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次柳一舟回娘家的事情開始,宋汀蘭被砍一刀的真實原因就被傳開了,常家小少爺其實并不像所傳的那樣溫婉和善也暴露了。
于是宋汀蘭的名譽在不知不覺中往好的那一方面轉變了。
于是滿朝文武再看宋汀蘭慣性遲到早朝的事情也沒有那麽反感了。
“太女殿下能有這個上進心了就不容易了,我們還是别多做苛求吧?萬一再給整逆反了,回頭後悔的還是我們。”
“對,有道理。什麽事情不得慢慢來呢?原來十幾年的生活都是無拘無束的過來的,這一朝讓她起早,她肯定也很不适應。”
“太女殿下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我們的嚴格要求,而是我們的鼓勵和支持。大家記住了,一定要多多鼓勵現在的太女殿下啊!”
宋汀蘭何其有幸,沒趕上一個好爹,卻趕上了一幫好朝臣。
某一天,當宋汀蘭又一次在早朝進行了一半的時候才趕到,宋博雅當場勃然大怒的時候,宋汀蘭還沒怎麽辯解,部分朝臣已經主動替她說話了。
“皇上息怒。您看太女殿下這氣喘籲籲的樣子,已經是在着急地往這裏趕了不是嗎?如果可以的話,她想遲到嗎?她肯定也不想的。”
“皇上容禀,太女殿下和正君正值新婚期間,前些時間又發生了一些這樣那樣的意外,如今苦盡甘來,這難免如膠似漆一起。臣以爲這還是可以理解的,誰還沒有年輕過不是嗎?”
“皇上,臣懂得您恨鐵不成鋼的急切,但也要切記不能拔苗助長啊。而且您還這麽年輕,這麽強壯,在您的呵護下,太女殿下還是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成長的。”
以女相爲首的保太派,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替宋汀蘭把情先求了。
宋博雅氣到想翻白眼,她是想讓衆人看清宋汀蘭不成大器的真面目,怎麽這些人就這麽愚忠呢?
宋汀玉至今沒被她允許上朝來,就是因爲宋博雅想讓衆臣們對比看看,宋汀玉在的早朝是什麽樣,宋汀蘭在的時候又是什麽樣。結果除了第一天的時候大家的臉色很難看之外,其他日子裏大家居然表現出了少有的寬容。
是她把這幫大臣調教得太過愚忠了嗎?宋博雅第一次開始自省自己的領導方式是不是錯了。
見宋博雅的臉色非但沒轉好,反而越來越難看了,女相就明白了。
她想了想,上前道,“當然了,不管怎麽說太女殿下遲到總是不對的。皇上,微臣鬥膽,不如每個奏請決策的折子都請太女殿下給出兩個見解來?這樣一來懲罰了她的遲到,二來也能讓太女殿下更快的适應朝政大事。”
宋博雅欣然應允。
宋汀蘭天天遲到的事情早就把她氣得不行了,可是孩子這麽大了,又不能打。隻說的話,她累得夠嗆,宋汀蘭卻依然我型我塑,那是什麽效果都沒有。宋汀蘭好像隻在看奏折的時候情緒最煩躁,女相這一建議簡直正中紅心。
至于會不會因此給宋汀蘭更鍛煉的機會,宋博雅心說,那可能嗎?十多年就沒好好學過什麽了,還能一下子就長進了?不是她看不起宋汀蘭,就那奏折上的字,隻怕宋汀蘭都認不全吧?
宋博雅坐等宋汀蘭被越加繁重的事務給壓得心生退縮,主動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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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貴君憑借繡了一千個不同字體的福字錦,可算把宋博雅給吸引來了貴君殿。
宋博雅幾天沒來了,雖然也沒去君後殿那裏,但聽說是去新寵了兩個才人,這依然讓白貴君心裏難受的不行。
可當宋博雅當面時,他絕口不提此事,一說話隻圍繞着宋博雅的身體打轉。
宋博雅就喜歡這種被人捧着,被人當成天似的對待。他一邊享受着白貴君裏裏外外的侍候,一邊主動給出了承諾,“你也知道,我一向最滿意的孩子就是汀玉了。你不用擔心,等過些日子,我會找個理由讓她重新回歸朝堂的。”
白貴君求的可不就是這個麽?他立刻感激涕零的越加努力起來。
等把宋博雅侍候的滿意的離開了,他就立刻找機會把消息傳給了宋汀玉。他的意思一直以來都一個原則,那就是做好宋博雅交待的事,讨好宋博雅。隻要讓宋博雅滿意了,其他的不是手到擒來嗎?
他就是靠這一條原則,從奶娘之子一路爬到了貴君的位置上,而且經久不衰。他希望自己的女兒也這樣。過程慢一點沒關系,重要的是穩。
隻可惜宋汀玉一句也聽不進去。
在宋博雅早就允許了她代替宋汀蘭常駐禦書房之後,她已經把那種事務的權力,甚至包括宋汀蘭的位置都視爲己物了。現在不讓她進禦書房了,那就是要搶她東西的意思,她怎麽可能忍。
前些日子常靈玉得以出府去找柳家的茬兒,就是她在背後策劃的。然而沒想到的是,常靈玉是個沒用的,不僅沒把柳一舟的名聲給毀了,還反讓他自己糊得一敗塗地。
宋汀蘭的名聲逐漸轉好,這對于宋汀玉來說就更是嚴重的警報了。
她爹不幫她想辦法,還要再勸她忍?那都不可能!再忍下去人家可就是實打實的太女殿下了,而她此前鋪墊的那些也就都白費了。
宋汀玉不服氣,本來并不打算大辦的生辰宴,她決定大辦了。她廣發請帖,其中就包括宋汀蘭和柳一舟。
這是她十八歲的生辰,生辰過後,她跟兵部尚書之子的婚約也會納入行程了。正因爲有這個婚約,以兵部尚書爲首的一些朝臣自然都是二殿下派。
後部尚書幫着未來兒婿出主意,“殿下,在朝堂上的時候,太女殿下有以常家爲首的人們保護着,我們也不好明顯的挫其銳氣。但這次可不一樣了,這裏是您的府邸,這次的生日宴會又是私人宴會,您完全可以在宴會上刁難一下那兩位。那兩位不敢有什麽意見的!”
宋汀玉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然她決定大辦生日宴做什麽?隻是她并不會讓自己親自出馬。
“木櫻那天也會到吧?到時候就拜托木櫻了。”
木櫻就是兵部尚書之子,宋汀玉即将成親的婚約媳婦兒。
因爲還沒有進入成親的流程,所以有婚約的兩人偶爾在公衆場合小聚一下,這在大夏國是允許的。
兵部尚書木威趕緊一口答應了。從她答應了木櫻和宋汀玉的婚約之後,她就知道她木家算是跟白貴君綁到一條船上了。她很清楚宋博雅對白貴君的專寵,所以她特别看好這樁婚約。
她想着,等二殿下越過宋汀蘭一朝繼任,那麽她木家豈不就是越過常家成了女皇的嶽丈家?她做夢都想着那一天趕緊到來呢!
木威回家後就把木櫻叫到了書房裏,親自對這個兒子耳提面命,從各種陰謀小手段,到各種事後的安全脫身。總之這次一定不能讓宋汀蘭和柳一舟全身而退。
木櫻其實就跟常靈玉一樣,也早就被家裏人給慣壞了。有點顔值就給誇成了天仙下凡,有點墨水就被捧出了才子之名,有點心機就自信的以爲天下無敵了。
對于母親的指示,木櫻拍着胸脯表示:算計太女殿下他可能不敢,但要說算計一個草根屠夫柳一舟,他随便動動腦子就能讓其萬劫不複好麽?
等到了宋汀玉生日宴的這天,木櫻早早就到二殿下府了。
見到宋汀玉後,兩人先甜甜蜜蜜地膩歪了一會兒。一個說殿下請放心,今天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另一個就說,櫻子别急,等生日宴結束之後就馬上張羅兩人的婚事。
木櫻得了這個保證,在接下來的迎賓中就更興奮了。俨然一副早就是二殿下府的男主人樣子了。
他終于等來了宋汀蘭和柳一舟。
兩人身穿着同一批布料做的衣服,雖然顔色并不完全相同,但一看那質感,誰都知道那是一對。兩人才下馬車就十指相扣上了,親親密密的一起攜手走來。
還沒說一個字,木櫻就深深地妒恨上了。聽說過柳一舟受寵了,但親眼看到的沖擊力還是挺大。
二殿下對他也很好,但一跟眼前的一對相比,就有點不足了。至少二殿下絕不會允許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她牽手。二殿下特别在乎體面。
來的早的人都是二殿下派,看着宋汀蘭和柳一舟到場了,他們立刻就開始了無腦譏笑。
“瞅瞅那像什麽樣子!跟小爺們膩歪那是關上門後偷摸在家進行的,這怎麽還表演到光天化日之下了?”
“沒牽過手嗎?還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說最近在奏折方面表現不錯麽?那怎麽一出來還是一副嚣張得瑟的樣子?”
“切!這明顯是不要臉的時候太多了,如今連怎樣做才是要臉都忘了。”
“噓,噓!快别說了,那兩位看過來了。”
其實何隻是看啊,兩人把這些話都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們都選擇了聽而不聞,甚至還瞞着彼此自己聽到了。
爲了把柳一舟交通到木櫻手裏下套,收到消息的宋汀玉很快就出門來迎接了。當然是隻迎接宋汀蘭。
柳一舟沖着宋汀蘭揮手,并表示讓她放心離開,他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的。
等宋汀蘭一走,木櫻的酸話立刻就來了。
“太女正君身上的衣服可真是漂亮啊,我看着好像還跟太女殿下的衣服料子有些相關。你這是拿太女殿下剩下的衣料又給自己做了一套嗎?太女殿下允許嗎?你可得好好跟我講講你怎麽做到的,等學會了我以後也想這樣跟二殿下穿一對。”
這話說的,不是暗示柳一舟勾人功夫了得還能是什麽?在大夏國,要是傳出了誰家小爺們會勾人的,那可就是大大的醜聞了。
柳一舟微微一笑,并沒像木櫻期待的那樣變臉,“木少爺猜錯了,恰恰相反。這批料子本就是太女殿下賞給我的。隻是在我準備做兩套不同款式的衣服時,太女殿下卻表示她也想要一套。于是剩下的布料我就隻得給殿下做了一套出來。”
誰說是我會勾太女殿下了?分明就是她故意勾引我。
柳一舟故作郁悶地補充,“木少爺可記得啊,千萬别在太女殿下的面前說出衣服很好看的話,不然就毀了,我以後隻要做衣服就要給他帶一套了。你說說這府裏的繡娘少麽?哪個不比我手藝精湛?我懷疑太女殿下是在故意欺負我。哼,看到我不高興他就高興了,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的木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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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就卡了,我也是無奈了~二更在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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