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和亞安全回來了,還帶回了足夠整個部落用一個冬季的鹽,黑狼部落的人都很高興,大家一緻決定中午必須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石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揮着手臂吩咐着,“今天中午就吃大塊的烤肉了這回鹽有了,大家再不用省着了,就讓我們一起吃個夠吧”
“哦--”大人孩子們都歡呼着一哄而散了。
石從大石頭上跳下來沖着莽笑道,“莽,你是不知道,因爲你不在了,大家也都知道鹽不夠用了,所以這段時間部落裏可是過得非常清苦。”
站在莽周圍的其他幾個人也一緻點着頭。
“幸虧你回來了”石給莽當胸來了一拳,“好兄弟果然還是你最可靠”
那邊已經有勇士把部落裏的大塊烤肉石闆給擡出來了。這些長一米,寬半米的石闆會拼接到一起,拼成一個長長的環形條桌。條桌下面會點起火,屆時整個部落的人都可以一起烤肉吃。
老婦人雁正帶着其他幾個女人忙活切肉腌肉的事情,藍也在其中。可是她什麽活也沒有幹,隻叉着腰不停地指揮着。
雁沒有意見,可是外來的芸等就有意見了。
芸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亞這邊的方向,陡然大聲說道,“要不你就自己幹你自己不幹的話,你就閉上你的嘴啥事也不幹也就算了,你還那麽多話是想怎樣現在首領和亞可是都回來了,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耍威風”
莽和亞不在,猛,雷和石,作爲莽臨走之前托付的人,他們三個早就成了這個部落的新掌權人。隻是相對來說,猛和雷的性子比較沉悶,并不熱衷于張羅這張羅那,于是慢慢地,這個部落裏最有話語權的就變成了石。
而作爲石的女人的藍,慢慢地就開始以首領夫人自居了。
她霸占了亞的小房子,因爲亞的長期不歸,她早就把小房子裏的一切都視爲己有了。如今亞回來了,她的小房子被要回去了。藍的心情别提多郁悶了,但她可不敢朝着亞去,于是就把情緒都發洩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芸平時就不服她,現在還敢當着莽和亞的面明着跟她對上,藍一下子就爆發了。
“你這是什麽态度你看看你們幹的這叫什麽活兒幹得不好還不讓人說了你可别忘了,如果沒有我們部落,你和你部落的人早就不知道被哪個部落給滅了。你還敢跟我吼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吼你又算什麽東西”
怒火沖天的藍說着說着就擡起了胳膊,并淩厲地朝着芸的臉上打了過去。
芸會挨這打她不僅不會挨,還會還手。隻見她迅速後退的同時,還像藍一樣揮起胳膊打了回去。
當然了,芸還沒有失去理智,不至于朝着藍的臉打去。畢竟這位現在肚子裏可有小崽兒了,那就是最大的免死金牌。
芸以生過三個小獸人早就鍛煉出來的中年婦人的力量輕松打掉了藍向她打來的胳膊,并且成功的收獲了藍吃痛的尖叫。
藍這一痛叫,這活兒沒法幹了。
“喂,你幹什麽你怎麽能打人呢不知道藍的肚子裏已經有小崽兒了嗎萬一出個意外,你能負責嗎”這是黑狼部落的人。盡管她們心裏也不滿藍的不幹活還瞎指揮,但當敵人是芸時,她們就會立刻一緻對外。
她們這一支援,原鬣狗部落的人也不願意了。
“喂喂喂,誰先動手的你們瞎啊沒看到嗎她肚子裏有小崽兒怎麽了我們就能任她罵任她打了我們的人也有懷了小崽兒的呢,可她還在繼續幹活呢你們怎麽不說”
同樣懷了小崽兒的那個原鬣狗部落的女人挺着腰站到了前面,這一動作立刻逼得黑狼部落的女人們不敢再欺上前了。
但也僅僅是不敢有肢體沖突而已,雙方的嘴炮攻擊卻是不見緩和,反而還更激烈了。
看到這一幕的莽臉色一沉,身體微傾就要過去。
石伸出胳膊把人一攔,“你才回來,休息最重要。這點小事我去處理就好。你你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他叫上幾個勇士一起過去了。
就在他過去不久,芸的兒子力也帶着原鬣狗部落的幾個人過去了。
雙方各執一詞,都認爲對方是錯誤的,誰也不肯示弱,更不願意讓步。
小玉縮在亞的身後,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她瞪着大大的,看向亞的眼睛裏卻是寫滿了失望與慌亂。這跟亞姨和她說的黑狼部落完全不一樣呢
莽的臉色已經黑如深夜了,因爲他聽到了一句“要不是我們和善,你們這些鬣狗部落的人原本應該是奴隸的你們還有臉鬧事兒有肉吃,有木房子住全是我們黑狼部落給你們的你們還是人的話就該懂得夾着尾巴苟活”
說這話的是黑狼部落的其中一個勇士,關鍵是這人這話說完後,其他人都是一臉贊同的模樣,包括石。
姬笑笑震驚的不知道如何發表意見。她無法理解她和莽離開之前還算和平的部落,怎麽能在一個來月的時間裏就變成了這樣不可調解的沖突。
露在旁邊嗤笑一聲,嘲諷道,“本來就是如果不是莽首領大方的接收了他們,他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們沒有給他們戴上石鎖,反而還分給了他們食物吃和房子住,他們有什麽資格對我們不滿”
亞一臉錯愕的看向了露,“你也站在藍那一邊”
露搖頭,“我不站藍,我隻是站在黑狼部落這一邊。啊,對了,亞,你這次回來後可别再輕易離開了。你都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日子裏,藍有多威風。剛才讓她讓出房子的時候她什麽臉你都看到了吧你等着吧,不算完呢,晚上的時候她肯定還會找機會重新住進小房子的。”
“這是我的小房子,縱然我惡心透頂了,不想再住了,我也不會白白給别人的。”亞斜了一眼莽,這是在暗中警告。就算藍拿肚子說事,拿莽的首領之位壓她,她也不會妥協的。
事實上剛才她什麽也沒有追究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解恨似的來了一句,“那樣最好了藍她爲部落做過什麽好事大事了就因爲她嫁的是石,肚子裏有了石的小崽兒,她就可以高人一等嗎憑什麽”
因爲這句話,莽周圍的氣溫驟然下降。
以他的腦容量,他暫時還想不到這是公有到私有轉變的第一個标志性裏程碑事件,但他已經意識到,當部落裏的人們不再一心隻想着尋找更多的食物以保溫 飽之後,部落要想再像原來那樣的方式存在着肯定是不行了。
老婦人雁踉跄着跑來了,臉上還帶着一個明顯的巴掌印,“莽,亞,你們快去看看吧。石他們要把芸和力綁起來趕出部落去”
露笑了,“喲呵,這藍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居然能把事情挑到這份兒上。”
她一不擔心兩個部落的融合出了問題,二不擔心有可能會被趕出部落的芸和力,倒是先“稱贊”起藍了。
姬笑笑從她的笑容裏能看出來,這人嘴上說着看不上藍,但實際上卻是相當羨慕藍的。羨慕藍拿下了石,羨慕藍有本事搶下了亞的小房子。她跟亞說着藍的壞話,也不是站在亞的角度替亞氣憤,而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她眼氣藍占到了便宜,而她沒有。
她一直都是一副隐藏的幸災樂禍心态,就等着亞出手把藍收拾一頓呢。
當初那個特别容易就喜歡上了亞的露,那個爲花的意外身亡而号啕大哭的露,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變成了一個會眼紅别人,會拱火架秧子的綠茶婊。姬笑笑有點傷心。
事情到底還是鬧到了莽和亞的跟前。
芸和力也不是省油的燈,除了莽,他們根本就不服其他任何人。
“莽首領,當初我們來到黑狼部落的時候,我們是上交過食物的吧最初也是住在山洞的。後來搬進了木房子也是因爲黑狼部落的人都有木房子住了,這才輪到了我們。當初說好的大家都親如一家的,可是現在口口聲聲說着沒有你們,我們要麽死要麽變成奴隸是什麽意思這要反悔當初的約定嗎”
芸說完了力也跟着補充,“莽首領,現在你也已經回來了,可是卻還由着石領着人大發号令是幾個意思原來黑狼部落的首領已經變成石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們這些不被你們所接受的他部落人可就不能再遵守約定了我們甯可自己離開”
母子倆的态度非常堅決。兩人的身後,原鬣狗部落的人都非常團結的站在一起,做着無聲的支持。
在他們的對面,黑狼部落的人也很意見統一。他們是接收了鬣狗部落的人,但在他們的心裏,鬣狗部落的人那就是歸順了他們的奴隸。奴隸還敢反抗了沒那規矩
什麽,不僅不懂規矩,還敢挑撥石和莽的關系真是壞透了
“莽,這些人就算以後要改也不能再留了聽聽他們說的那叫什麽話他們這是在挑撥我們的内部和平啊”石捶胸頓足,表現得痛心疾首,“莽,我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如果不是爲了整個部落,我才懶得理這檔子事”
藍站在石的旁邊哭得淚如雨下,“首領,你可得給我們家石作主啊這還是當着你的面呢,他們就這樣不服管。你是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時候,石受你的囑咐暫時照看這個家受了多少的委屈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分派給他們不論是什麽任務,他們都能以石不是你的理由各種推托和拒絕。首領,真不是我心眼兒小,而是外部落的人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那就不是一條心啊”
黑狼部落的人相對多一些,他們各個都你一言我一語的聲讨着原鬣狗部落的人。原鬣狗部落的人也在辯解,隻是人少,這在音量上一看就不占優勢。
亞小聲問着老婦人雁,“我們不在的時候,先前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多少次了”
老婦人從獸皮裙的兜裏拿出了一條獸皮繩,上面打了不少的結。姬笑笑已經在部落裏教過數數了,但是老婦人老了,過二十就記不好了,于是她還是用了老辦法。
亞拿過那條獸皮繩粗略的估了一下,至少四十多個。
也就是在這一個來月的時間裏,他們至少每天鬧一場,完後還有富餘的。
亞第一次體會到了國民素質的提高和生産力高速發展的聯系與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