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躍峰也不做聲,拱着手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
陛下連穆公公都派出來了,足見這個钰王假不了了,他居然還帶着那個不要命的韓琦霖,此刻齊躍峰隻祈求穆公公老眼昏花認不出已經畫了臉的韓琦霖了。
“行了!”穆公公見他不作聲吐了口氣道:“接下來的事你聽钰王差遣就是了。别再丢齊家的臉了!”
這時就見聽荷進來道:“殿下楚國公主在門外了,要不要她進來?”
“進!”钰王話音剛落,聽荷出去傳話,一旁的太監連忙疊起了輿圖,另外一個太監端過了一碗黑色的湯藥。
馬娉婷是在齊炫钰劇烈的咳嗽聲中走進來的。
馬娉婷進了房間繞過帷幔正看到齊炫钰手中的雪白的帕子被鮮血染紅。美人如玉,鮮血似火,一切都那麽醒目。
馬娉婷帶着陸戰一在距離軟塌老遠的地方就止了步子。
一口血痰吐了出來,齊炫钰弓着身子勉強坐了起來:“勞煩娉婷姐姐了,實在抱歉……”齊炫钰一張白玉似的臉因爲咳嗽漲的通紅,雙眸汪汪含淚,馬娉婷隻覺得面前的小弟弟我見猶憐,聲音不由就溫和了幾分:“醒來就好,你不用怕!我已經讓東方啓陽急速趕到此處了,很快就可以給你診治了。這世上還沒有他醫不好的病。”
“耽誤行程,炫钰深感抱歉!”齊炫钰臉上的漲紅已經褪去了不少,潔白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子:“炫钰自幼喪母,最是見不得女子操勞,娉婷姐姐女中豪傑,能看得上炫钰,炫钰深感榮幸。姐姐放心,炫钰一定會保重身體,不辜負姐姐的美意……”話沒說完,齊炫钰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伴着眼淚,一張俊臉可憐楚楚。
馬娉婷不由側目:“是不是進來的人多了,帶了寒氣,你好好養着,都出去吧。”
長公主下了命令,除了貼身侍奉的太監,衆人都退了出來。
齊躍峰走出了老遠才看到聽荷一直跟着他,不由就停住了腳步。
“齊将軍!”聽荷湊近耳語:“楚國的神醫很快就會給殿下診治,你可有法子阻攔?”
很明顯齊炫钰在裝病,自然是不能讓神醫醫治了,齊躍峰明白這一點:“神醫要是來不了不就行了!”
聽荷搖了搖頭:“殿下和穆公公早就想過這一點了,楚國公主指名要的人自然會有重兵護送的,再說我們并不知道那個東方啓陽是什麽人。”
“那怎麽辦!”齊躍峰不由就急了。
“你問我?”聽荷不無諷刺:“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隻要能阻止他爲殿下診治就可以了!去吧!”
一個太監都可以對他發号施令了!齊躍峰忍着火氣,話也不答就走向了齊國已經準備啓程的兵士前大聲道:“都回去吧!今天不走了!”
看着手下兵士将剛剛收起的營帳又搭了起來,齊躍峰望了一眼身旁黑臉的韓琦霖,見他一臉的疑惑不由就怒道:“怎麽着?你失心瘋了?不說你未婚妻的嗎?剛才做什麽去了?一個屁也不放!”
齊躍峰這一嗓子,韓琦霖也回過神來:“不對!”
“什麽不對!”齊躍峰沒好氣道:“趕緊的給我想辦法,怎麽樣才能不讓那個神醫給殿下診治。”
韓琦霖不理齊躍峰自言自語道:“是玥兒卻又不是玥兒!”
“說什麽呢?”齊躍峰不耐煩道:“連你未婚妻都認不出來了?還是你成心給兄弟添堵!”
“你說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可以短期内變的完全不一樣了嗎?”韓琦霖一臉疑惑的望着齊躍峰:“我可以确定方才見的是玥兒,但是那神情舉止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我特意将我們兩的定情信物挂在腰間,又不停的扯耳朵,她看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像個陌生人。”
“你到底在說什麽?”齊躍峰聲音不由就高了起來:“你還是走吧!留着也沒用,隻能招惹是非!”
“你沒發現方才見的钰王有耳洞嗎?”韓琦霖壓低了聲音。
“這有什麽稀奇的,钰王自幼喜愛舞文弄墨的,你瞧瞧我們大齊的那些個文人哪個不是塗脂抹粉的,弄個耳洞有什麽稀奇的?”
“不是,她的左耳中間也有一個!”韓琦霖說着一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右邊的耳朵:“和我這個一樣!我們出生時指腹爲婚的印記!這個印記,别人都不會有的!所以我确定方才見的就是我的玥兒!”
“啊?”齊躍峰望着韓琦霖耳朵上一個細小的洞兒越發的疑惑了:“誰能沒事看他耳朵去!”
“對呀,所以隻有知情的人才知道。我可以斷定那就是玥兒,至于她爲何變了,再給我個單獨見她的機會,我一定會問清楚的。”
“做夢吧!”齊躍峰給了韓琦霖一個白眼:“你方才沒看到穆公公都在!我沒空陪你失心瘋!你走吧!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把你交給穆公公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韓琦霖急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會離開的!”
“懶得理你!”齊躍峰一轉頭,走向了剛剛搭起來的大帳。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阻止那個什麽狗屁神醫給他們钰王診治!
隻是他走進了營帳,太陽一照,整個人都煩躁不安了,連穆公公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麽辦,索性睡一覺再說吧。
可是躺下了又睡不着,太煩人了。
韓琦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不行!
去太看看!
齊躍峰拿定主義再次來到钰王的房前。
見一個面生的太監站在門外,不由上前去:“我有要事要見钰王殿下!”
太監看了看他轉身入内。不一會兒聽荷陪着太監一同出來。
聽荷望着他懶懶道:“有什麽事晚上再說吧!钰王睡下了。”
“那我要見穆公公!”穆公公和他祖父是老交情了,齊躍峰覺得這個事情還是要穆公公說才是。
聽荷又望着他停頓了片刻才道:“進來吧!”
已經接近晌午了,房内的燭火熄滅了,帷幔還都垂着,光線很暗,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穆公公正躺在一旁的軟椅子上閉目養神。
“穆公公!”齊躍峰上前悄聲行禮:“躍峰有事和您老人家說!”
“不必說了!”穆公公眼睛都沒有睜開沉聲道:“韓琦霖走了也好,沒事少和他參合在一起。陛下已經定了他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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