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根本等不及大家回應亞的話,她立刻搶道,“你什麽時候在我身上也下了毒?亞,你太狠毒了!你就那麽容不下部落裏有誰比你更得人心嗎?你……”
“我呸!你快麻溜兒的閉嘴吧!”亞冷酷地打斷她,“誰比我更得人心?你是說你麽?你倒是有臉說得出這話,可你是怎麽做的呢?對,我的确給你下毒了,因爲從今天白天出外收集食物的時候我就對你不放心了。..co
她才不信亮和虹會一點怨言都沒有的就任由她把大巫的位子給搶了過來。也許這時候的原始人民多數都是純樸的,但自私這種品質那可是人類天生就有的。像亮和巫這種情商相對發達,已經提前進化出了權力欲望的高等品種,他們才不會那麽甘心就認輸。
所以白天收集食物的時候,她就偷偷長了一個心眼兒。她在收集大蔥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種香香果。這種果子的基因很特殊,會讓它的氣味并不濃郁,但同時卻會很長久。
趁着虹挑釁的時候靠近了自己,亞就把這種果子捏碎後扔到了虹的衣服上。因爲是一種香味,虹非但沒有懷疑什麽,反而還因爲自己沾染上了某種花香而開心。
姬笑笑那時候想的是,依照慣例,不死心的虹一定會背地裏做些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故意破壞自己收集的食物啊,或者弄壞哪裏再陷害自己什麽的。她把這果子的特殊氣味留在虹身上的目的就是爲了防範萬一發生什麽意外,至少這股子氣味有可能會成爲最有利的證據。
虹帶着氣味回來,亮不可能沒聞到。可他會本能的認爲這又是虹給她自己特意沾染上的香味。女人們總愛弄些沒用的,不是嗎?
姬笑笑憐憫地勾動了唇角,“這種特殊氣味的果子是我白天才弄到你身上的,可是晚上來入侵部落的鬣狗身上卻也有了這種氣味。停,你千萬别說是剛剛才蹭到的!如果是剛才,那麽短的時間内,鬣狗根本不可能沾染上這種氣味。我說了,這種氣味雖長久卻清淡。那麽爲什麽鬣狗身上會有呢?很簡單,那是因爲你們的獸皮裙曾經長時間堆在一起過!”
長時間堆在一起?穿在身上的衣服怎麽才能長時間堆在一起呢?難道是長時間抱着?或者,衣服脫掉之後扔在了一起?
無論是哪一種,這答案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沒有人把這話說出口,但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得出來。大家再看向虹時,那目光明顯的生疏及犀利了起來。
竟是真的勾結了外族,背叛了部落嗎?如果是的話,那麽虹真是該死!
“你胡說!你污蔑我!亞,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就因爲我剛才出于自保的原因把你供了出來,結果你就非得要置我于死地嗎?亞你的心眼兒也太小了!你對得起你身爲大巫的職責嗎?”
虹的掌心裏是汗,她的本能想讓她盡快地逃,逃得越遠越好。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她要是真逃了,那麽就再沒有機會爲自己澄清了。
不,她不能退。
虹反而越加逼近了亞,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亞的話完是胡說,她對部落的心日月可表,她問心無愧!
可惜任她裝得再無辜委屈,亞一句話就戳破了她所有的表演。
“你不用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一句,鬣狗身上的特殊氣味到底怎麽沾染上的?”
虹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許他也是在收集食物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呢?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一切都隻是湊巧罷了!”
“白天的時候,我們二十人一起出外去收集的食物,也僅僅是你因我故意才能沾染上這種特殊果子的香味。除你之外,其他人小心不小心也都沒能沾染上。結果你現在跟我說鬣狗隻是湊巧?那你這湊巧挺有緣分啊。跟部落的人一個都沒有湊巧上,跟别的部落的人倒是一湊巧就湊巧上了!”
亞上下打量一眼虹,目光深長,“你知道嗎?有些謊言也就是騙騙自己算了。想騙别人?以爲别人都是傻瓜?那我隻能說,你太天真了。行了,你也不用說了,等首領回來,我自有辦法證明你我誰對誰錯。”
看着眼前這個氣場完碾壓自己的亞,虹産生了一種發自内心的恐懼。亞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強大了呢?明明之前都是自己完碾壓她的啊!
不不不,這不對!她不能被亞壓過去!最後勝利的必須是她虹才是!
不能再忍受周圍人看她已如看叛徒的目光,虹猛地向亞沖了過去,“你就那麽想毀了我嗎?好啊,我就讓你如願!但!是!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你這樣不容人的大巫留在部落也早晚會毀了整個部落的!”
虹竟然從獸皮裙裏掏出了一把骨刀。
衆人吓得驚叫起來,姬笑笑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這麽長時間了都沒見她把骨刀拿出來,她是把骨刀藏在了哪裏呢?
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掃了一眼虹系在腰上的短獸皮裙……嗯,這是個問題。
虹當然傷不到姬笑笑。姬笑笑也許暫時對付不了那些能變身的獸人,但對付一個虹那可不在話下。
姬笑笑後退一步,兩腿分開而站讓自己穩住下盤。在那把骨刀沖着面門砍下來的時候,她腦袋向左一歪,同時右腿擡起,膝蓋猛地頂向了虹的腹部。
同時她的手也沒有閑着,而是一把抓住了用來系住獸皮裙的獸皮繩。猛的一扯,虹慘叫着摔倒在地的同時,身上唯一的那條獸皮裙也被姬笑笑給扯下來了。
虹是以撅着腚的醜态摔地的,于是她身上,原本被獸皮裙遮蓋的地方,就暴露無遺了。
借着微弱的目光,也許人們還看不清那裏的痕迹是多麽的觸目驚心,但這個敏感的位置留下了敏感的印迹,單就這一條信息就足夠大家驚呼了。
更何況虹在部落裏一向是潔身自好,幾次嚴肅聲明除了莽,她不會委身其他任何獸人的。
這時候竟是藍先失聲喊破了音,“虹!你騙我!你說你出外隻是去方便的,可你方便爲什麽會帶着這些痕迹回來?我真蠢啊!那時候你騙我肚子不舒服才時間長了一些,我居然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你了!你是不是那時候就是去勾搭的鬣狗?那你剛才還假裝不認識他?你是一直在跟我們演戲嗎?”
如果說亞的步步推斷還不足以讓大家确定就是虹背叛了部落,那麽現在,身爲虹的堅定擁護者,虹的好朋友,藍的話,就讓大家再也無法去想虹是不是被冤枉了。
“半夜跟外族勾結,身上帶了明顯的歡愛痕迹回來,你還敢說你不是背叛者嗎?你怎麽敢啊!”
“幾年前可是黑狼部落接收了他們父女啊!大家從來沒有因爲這份救命之恩就要求你們父女怎麽樣,但是你們怎麽能做得出這種忘恩負義的無恥事情來!”
“花!花!說什麽她是因爲恐懼本能才不小心喊出的花的名字!分明就是她故意的!她就是沖着亞來的!眼看不是亞被鬣狗抓住而是花,她怎麽可能不通風報信!花!花死得太委屈了!”
再次的群起而攻之,那勢頭可比先前加一起都猛烈。大家都是不約而同地向着虹圍攏了上去,仇恨的目光像是最快的骨刀,恨不得把虹當場千刀萬剮。
“不不不,我沒有!我不是!藍,你不能這樣亂說話!我沒有告訴你實情,隻是不想讓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現在暴露出來。他不是鬣狗,是咱們部落的獸人……”
“好啊,那是誰?你現在就給我說出他的名字來!”藍搶話道。
露緊跟而上,“虹,你可想好了,你說的那人要是不承認的話,你的謊言可就越滾越大了!到時候無法收拾的還是你!”
虹本想脫口而出随便一個名字,一聽露這麽說,她又趕緊把話咽了回去。她無助的抱着自己的胳膊隻一個勁兒的強調着,“我不能說,我現在還不能說,他不讓我說。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勾搭外部落的人,更不會背叛黑狼部落!如果我現在有半句謊話,我甯可被天打雷劈而死!”
又一次的毒誓讓愚昧的原始民衆們再次陷入了沉默。好像證據挺充足的了,可是虹卻是這樣堅定的否認着,還發了毒誓。或許,還是有誤會?
大家又齊唰唰地看向了姬笑笑,一副無論怎麽樣都聽姬笑笑指揮的服從樣子。
雖然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什麽時候就産生了這樣依賴的意識。
姬笑笑并沒有對這種包含依賴的目光感到壓力,畢竟上一個任務世界是管理過一個國家的女皇,這次整個部落加一起也就四十來人。呵呵,能有什麽壓力!
“先給她綁起來!等首領回來,一切就有定奪了。”
“對啊,我們還有首領莽啊!莽無所不能,我們怎麽就忘了還有他了?”露懊惱的一錘自己的腦袋,“亞,都怪你太能幹了!害我們把首領莽都給忘了。”
老婦人慈愛地沖着亞笑起,目光别提多麽安慰了。然後下一刻就從獸皮裙裏抽出了一條長長的獸皮繩,并帶頭第一個捆向了虹。
虹大聲抗議,費力掙紮,可惜再沒有人聽她的話,也沒有人願意給她施一點點同情的心了。大家堵嘴的堵嘴,綁人的綁人,配合無比默契。
包括她的好朋友藍。
藍大概是受打擊最大的。别人頂多是感受到背叛的憤怒,但藍還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說她跟虹從早到晚都一直在一起都不爲過,結果竟是現在才發現虹的爲人是這樣的可怕。
反而是她處處替虹出頭針對的亞卻是一心爲部落好。她怎麽就眼瞎到這種地步了呢?藍蹲在地上給了自己腦袋狠狠一拳。
在她想給自己第二拳的時候,露一把拉住了她,“藍,别這樣。都是虹太壞,太有心機了,如果不是亞,我們當中有誰能提前看出了她的問題呢?你也别自責了,至少我們不是在部落滅亡之後才知道這個真相!”
這話一出來,大家都後反勁兒的後背冒出了冷汗,紛紛道,“可不是!如果不是亞,也許我們現在已經死在那些入侵的外部落獸人嘴下了!”
“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啊!當初救你們父女的時候,部落裏就有老人勸過,豺狼不可救。可是當時莽的父親不忍心,這才給你們救了。你居然還要背叛黑狼部落!你還有良心嗎?”
說什麽要等着莽回來再審判,誰又能等得了。鬣狗的屍體在那兒,花的屍體也在那兒,亞的推斷和藍的證明,人們光是看到虹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了。
姬笑笑這時候反倒要站出來保護虹,不然她真怕這批不懂控制的原始人把虹給當場滅了。
好在這個時候莽終于回來了,還帶着部落裏的獸人勇士們。
有了姬笑笑交給莽的有麻痹效果的小果子,黑狼部落的勇士們猶如老虎添翼,很快就穩住了局勢,并且迅速扭轉,最後又反殺了。
在他們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比莽的嘴裏得知了那些小果子出自亞的手。
因此當他們再看到亞的時候,那眼神明顯跟以前更不一樣了。原來也不過是本能尊敬部落裏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巫而已,但這次就是像看純實力人士的那種崇拜又火熱的眼神了。
怎麽就能有女人這麽厲害呢?會找食物,會做好吃的食物,還會建漂亮的房子,現在還懂得治人和毒人了。
别人家部落的大巫也是這樣嗎?也許吧。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女大巫也是這樣厲害呢。
亮就混在人群當中,他當然也是背叛了部落中的一員。但莽很聰明,并沒有提前向他透露什麽,隻說亞意外收集到了奇怪的小果子,這才化險爲夷了。
因爲并不知道内情,也就不知道虹早已經暴露了,亮在看到鬣狗部落被反殺,他就立刻又反轉了立場。
他沒有背叛黑狼部落,反正也沒有人有證據。他還是黑狼部落的人,他剛才還爲捍衛自己的部落出了大力!
他就像平常一樣跟大家說說笑笑地回返着,卻沒注意到莽早就眼神示意部分心腹勇士把他的退路都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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