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老爺,他家還虎着嘞,不管你願不願,隻要被他張家瞧上了,就得租他家的地,逃都沒法逃,抓回來就打傷打殘打傷,告到皲城縣裏,卻又有縣裏的宋押司幫他抹清首尾,真是上告無門!”有了解更深入的知情人竹筒倒豆子全盤披露道。
“蛇鼠一窩,那宋江也不是個好東西!”黑旋風聽了,雙眼暴突罵道。
這時候的黑旋風可對及時雨宋三郎沒有好感了,不像水浒原軌迹中那般,在江湖綠林厮混後,聽多了他的名聲,以至于後來納頭便拜。
“如此看來,及時雨這個稱号,有點名不副實啊。”李陵再加一把火說道,給宋江坐實了他的污點。
“宮主說的在理,他及時雨的名聲卑職聽聞已久,不過那都是對綠林好漢來說的,如今想來無不是刻意結交,而諸多百姓在他眼中,不值一提。”朱貴也搖搖頭鄙棄宋江道。
他說的倒是實情,一個小小押司,那點微末薪資,哪來的銀錢把與好漢江湖救急?不外乎貪贓枉法一路。
“再問問,還有什麽罪行,一并處理了!”李陵對黑旋風講道。
聽了宋江的這般黑曆史便失去了興緻,不過是個勾心鬥角之輩,一輩子靠着不要臉皮又哭又跪地刻意逢迎結交好漢,後來在梁山竊取了高位,也就是晁蓋那直心眼的,換個不那麽顧表面兄弟義氣的大頭領,早打壓得他在爛泥裏翻不得身。
黑旋風繼續主持,又說了幾件大小惡事,其中一件受害人衆多,最要不得:
“這生兒子沒**的,把桃溪支流給截斷了,往自家地裏灌溉不說,還讓溪水流得到處都是,浪費無算,卻不給下遊百姓活路,隻爲謀取下遊良田百傾。”
攔水、謀田,明目張膽的豪奪,絲毫不顧忌王法,這是要把人逼上絕路啊,難怪整個桃溪鄉搞得烏煙瘴氣,就是這些禍害太肆無忌憚了。
“我就上等水田二十畝,最後就是被他張家以下等劣田奪了去。”
“還有俺家,好不容易開墾的五畝上等水田,一家人就靠此過活,結果被他張家謀了去,到頭來還成了他家佃戶,任打任罵、苦不堪言……”
“我爹勘破他張家伎倆,守着八畝水田硬是不賣,遲早等他放水,結果他們竟直接打上門來,把俺爹娘打得半身不遂,癱軟再床,最後不賣也得賣,神仙老爺們給俺做主啊……”
……
這叫沒幹什麽壞事?
一個字,殺,絕不姑息養奸。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俺鐵牛也殺了好幾個人了,心裏也痛快了,這個就交給鄉親們自己動手吧!”黑旋風嘿嘿笑道。
可惜他那張鍾馗的黑臉,加上滿身的血腥污穢,怎麽看怎麽像魔鬼在世,讓人看了隻會發顫瘆的慌,還不如不笑。
但老百姓不傻,看着讓人後背毛毛的,心裏不怕反而喜愛。因爲樣貌這些都是表面,不見史家主、張大戶這一類人,面目養得細嫩白淨,斯斯文文,其實是個黑心的鬼,反不如黑旋風這般“外兇内善”“外冷内熱”的人。
正是:霹靂手段,菩薩心腸。
言歸正傳,黑旋風如此說了,恨得張大戶咬牙切齒的人,紛紛上前對他拳腳相加,甚至有些與他沒有直接仇恨的,隻是聽着他的惡迹就感同身受、怒火填膺的人,也上前拳打腳踹。
就這樣也不見動刀槍,亂拳之下,張大戶七竅流血,被活活打死了了事。
而李陵看來,這百姓的拳腳就是無形的刀:一人一刀,刀刀飲血!
簡單來說,就是:誰敢肆無忌憚地欺負百姓,最後就不免被淹沒在人民的海洋中遭到報複。曆史早已證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李陵這邊感歎,下邊衆人大仇得報,發洩了一通郁氣,這才噙着眼淚,一個個向四面八方翻身拜倒,給李陵一行人,狠狠磕了幾個響頭。
他們這是無以爲報,隻能如此感恩戴德了。
“哎,以心換心啊!”李陵由衷感歎道,面對這些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他原本遊戲人間的心思,開始第一次動搖,暗暗決定:自己已經不是小人物了,也該爲天下、爲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來了。
那就從桃溪村開始吧,從眼下開始吧,田改、放糧、發錢……一系列想法從腦中浮現!不再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不再是僅僅爲了民心,不再是單純的爲了收集氣運。
他們不再是自己利用的對象,他李陵不要如此“自私”,從此“互惠互利”是他待百姓的第一标準,何樂而不爲?他在心中大喊怒吼:人民,我來了。
閑言少叙,接下來繼續公審,罪大惡極的三五家抄家問斬,剩下的罪行累累的七八家,沒有怎麽殺人害命之輩,都以家财抵罪,少的抄家九成,多的直接全家抄沒,貶爲奴隸,給梁山建設添磚加瓦。
而沒有被公審的鄉紳地主占了七成以上,他們行爲相對良好,暫時不動他們的家産,隻按計劃收取相應的土地,這次沒有人再敢反對了,因爲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
最後,李陵親自宣布:
“桃溪鄉集市所在,所有田地重新分配,按人頭公平分配。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青壯男丁算一等勞力,一人占一份額;十四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女眷算二等勞力,一人占六成份額;另,田地爲公隻可耕種,每年上交三成作爲稅賦,私下不可買賣,一經發現嚴懲不貸,此政策五十年内不變。”
古代還是注重男耕女織的,因此這時候沒必要搞男女平等什麽的,給六成份額已經很多了,這還是李陵力排衆議達到的效果。
“神仙萬歲,大天尊萬歲,梁山聖地萬歲!”群衆們聽了,一個個喜笑顔開,狂呼不已。
真是數百年難遇的大好事啊,老天爺開眼了。當然老天爺開不開眼不知道,李陵開眼了那是真的。
“最後,統計丁戶之後,凡十歲以上人丁,不分男女老少,每人一次性發領八十斤糧食,十貫錢。其餘十歲以下人丁包含懷孕三個月以上沒出生的孩子,每人發十斤糧食,一貫錢作爲補助。”李陵在百姓的歡呼聲中,又高聲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