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到岩石底下摸一摸,其中一定有古怪!”李陵皺眉說道,原來巨岩是淩空置于一塊小岩石之頂,也不知是天生還是人力所安。
這時清泉、無眠也跑過去,六雙手齊推岩石右側,岩石又幌了一下,但一幌即回。不過石底發出藤蘿之類斷絕聲音。
“大小岩石之間藤草纏結!”明月等人判斷道。
一個個随後站起身來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俯身将大小岩石之間的蔓草葛藤盡數拉去,撥淨了泥沙,然後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緩緩轉動,便如一扇大門相似,隻轉到一半,便見岩石露出一個三尺來高的洞穴。
隻是裏面黴氣刺鼻,似乎洞内已久無人居,等黴氣放了片刻之後,衆人這才進入,裏面是座圓形石室,光亮從左邊透來,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走向光亮之處忽見一支大蝦在窗外遊過,這一下令人心下大奇,再走上幾步,又見一條花紋斑爛的鯉魚在窗悠然而過。
細看那窗時,原是鑲在石壁的一塊大水晶,約有銅盆大小,光亮便從水晶中透入。雙眼帖着水晶幾外瞧去,隻見碧綠水流不住動,魚蝦水族來回遊動,極目所至,竟無盡處。
“原來處身之地竟在水底!”夜舞歡呼雀躍說道。
“當年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啊,這才将外面的水光引了進來!”明月沉思說道。
女人對這種美景總是喜愛的,而且對它們背後的用心更是頗爲關注,這叫不重物質、重心意。不過也有打臉的,隻聽無眠大爲驚奇地說道:
“這塊大水晶更是極難得的寶物。”
“想來當時丈夫對妻子非常疼愛!隻是如今物是人非了!”清影幽幽說道。
隻見她站在室中放着一隻石桌旁,桌前有凳,桌上堅着一銅鏡,鏡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屬,看來竟是閨閣所居。銅鏡上生滿銅綠,桌上也是塵土寸積,不知已有多少年無人來此。
“公子、公子,快來看那裏!”無眠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李陵見她所指,東首一面斜置的銅鏡正好反映光亮照那裏,石壁上似有一道縫,他忙搶将過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門,緩緩移開,露出一洞來。
“姑娘,且慢動手!”李陵剛進入洞内,就見眼前一個宮裝美女,手持長劍,劍尖對準了他胸膛刺來,急急忙忙說道。
“什麽人?”無眠跟随在李陵身邊,趕緊搶在他身前喝道。
“公子莫怕,明月來救你!”明月聽到有情況,急忙躍身前來護衛。
“公子小心!”夜舞更是疾呼,聲音充滿焦急。
“不要傷害我家公子!”最後傳來清影傷心的哀求聲。
“哎,段明啊段明,你得此四女真是夫複何求啊?當,死而無憾了!”李陵有些吃味的說道。
現在他可是以段明的身份與她們相處啊,雖然知道她們現在關心的是自己,但是仍然讓他有種錯亂感,畢竟她們不知此段明已經非段明。
“咦?”無眠發現了異樣。
原來過了良久,隻見那女子始終一動不動,她定睛看時,見這女子雖是儀态萬方,卻似并非活人。
“怎麽了?”李陵急忙問道。
“這好像是座假人!?”無眠說道,有些後怕地拍拍自己微鼓的胸脯說道。
“假人?”李陵這才想起段譽進入琅嬛玉洞時,也曾遇到玉像,好像是逍遙子雕刻的,雕刻的對象是他愛的小師妹,但李秋水一直認爲是自己。
直到最後與天山童姥爲争奪逍遙子交給虛竹的畫,都認爲逍遙子愛的是自己,隻是結果呢?才發現真像跟她們開了一個玩笑,二人争了半輩子,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一笑泯恩仇。
李陵從無眠的身後走出,他可不是段譽前期那悲催貨,到處被人欺負無還手之力。他大着膽子再行細看,果然瞧出:
這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這玉像與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黃色綢衫微微顫動;更奇的是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
“眼珠乃是以黑寶石雕成,隻覺越看越深,眼裏隐隐有光彩流轉。”
“這玉像所以似極了活人,主要還是因爲這眼光靈動之故。而且玉像臉上白玉的紋理中隐隐透出暈紅之色,更與常人肌膚無異。”李陵仔細打量後,心中斷定道。
等他側過身子繞過去,不經意再看那玉像時,隻見她眼光跟着轉将過來,便似活了一般。
“真是讓人真假難辨啊!”李陵越發吃驚。
他側頭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對着他移動。不論他站在那一邊,玉像的眼光始終向着他,心裏不免有些發憷,總感覺這眼光能夠穿透他的靈魂深處。
李陵趕忙轉移精神,去尋找傳說中段譽得到神功秘籍的地方——也就是玉像前兩個蒲團所在。
當時段譽在蒲團上磕頭跪拜玉像仙女,虔誠地磕了許多個頭,然後便将蒲團磕破,露出其中的秘籍。
李陵想到此處,趕忙彎腰尋覓,蒲團面上一層薄薄的蒲草已然破裂,露着不大不小的空隙,足以塞下一卷皮卷,想來就是段譽獲得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的地方了,隻是如今空無一物。
否則無量劍派的人也會早取走了,哪裏還會等到他到來取用。不過以現在無量劍派還屈居三流以下的情況來看,他們肯定并未得到什麽高深的秘籍之類東西。
整個房間也就這玉像最爲值錢了吧?可惜上下後山行動不便,他們隻好放棄帶走了。
想到此處,李陵再去看玉像,眼神再也轉不開了,因爲他的目光被玉像眼中兩顆靈動的黑寶石牢牢吸住,對,是吸住,不是吸引,就像磁鐵吸住鐵片一樣。
因此李陵心中大爲着急,知道遇到怪事了,口中欲喊,卻是口舌失去控制。
“轟……”腦海一陣轟鳴,李陵漸漸失神,精神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仿佛就是那雙黑寶石眼睛的世界一般。
“孩子,我的孩子,我是你娘親李若仙,你是我的孩子李陵……”一個聲音在這個世界中呼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