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爺們驚呼着,趕緊七手八腳上前把兩人扶了起來。傷倒是沒怎麽傷着,但肯定是很狼狽丢臉。
木櫻紅着臉勉強鎮定道,“抱歉,連累柳正君了。爲表歉意,請柳正君随我來換套衣服吧?”
“柳大哥,别去。”周佳甫悄悄扯着柳一舟的衣角小聲道,“這可是豪門宅鬥裏最常見的橋段,一出現準沒好事。”
柳一舟差點被他逗笑,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後站了起來,“那就有勞了。”
周佳甫頓了一下後跟着也站了起來,“那我陪柳大哥一起去。”說完了還不忘深深地看木櫻一眼。别想打什麽壞主意,柳大哥的安全有他來守護!
木櫻臉色微沉,正想說什麽拒絕周佳甫的時候,柳一舟卻先說話了。
“不必了,左右不過是換套衣服的小事。多說兩盞茶的時間,我也能回來了。”
周佳甫一想也對,他要是跟着去了,這萬一有個危險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那好,柳大哥你快去快回。時間過了你要是沒回來,我就立刻告訴太女殿下去!”
說完了他又轉向木櫻警告道,“中途因爲衣服濕了髒了不得不去換,結果卻出了意外的例子真是不要太多。想來木家少爺是不屑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的吧?”
“周佳甫,你又亂說什麽鬼話!這裏可是二殿下府,把你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那些肮髒事情趕緊給我忘掉!”木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大聲訓斥着周佳甫。
周佳甫嘲諷一笑,“我也希望你還能記得這是二殿下府。”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正因爲這裏是二殿下府,他才會覺得某種意外更有可能發生。
兩人誰也不服誰的怒視着,最後還是别人過來給勸開了。
木櫻臨走之前狠狠地看了周佳甫一眼,不過一個小小兵部侍郎家的庶子,有什麽資格跟他當面剛?給他等着的,他早晚要把這仇報回去的。
“柳正君這邊請。”木櫻一邊走一邊跟柳一舟說着話,“有些話貌似說出來并不合适,但我總想着你我早晚是一家人不是?我如果不說的話,豈不是拿柳正君當外人?”
他拿一種特别推心置腹的表情看着柳一舟,就差把“快相信我快跟我交心”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可他不知道,這種“閨蜜”式的交流方式早就讓柳一舟不忍直視了。他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大夏國小爺們,他是來自星際時代的雍和。出于職業操守,他可以完美地去扮演一個嬌羞可人的小爺們,但當場合不那麽被人矚目的時候,他可就沒那心情了。
木櫻頻頻對他發射過來“姐妹情深”的目光,柳一舟要不是教養好,都想一巴掌扇出去,分分鍾想教導對方立正站好能不能像個男人。
但!是!他還是得忍。
他得等來木櫻的下一個陰謀上線。
默默忍受着木櫻自以爲的“洗腦”折磨,在柳一舟就快要暴發的時候,他們可算到了一個客院裏。
木櫻像主人一樣把柳一舟請了進去,又是吩咐人上茶倒水,又是吩咐人多拿幾件衣服出來讓柳一舟自己挑。
柳一舟并沒喝一口水,衣服也是迅速就選了一件。
又親自送了柳一舟進裏間去換衣服,木櫻這才自以爲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門。
門外,早就有一個身形魁梧的女人在那兒候着了。木櫻沒跟她說一個字,隻對她打了一個眼色。
這時一個小厮從院門那跑進來,邊跑邊大聲喊,“木少爺,二殿下找您呢。”
木櫻大聲回答,“好的,我這就過去。你在這裏候着的,等柳正君換完衣服就把他帶到花廳去。”
那魁梧的女人和木櫻擦肩而過。
木櫻一邊向外走一邊揚聲向屋内喊,“柳正君,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你換好衣服再出來就是了。”
那女人已經走到裏間的門口了,她轉頭看向木櫻。木櫻微點下頭,快步走出了院子。
小厮很興奮,“哼,這回看他們還怎麽得瑟!”
木櫻也難掩得意,“能走運得到太女殿下的專寵又如何?他有那個腦子保得住嗎?還說什麽不過兩盞茶的時間。不知道時間再短也足夠毀了一個人嗎?那些沒見識的小爺們還誇他,我看他真正是蠢不自知。”
“對了,木少爺,那個周佳甫怎麽辦?他可是說過柳一舟一會兒到時不回去,他就去告訴太女殿下的。”
“讓他告訴去啊?我正愁沒人把太女殿下吸引過來呢!不用攔着他,讓他去!叫來的人越多越好。”木櫻跟着小厮來到了一個小院裏,“二殿下怎麽在這兒?前面不用陪着了?”
小厮恭敬答道,“二殿下擔心木少爺不好脫身,這才令小的過去叫您一聲。”
“真是的,二殿下就是這麽體貼。”木櫻嬌羞地整整衣服,一邊推門一邊吩咐,“你先下去吧,有事會再叫你的。”
“是。”小厮轉身走了。
“二殿下?”木櫻進去後随手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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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甫很緊張地在算着時間,每隔一會兒就要問問身邊的小夥伴,“柳大哥怎麽還不回來?”
他的小夥伴還是比他聰明一點的,聽了周佳甫的話後恨不得搖醒他的腦袋,“我說你是傻嗎?你看現場有誰是明擺着決定站太女殿下了?你再看看外面那群女人們!常家也來年輕一輩的了,你看她們哪個體敢明目張膽的支持太女殿下了?你娘沒教過你這種事情就不是能表現在大面上的事情嗎?你怎麽就一點不往心裏去呢?”
争權奪位這種事情,不管大家在背地裏鬥的多兇多恨,但隻要一走到陽光底下,那都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諧一面。
保太派的人去拉人進隊伍,也不敢攤到桌面上明擺着說“我們可是太女隊的,最名正言順有資格繼承大位的那個,你真的不考慮加入嗎?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這些話。
對方來挖腳的人也一樣,他們也不會把事情挑明了說什麽“太女殿下腹中空空什麽也沒有,她可沒有二殿下文武全才,智慧又靠譜”之類的。
大家都暗着來,都知道彼此都懂那就足夠了。
誰像周佳甫這麽傻啊,才跟柳一舟說了幾句話就跟人家好的不行了。
小夥伴偷掐他,“你也不想想你娘也就是個小小的兵部侍郎,你這麽出風頭萬一影響到她怎麽辦?老話說的好,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你快消停點别找事了吧。”
“喂,你爲什麽想這麽多?我沒有站隊啊?我隻是覺得柳大哥比木櫻那個心眼多的好相處多了,我喜歡他,當然要爲他着想了啊?我隻是一個小爺們,我娘告訴我說大事跟我無關,讓我不要去想什麽站隊的。原來你也像那些人一樣都想那麽多的嗎?”
周佳甫有些失望。眼前的這個是他最談得來的小夥伴了,可是這次卻發生了最嚴重的分歧。
小夥伴也生氣,如果不是周佳甫的家世還有點用的話,誰願意搭理一個區區庶子啊。
這次他沒有再像先前那樣給周佳甫講道理,而是幹脆一轉臉找别人說話去了。
周佳甫很受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找柳大哥。”
在他和小夥伴說話的期間,兩盞茶的時間早就過了。
周佳甫也顧不上一個未嫁的小爺們冒然跑到女人堆中是多麽不合禮數的事情了,他大聲向宋汀蘭報告了柳一舟被木櫻帶去換衣服卻至今沒歸的經過。
宋汀玉倒先吱聲了,“我還當多大的事情。這可是我的府邸,你是在擔心這府裏會出什麽意外嗎?”
周佳甫一梗脖子就想說是。
宋汀蘭趕緊搶先說道,“我先感謝周少爺對我家一舟的關心,不過我也想對周少爺說,這裏是我二妹的家,明衛暗衛都有不少,你真不需要這麽擔心的。”
“太女殿下?”周佳甫震驚了,剛剛柳一舟才親口證實了太女殿下對他有多麽在意,那麽太女殿下在知道目前的情況後不是應該比自己還着急嗎?可爲什麽看起來并不一樣?
宋汀蘭沖周佳甫擺手,“周少爺快些回去吧,也許一舟已經回去了。”
周佳甫大失所望,無論柳一舟是不是已經回去了,他都對這個太女殿下好感盡失了。
“殿下,無論我的擔心是不是有根據,你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是派人去找找看看嗎?又不用你親自去,你動個嘴下個令就行了,這很難嗎?你怎麽能問都不問就認爲柳大哥不會出意外?我還以爲你真像柳大哥說的那樣對他深情不移,卻原來……殿下,您太令我失望了!”
周佳甫居然氣哭了,他一抹臉,扭頭跑了。
宋汀蘭啼笑皆非,心說還能有這麽天真的孩子也是不容易了,他到底怎麽安全長到這麽大的?
就在這時,後院深處突然傳來了嘈雜的混亂聲。
看到柳一舟并沒回來的周佳甫停都沒停一下,轉身就奔着那混亂的方向跑去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柳大哥,你别怕,我來救你了。”
小爺們們也坐不住了,“怎麽回事?真出事了?”
外面的女人們也個個站了起來,宋汀蘭站的比較急,還把椅子給帶翻了。
“二妹?”宋汀蘭臉色凝重地看向宋汀玉。
宋汀玉心裏得意,面上卻隻作毫不知情狀,“皇姐少安毋躁,我這就找人來問問。管家?管家呢?這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亂糟糟的?太不像話了!”
管家滿頭大汗地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跑來,“禀主子,奴才暫時也不知道。不過奴才已經派人去查了。”
“還查什麽查,我得現在就去看看!”宋汀蘭擡步就走,其他人自然都跟了上去。
管家偷摸給了宋汀玉一個“計劃已成功”的眼色。
宋汀玉心裏有數了,便也大大方方地跟在隊伍後面往混亂的方向去了。
“閃開,大家都閃開,二殿下到了!”前面圍堵的人太多,管家不得不揚聲爲宋汀玉清着道。
宋汀玉還沒看到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有前面管家的暗示,再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麽多人都在,都在震驚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中,看來是計劃成功了。
呵,柳一舟和宋汀蘭!他們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宋汀玉讓自己呈現出了悲痛的表情,一邊上前一邊道,“皇姐,請節哀順變。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爲我們沒辦法做到提前預防。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嚴懲兇手,絕不姑……”
沒能說出那個“息”字來。
宋汀玉終于看到眼前是什麽情況了。
現場除了柳一舟之外的魁梧女人果然是計劃中早就準備好的那一個。按計劃,她要假借醉酒然後誤入房中,迷糊毀了柳一舟的清白。
宋汀玉堅決不認爲宋汀蘭有那個華麗轉身的腦子,給宋汀蘭在背後出謀劃策的那個人肯定是柳一舟。她就想着無論如何也要先把柳一舟跟宋汀蘭分開了,那麽還有什麽比毀了柳一舟的清白更直接有效呢?
這套路的确很老,但沒關系,有用就行。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特意找來的魁梧女人非但沒能把柳一舟給壓在身下,反被柳一舟打得頭皮血流,奄奄一息了。
最一開始的混亂聲完全就是府裏的下人們發出的,因爲他們看到柳一舟勇猛地踢開了門,左手拎着半拉大花瓶,右手拖着魁梧女人一條腿把人給拖了出來。
柳一舟被欺負了?不存在的。就看人家現在滿臉怒容的精神狀态,貌似還能再幹兩個。
小爺們們驚呆了,原來爺們也可以活成這個樣子嗎?
周佳甫看到柳一舟身上還穿着原來那身弄髒的衣服就知道柳一舟一點傷害都沒受到,他的擔心秒變膜拜。幸虧還知道場合不合适,不然他都要撲上去又跳又叫了。
宋汀蘭站在柳一舟的身邊直視宋汀玉道,“二妹,我就不祝你節哀順變了。雖然在你生辰這天發生這樣的意外很是堵心,但就像你說的,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爲我們無法提前預防。嚴懲兇手就不必了,我看她也活不過今晚了。但此人是誰,是如何進到後院的,又爲什麽擅闖了一舟準備換衣服的房間,我想這些的确需要嚴查一番。”
“是,是,皇姐說的是。”宋汀玉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安排的多嚴密,怎麽還是出錯了?
“管家!給我解釋!”宋汀玉怒喝一聲,恨不得當場廢了這個管家。她剛剛怎麽暗示自己的?不是說計劃成功了嗎?那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主子,不關奴才的事啊,奴才也不知道啊。”管家撲嗵一聲就給跪下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明明她收到心腹小厮的消息是說事情進展順利,已經成功一半了啊?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周佳甫看看周圍,突然道,“木少爺呢?木少爺不是跟柳大哥一起過來的嗎?他人呢?”
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不是啓動了某項開關,他的話聲剛落,木櫻那挺有辨識度的聲音就直沖雲霄響了起來。
“啊--救命啊--”
那個院子離這裏并不遠,人們下意識地就順着聲音轉移過去了。
周佳甫跑在最前面,“木少爺你快出來!你快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你可是才在我們面前打保票說二殿下的府裏絕不會出什麽肮髒的事情,那現在發生的又算是什麽?你……啊--”
前面屋子裏的門被人從裏撞開了,一個人影瘋了似的沖了出來。
看衣服顯然是木櫻,但她的頭上身上居然挂着各種白骨。
周佳甫的視覺位置最好,看的最清楚,他當即就尖叫一聲,扭頭又往回跑,“殺人了!木櫻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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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到懷疑人生…所以,來吧,我給大家包紅包啊~支持正版的小可愛們到評論區露臉領錢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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