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陶進門後甩飛了的拖鞋也被規規矩矩地放在了鞋櫃下面。

看到這些，姬笑笑的第一反應就是雍陶家的智能管家機器人還挺有效率，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把客廳給收拾好了。但她轉念又一想，不對啊，雍陶家沒有智能管家的。

那麽這些都是誰收拾的？

大晚上的，一個人遇到了這種靈異的事情，這要是個别人都得立刻吓出白毛汗來。但姬笑笑可不怕。

隻見她目不轉睛地盯了阿萬半晌之後，她就拿出光腦來了。撥号，打給雍和。

視頻通話接通，雍和正在懸浮車裏，他對姬笑笑道，“再有三分鍾我就到雍陶家了，你别出門，等我過去接你。”

“那行，我等你過來。”姬笑笑沒提自己的疑惑。反正雍和稍後也會到，她就等一下好了。

雍局掐的時間那是相當的準，正好三分鍾後，門鈴響起了。姬笑笑過去開門，示意雍和進門。

雍和本來沒有進門的打算，“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這就回家吧。”

“這才八點，晚什麽呀？你先進來的。”雖然姬笑笑平時都是下了班就回家，也沒什麽個人娛樂活動，但在她的概念裏，八點還真算不上晚。

“都八點了還不算晚？平常這個時間我們都在浴室，準備洗洗睡了。”

五點下班，六點到家準備晚餐，七點開始晚餐，七點半開始刷碗收拾廚房，八點進浴室準備洗洗睡了。如果沒有打一局遊戲的安排的話，八點半左右，他們就已經在床上了。

如無特殊情況，每天都是這樣的流程。流程很平淡，Selily甚至評價說太過枯燥，但是雍和跟姬笑笑兩個人卻是對這樣平淡甚至枯燥的流程感到由衷的踏實與安心。

姬笑笑這樣做是沒有問題的，但被雍和說出來，還是在雲英未嫁的小姑子家裏說出來，姬笑笑就覺得羞恥極了。

“誰跟你八點就洗洗睡了，你胡說什麽呢？這可是你親妹家，你能不能要點臉了？”姬笑笑恨不得堵上雍和的嘴。

這要是讓人知道她八點就準備跟男人洗洗睡了，不得送她一個“需求旺盛”的評價？他不要臉行，可她還要呢！

雍和往姬笑笑的身後看看，“雍陶已經睡了吧？我們不走？你别跟我說今晚留下來照顧她啊？那根本沒必要。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有喝醉的沖動就得有自己照顧自己的覺悟。”

聽聽，這是親哥應該說的話嗎？姬笑笑心疼雍陶三秒鍾。

“不是那事，是這個。”姬笑笑把雍和拉到了阿萬的面前，把剛才自己的發現都原原本本地向雍和叙述了一遍。

最後姬笑笑道，“我先前不是做過一陣子的意識體嗎？或許是同類之間的感應，我總覺得阿萬不單單隻是一具骷髅。”

“你的意思是讓我相信你的感覺？可是在你沒有實體化之前，你也沒有感覺到過餘明明的意識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兩個不也算是同類嗎？”

雍和的反問讓姬笑笑沉默了。

可是雍和自己卻繞着阿萬轉了起來。轉了三圈後，他就推翻了自己剛才的結論，“餘明明先前雖也是意識體，但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實體化了。擁有了實體的意識，和純意識體，這兩者之間也許還是有區别的。”

姬笑笑的眼睛頓亮，“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雍和搖頭，“我隻相信證據。”

“那完了，我的證據也隻有自己剛才的見證。”

“沒關系，我可以再找新證據。”雍和拿出光腦，打給了張三風。

一段時間之後，張三風趕到了。頭戴符翎，身穿符衣，左手拂塵，右手靈盤，可以說是副武裝地到了。因爲雍和在電話裏說的清楚，有活兒了。

張三風進門先報價，“雖說有點私交，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啊。這年頭養媳婦不容易，你懂得的吧？所以别跟我講價，否則我就不幹了。”

一張寫着數字－－上邊的零不少，至少姬笑笑沒能一眼就數出來－－的符紙飛到了雍和的面前。

雍和瞄一眼之後，磕絆都沒打一下，打開光腦就是一通操作。十秒鍾後，張三風的光腦亮起，款項到賬了。

張三風的仙風道骨秒變奴顔婢膝，“老闆好，老闆想做什麽？驅鬼還是請神？許願還是詛咒？請神許願的話，現在就請沐浴更衣；驅鬼詛咒的話，我們馬上就能開始。”

姬笑笑在旁邊看得歎爲觀止。這位張局在單位遇見的時候多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範兒，再瞧瞧現在，活脫脫一下合格推銷員啊。

太辣眼睛了。

她不能一個人眼瞎！

趁着人不注意，姬笑笑打開光腦給張三風來了一張大特寫。并準備稍後傳給餘明明。

雍和道，“哪個都不是。我請你來就是想讓你确定一下，這具骷髅裏還有沒有殘留意識存在。”

“骷髅？這都成骷髅了，怎麽可能還存有意識。你看我這靈盤，它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沒……”

張三風愣了，剛才沒有反應的靈盤卻在他靠近骷髅之後有了輕微的擺動。

姬笑笑指着那靈盤小聲驚呼道，“這應該不是我引起的吧？”

“當然不是！”張三風的臉色變得慎重起來了，“我這靈盤可是張家祖傳下來的，純意識體它會有反應，搶占他人實體的半意識體也會有反應。但如果是已經完實體化的意識，例如你和餘明明，因爲身體裏不可能再有第二意識了，所以靈盤不會有反應。正常的活人也不會有反應。”

“意思就是說這具骷髅裏真有可能還有意識存在了？”雍和第一時間就把姬笑笑拉到了身後護着，同時身子一側，退到了張三風的半後方。

這樣的位置，如果骷髅發生什麽攻擊意外的話，他和姬笑笑不會首當其沖，但又不至于視線完擋住，從而無法得到第一手消息。

而被當了擋箭牌的張三風就心情複雜多了。

這個時間還出來接活賺外快已經夠讓人委屈的了，結果他還要被秀一臉。剛才他就該帶着餘明明一起來！

“真該讓那些視你爲男神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看看，看看他們念關嘴裏挂在心上的雍局是個多麽膽小的慫貨！”張三風一邊嘲諷一邊開始了正式工作。

随着他一下一下從存儲空間裏往外拿各種檢測儀器，姬笑笑這才認識到，原來這人副武裝真不是唬人的，人家是真有兩把刷子。

兩小時之後，張三風總結陳詞了。

“抱歉，我無能，也隻能檢測到這麽多了。這具上萬年的骷髅裏的确有意識存在，可是據我檢測，能量并不多。然而你們又說他剛才完成了自己站立，還幫忙收拾客廳的家務，這又跟能量不多完相悖。”

張三風很困惑，“事情太奇怪了，我無法解釋。好吧，剛才的款項我退你一半的。”

姬笑笑：……

人還真是說退就退，退完就走。

“家有嬌妻，恕不多陪。臨走之前給你支個招，如果你想徹底弄明白怎麽回事的話，建議你還得朝你大嫂求救。她有一個好友叫瑞亞的，是星際玄學裏最厲害的。人家自出生就是混黑白兩道的，功力超出我不知多少。如果誰還能解決眼前的問題，我想也隻有她了。”

張三風走了，剩下了姬笑笑跟雍和大眼瞪小眼。

姬笑笑：“瑞亞是誰？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耳熟。”

雍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在你進行實體化的植入操作中，這個叫瑞亞的至少在現場觀摩來着。也許你在那時候聽過這個名字。”

“那你準備怎麽做？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雍陶本來就天天喊着要跟一具骷髅結婚了，如果再讓她确定了骷髅裏的确有意識，那麽她豈不是更鐵了心要嫁阿萬？

而這個步驟接下來的下一步可能就又是一出意識轉實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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