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膽敢背後嚼主人舌根子,王倫你個狗奴才,死哪裏去了?”李陵聽罷惱怒不已,這倒黴催的,一回來就聽下人們大談他子虛烏有的“風流韻事”。
“小的該死,宮主饒命!”下人們紛紛跪伏在地求饒。
“有錯不罰,家業不立。來人,把這幾個亂嚼舌根子的奴才,扒去衣褲,重打三十棍,趕出逍遙宮,貶爲喽啰。”李陵冷酷下令道,然後理也不理衆人,回後邊去了。
“宮主老爺,不知您老回山,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王倫急急忙忙前來拜伏道。
“哼,我不過不在一天,整個逍遙宮就烏煙瘴氣,你這個助理真是廢材,一無是處,你說我要不要撤了你?”李陵冷哼道。
“小的罪過,請您責罰。就不要撤了小的助理之位了,讓小人将功贖罪吧。”王倫哭求道。
“本來看在你讀過書的份上,也算有點才能,沒想到你這麽廢物,幾個下人都管不好。算了,也是我梁山缺乏人才,無人可用,這次就饒了你不撤你職,戴罪立功。再有下次,定把你逐出梁山。”李陵喝斥道。
“是,小人謹記宮主教誨,再不敢懈怠。”王倫跪謝道。
“态度還不錯,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來人,給我把王倫拉下去重打十棍。”李陵高喝道。
此番,王倫與嚼舌根的下人被罰自不必說。李陵知道,這都是“黴運”在後面作怪導緻的,不過現在他束手無策、無法對付“黴運火命”,隻能任他折騰自己。
今日天晚,肯定無法去汴梁了,按計劃明天再啓程。
“不知道九紋龍史進,現在什麽情況了,明日順道把他也收服了!”李陵招來國運金龍,凝出一團“觀天鏡”,連通史進,一邊當電視看一邊休息。
隻見:史進鬥笠掩頭,在一片赤松林裏落腳,天色不早也沒有去住店的打算。
這時一個秃噜和尚路過這片大林,看如此荒涼冷清,自道一聲:“好個猛惡林子!”
史進聽聲,從樹影裏探出一個腦袋,望了望,遠見那人腦瓜蹭亮,暗道一聲秃驢,吐了一口唾沫,閃回去了。
他這番舉動,不想被那和尚瞧得清楚,高聲罵道:
“俺猜你個撮鳥一定是個剪徑強人,正在此處等買賣,見灑家是個和尚,沒有油頭,這才縮了回去……”
說罷,提了手中禅杖,搶上松林邊,大罵道:
“撮鳥,快出來!”
“秃驢,你這是自己找死,爺爺本好心放過你!”史進聽他喊叫,冷笑着轉出身形。
“看灑家今日爲民除害!”和尚口中說着掄起禅杖,砸向史進。
“咦,這聲音耳熟。”史進操着手中樸刀,來迎禅杖,忽然尋思道。
“砰砰”兩人鬥了十數個回合,不分勝負。
“好個莽和尚,果然有些本事,難怪敢逞勇!”史進喝彩道。
“好你個強人,也是有些憑仗,難怪敢剪徑!”和尚争鋒相對道。
二人又鬥了四五個回合,史進跳出圈外,叫道:
“且慢,我有話說。你的聲音好耳熟,認得我史進嗎?”
“原來是史大郎!”和尚笑道,“看看我是誰?”
“是魯智深哥哥呀。”史進歡喜叫道。
“原來,魯智深變成了花和尚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李陵在逍遙宮中看着這一切,不由笑道。
“莫不是我麽?史大郎,自渭州一别後,沒想到在此處相遇,真是好緣法。”魯智深感歎道。
“自從上次與哥哥分手,小弟便去尋師父王進,遍尋不着又去了延州,也是尋不着,這才回到北京住了些時日,沒奈何盤纏使盡,這才來此尋過路的暫借些個。哥哥,你呢,怎麽做了和尚……”史進苦笑道。
“苦也。自從西軍出走之後,也是沒有門路過活,朝廷文人當道,我們這些丘八武夫在他們眼裏一無是處。隻好剃了秃瓢,挂單在寺院裏謀個活計。”魯智深也苦笑道。
二人又相叙許久,天色都昏了,腹中也饑渴起來。
“天色也不早了,到前面咱們去尋個落腳。”魯智深道。
“也好,天氣見涼,還是有一瓦遮擋的好。”史進應道,他風餐露宿了不知幾回,知道苦處。
二人相伴,走過數個山坡,又見一座大松林,一條山路。于是随着山路行去,走不得半裏,擡頭見一破敗寺院,被風吹得破鍾嗡響作怪,再看那山門,上有一舊朱紅的牌額,模糊寫着三個金粉字迹“瓦官寺”。
又行的四五十步過了座石橋,入寺尋知客寮,見得大門也沒了,四處的牆壁都倒落了,一個大寺不知何時落敗如此。
他們又直入方丈居所看時,隻見滿地燕雀糞便,門上也鎖着一把鎖,上面盡是蜘蛛網,顯然久無人住了。
二人喊了幾聲,也沒有人應,無奈之下,去找齋廚,打算自行解決夥食,沒想找到廚房,連竈頭都塌了,更别提鍋也沒影。
魯智深解下包裹,交與史進,說道:
“我去後廚看看,有無瓦罐瓢盆,煮些熱食吃。”
“哥哥去吧,小弟自去收拾些柴火。”史進回道。
兄弟兩人分作兩處,魯智深正走向後廚小屋,猛然間聞得一陣香味傳來。趕緊提着禅杖轉過後面去看,很快見到一個土竈,蓋着草蓋,熱氣騰騰而出。
魯智深正要上前去掀開瞧一瞧,忽然眼前轉出幾個面黃肌瘦的人影,搶白道:
“阿彌陀佛,野和尚,造肆。”
“你們這些和尚好沒道理,剛剛灑家二人呼喚多時,沒有一個人應聲,這會兒見躲不過了,方才出來。”魯智深喝道。
“小聲點,不要大聲說話!免得驚動寺裏的惡僧惡道,他們殺人放火可是不眨眼的……”老和尚們連忙搖手勸止道。
“俺是過往僧人,還有一同伴,想要讨頓飯吃。吃了你們的飯食,自會幫你們趕了那惡僧惡道!”魯智深拍着胸脯道。
說罷,不等幾個老和尚回話,找來碗碟霸道地盛了兩碗粟米粥,尋史進去了。還未走遠,就聽外面有人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