求道,“我給你松了綁,你幫我一起把我哥哥救出去吧?”
“嗚嗯嗚嗯……”那農家少女口中嗚咽着點頭,可惜心裏急着救“兄”的李若仙根本沒看到。
“你怎麽不說話?”李若仙急道,有些惱怒地看着她,直勾勾凝視着她的眼睛,想要看透她的心爲何如此硬似的:“我們好心救下了你,你卻要如此狠心丢下我們不管?”
“嗚嗯嗚嗯……”那農家少女嗚咽地更加大聲。
“對不起!”李若仙這才發現那少女還被堵住口舌呢,趕緊道歉,并摘下她口中的污塞物。
“咳咳咳……”那農家少女想要答話,卻因口腔初通讓一股冷氣急灌入肺,在那自顧一陣幹咳。
“求求你了,也幫幫我吧,救救我哥哥,火勢越發大了呢!”李若仙焦急地懇求着,終于把她的繩索完全解開。
“咳,咳!”農家少女平喘了氣息,趕緊解釋清白道,“不用你說,怎會丢下恩人不管,俺們也不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人……”
真心厚意,就差剖心挖腹了。說着時人已經起身,率先奔向李陵,略一羞澀,便彎腰架起他酸軟無力的半邊身子,還反過來呼喚李若仙道:
“阿姐快來,俺一個人弄不起他的。”
李若仙聽趕緊也趁勢架住李陵另外半邊身子,往磨坊門外急奔。剛剛跑出幾步,這時“啪”的一聲,陳舊的房梁被火一熏一燒,再也不堪重負,折斷砸在衆人眼前,險些把人給埋了。
“快跑!”衆人大驚失色。不顧火焰在前燃燒,百米沖刺一樣,鑽入火海,像鑽火圈兒一樣起伏跳躍,逃出門外。
“終于逃出來了!”那農家少女拍着胸脯,驚魂未定地道。隻是她這一動作,卻忘記自己此刻還是衣衫不整的。剛剛急切救人,沒有顧得上穿好衣服,露出淩亂的儒衣,以及洩露而出些許雪白,恍惚間還看到胸前帶的一塊黑鐵牌。
“啊喲!”李若仙一見之下,驚呼一聲,慌亂間捂住李陵的眼睛,小聲羞道,“這位姐妹,你衣襟子敞開了!”
“啊呀!”一聲,那農家少女羞得趕緊轉身,把内外衣衫都弄妥帖了,看着不再露出肌膚,這才不再相避。
一張青澀的臉上羞紅如醉,悄悄打量一眼李陵,看他并未注視自己,這才松了一口氣,羞意稍減些許,卻還仍在。
心下倒是不十分介意被俊朗的李陵看了身子,隻是面上怕人說,這才有些過意不去。農家少女回望了一眼火勢沖天的磨坊,想尋出情郎的屍體也是枉然,心中暫且放下不提。
她轉首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男女,也毫不避諱地主動邀請他們回家,很是熱情地道:“你們此時也無出可去,不如先到俺家去避避風雪吧!”
“勞煩這位姐妹了!”李陵和李若仙同時道謝。
“也别姐妹姐妹的再叫俺,太也見外了!”那農家少女通了名諱,又自顧自贊美道,“叫俺珍珠吧,俺這名字在咱們村也是極好聽的。”
這少女說的想必是小名,有名無姓。
“我叫李陵!”李陵有氣無力地勉強通了姓名。
“李若仙!”李若仙說話倒是更簡潔,隻是全心扶着李陵走。
珍珠看了一眼非常漂亮的、頭上戴着銀钗子的李若仙,長得不如李若仙漂亮且一直隻有一塊黑鐵牌的“首飾”的她,眼神瞬間黯然許多。
磨坊這裏依水而建,離村莊百年舊居一點兒不近,三人一腳淺一腳深,“跋涉”一裏多路,才回到了珍珠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