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别墅裏就熱鬧起來了。
張蔚蔚挑完禮服了才發現并沒有韓非亦的。
韓非亦弄回來六大箱子的衣服,有新娘和伴娘的,有二老的,但就是沒有新郎和伴郎的。
張蔚蔚心累啊,“韓非亦,你就沒想過今天你也需要穿配套禮服的麽?”
韓非亦:“想到了啊?我也準備了啊?”
他拿出了昨天求婚穿過的那套。
“這還是唐副座特意爲我挑的,非常合身,我今天就穿它了。至于伴郎的禮服,沒必要,王隊做伴郎,他穿軍裝常服就行了。”
韓非亦擺擺手,表示這一點都不叫事兒。
張蔚蔚圍笑:“根據今天的流程,我至少會換四套禮服,然後每一套禮服搭配一套到底的你?你覺得那畫面感怎麽樣?”
韓非亦:……好像是有點不合适哈?
“那現在怎麽辦?再找肯定來不及了。”小木急了。
王隊一拍巴掌,“宣誓的時候小韓就穿整套的,等互動的時候就把外套脫了隻穿裏面的襯衫。小韓,你襯衫總有幾件吧?再找兩件出來,最好顔色不一樣。黑色的西褲都能配,這樣也算有四套了。新郎嘛,不會像新娘那樣被注意這些,可以的。”
韓非亦工作後還真是趁着每天出去找物資的機會給自己張羅過一些衣服。雖然都是結實,方便活動的爲主,但那時候他也想到了一些萬一有正式場合要求開會什麽的時候呢?于是他也收集了一批比較适合正式場合穿的襯衫。
收集回來後也沒穿過,他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時候還帶着标簽。
當時收集的時候大概情況有些危急,他可能也沒顧着挑顔色,都是整包拿的。現在一看,居然還有淺粉,鮮紅,姜黃,嫩綠這樣的顔色。
小木笑了,“這回妥了。”
張蔚蔚擡手就撿了淺粉,鮮紅,姜黃三個顔色的襯衫出來,“除了整套禮服外,其他三套就這三件襯衫配了。”
韓非亦面容糾結,他從今天起就是結了婚的當家男人了,他一點都不想穿那些一看就好像毛沒長齊的鮮豔顔色。
“蔚蔚姐,今天你是最漂亮的,我不能搶了你的風頭,我還是就穿白的吧?”
張蔚蔚眼皮一耷,“這還沒結婚就不聽話了啊……小木說的對,看來我的确需要再考慮考慮了。”
“不,我不穿白的了,我聽蔚蔚姐的,蔚蔚姐說穿什麽色兒就穿什麽色兒!”
韓非亦投降的不要更快,惹來了王隊嘲諷的一瞥。但他才不會在乎。
這年頭,怕老婆不可笑,可笑的是你連老婆都沒有。
韓非亦根本不把王隊的嘲諷當一回事。王隊都三十多了依然單身,他才過完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就結婚了。兩人就不是一個級别的,你見過哪個王者嘲諷青銅的?
“哎?你說他剛才的眼神什麽意思?他是不是看不起我單身?”王隊搭着小木的肩膀問。
小木快都快被他搭哭了,“王隊長,您有話說話别動手行嗎?我媽不讓我跟男人勾肩搭背。”
韓非亦和張蔚蔚這下直接笑噴了。
王隊紅着臉僵着背,掉頭走了。
他走出門,張媽和小木的媽木媽正好端着早飯進來。
“王隊?這是去哪兒?不吃早飯嗎?我都給你端上來了。”
“張姨,你給他們吃就好,我去樓下和兄弟們一起吃。”
王隊語速飛快,腳步也飛快,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于是韓非亦和張蔚蔚笑得聲更大了,小木的臉卻紅得像要滴血似的。
“這是怎麽了?你們拿王隊開玩笑了?”張媽就看張蔚蔚,她了解自家閨女的秉性,如果說屋裏的三人誰能把王隊擠兌走的話,就隻有張蔚蔚了。“今天大喜日子的,你可給我安分着點。”
“媽!”張蔚蔚不幹了,“你怎麽問都不問就賴我?這屋裏可還有兩人呢。”
張媽實話實說,“小亦和小木一個比一個老實厚道,他們才不會像你那樣沒分寸。”
張蔚蔚一臉千古奇冤的表情,“媽,你這是人身攻擊。”
小木不知道這就是張蔚蔚和張媽的日常相處方式,她還以爲母女倆真的吵翻了,她連忙說道,“張姨,不關蔚蔚的事,這次是我說錯話了。”
“你?你能說錯什麽話?快說來讓我樂呵樂呵。”張媽還沒聽就先樂了,“能說得王隊不好意思地遁逃,這功力可不小啊。有我當年的風範!”
張蔚蔚:……
如果是她,就是她擠兌人了;如果是小木,就是有您當年的風範?
張蔚蔚對她媽的雙标已經無力表示抗議了。
等張媽和木媽弄明白怎麽回事,兩個中老年婦女對視一眼,各自都懂了。有門兒!
張媽心裏想:來基地的這一路上可把王隊的人品看在眼裏了,雖說年紀大了些,但人品足夠彌補了。等婚禮完事兒,這個媒她保定了!
木媽心裏想:就小木那個性子,指望她自己把自己嫁出去是不可能了,看來還得靠她。能跟這一家做上朋友的王隊人品肯定差不了,就是那年紀有點大……算了,哪有十全十美的。等婚禮完事的,她就找張媽問問的。
張媽給大家擺上早飯,“趁現在來的人還不多,你們抓緊時間吃飽飯。我看接下來的流程不少呢,有你們折騰的。”
由于大局勢不太好,婚禮首先就把迎親和繞城的流程給取消了,不然很可能招來危險。今天的一切流程都在這個别墅裏舉行,雖然活動的範圍小了,但活動的内容一點也不少。
唐副座出面,從某隊借來了一個專業的主持人做這次的司儀。司儀很興奮,他原來就是某部文工團的文娛骨幹,奈何末世危機太強太大,他至今沒能回歸本業。
又因爲戰鬥力提升不上去,他現在是在某隊的後勤處打雜。原來拿麥克風的手現在拿打皮器了,原來一天說話就沒個停的,現在不讓說,還讓戴上口罩,說邊給土豆打皮同時說話不衛生。
接到唐進的邀請,他興奮的一夜沒睡。終于有他發揮的機會了,這是他打再多的土豆皮也找不到的快樂!
大清早的天還沒亮他就起來設計互動活動了,删删減減,最後就留下了十張紙。等天一亮,他立刻就出發趕來了。
等他把那十張的活動流程清單一公布,那些母胎Solo的戰士們眼睛都綠了。齊聲高呼“專業”,并紛紛表示到時候絕對配合。新郎要是敢反抗,哼哼,他們就武力鎮壓。
張父無意中聽到了,就偷偷告訴了張母,讓她給孩子們送飯的時候先打聲招呼。這做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可是區别大了。
張母也是聽了那麽一兩個的活動細則,有意思是真有意思,但如果一個弄不好,出洋相丢大臉也是有可能的。關鍵時刻到了,她自然也是心疼女兒女婿的。
趁着人吃飯的時候,她就想先透透氣兒的。
哪知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門被推開了,王隊又回來了。
不給張母說話的機會,王隊就把張母給拉出去了,理由很堂堂正正:他們今天注定要被虐得死去活來了,還不準他們拿新郎新娘樂呵樂呵嗎?
小木小臉煞白,想起了網上曾經流傳的那些捉弄完新娘捉弄伴娘的惡劣婚俗,“蔚蔚,他們不會太過分吧?”
張蔚蔚看韓非亦一眼,韓非亦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沒事兒,有我呢,他們要敢讓我當場下不來台,我就敢鳴槍示警。”
張蔚蔚從桌子的抽屜裏掏出了槍拍在桌上。
小木的小臉吓得就更白了。
“……蔚蔚,你真的打算在這樣的場合還要交換槍嗎?是不是跟今天的大喜日子有些不搭配?”
張蔚蔚看韓非亦:“你的意見呢?”
韓非亦目光寵溺地看回來,“都聽你的。”
小木:……
其實虐虐新郎新娘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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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吃飽了早飯,然後韓非亦就得換好衣服出去等了。沒有迎親流程,但女方父親要把女方送到男主手裏的流程不可省的。
韓非亦得出去另一個房間等儀式開始了,張蔚蔚則繼續在這個房間換衣服,化妝。順便伴娘也得裝扮上了。
沒有化妝師一點問題沒有,張蔚蔚有星二代的經曆,化個妝這麽簡單的事情那是手到擒來。她弄好自己後,還給小木也化上了。最後配套的首飾一戴,鏡子裏一對花容月貌的姐妹花。
小木原來就喜歡漂亮的張蔚蔚,現在看着鏡子裏她跟張蔚蔚快一樣漂亮了,她都要以爲是做夢了。
時間到了,她們得出去了,小木差點不會走路了。
張蔚蔚笑得直不起腰來,“小木,今天是我結婚又不是你結婚,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也不想這樣的。”小木的聲音堪比蚊子動靜,“蔚蔚,難道你就不緊張嗎?”
張蔚蔚叉腰做女王狀,“這有什麽好緊張的?又不是随便嫁。我認識他,他認識我,婚禮還就在家裏舉行。哪哪兒都熟悉,我想緊張都緊張不起來。不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
她擡腿向門外走。
小木剛想誇她心理素質真好,一低頭,看到了張蔚蔚被手拎起的婚紗下,一雙忘穿鞋子的腳。
“蔚蔚,不緊張的你忘記穿鞋了。”小木強忍着笑提醒道,這下她倒是不緊張了。
張蔚蔚低頭一看:“……emmmmm。”
強裝着鎮定又走回去把鞋穿好,一點都不想猜小木劇烈抖動的肩膀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先随便走兩步,試試婚紗在行動的過程中舒不舒服。”
“嗯,我懂。蔚蔚你一點都不緊張,我相信的。”
“……”
小木,你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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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父就在門外等着,看到張蔚蔚出現的那一刻就淚目了。
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感覺昨天還不大點,就喜歡賴在自己懷裏撒嬌呢,今天就長大了,要出嫁了。
張父身穿一套富貴唐裝,棗紅色打底,上面是金色的福字圖案。大概是誰還給整了發型,那一身派頭,特别的有範兒。然後這一淚目,什麽範兒都沒有了。
張蔚蔚也被影響得心酸了,“爸,你别這樣,我就是嫁了也沒和你分開,也還是住這兒。”
“嗯,爸知道,爸知道。”張父話是這麽說着,眼淚反倒掉下來了。
“爸--”張蔚蔚幾乎是下意識地撲進了老爸的懷裏。
當初她是姬笑笑,跟競天擇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姬成那個在攝像機前都能把女演員罵哭的暴戾國際大導,也是像這樣哭得形象皆無。
她偶爾還會想起才結婚就沒了新娘的競天擇,卻是很少想起那對待她比親生女兒還好的導演爸影後媽。她的突然離開,那對夫婦也會傷透了心吧?
張蔚蔚哭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沒良心。
小木舉着紙抽,不會說勸人的話,就知道一起哭。
本在樓下的張媽和衆人左等不見人下來,右等不見人下來。韓非亦和伴郎王隊都在樓梯口那裏等半天了,張媽就忍不住上來找了。
一看父女倆抱着哭呢,這滿肚子的催促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吸吸鼻子幾步上前,“行了行了,大喜的日子老張你這是幹什麽?遠嫁的話你哭也就算了,可這嫁的就是咱自己家,你哭什麽哭?張蔚蔚也别哭了,本來顔值就比不上小亦,你就想另辟蹊徑,跟人比醜麽?”
張蔚蔚被她媽逗笑了,還吹出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肩負了拍照任務的小戰士也摸上樓來了。這位原來就是偵察兵,專業技能特别過硬,對于需要注意的信息那是閃電一般敏感。
就在那大鼻涕泡冒出的一瞬間,他瞄準對焦按快門的動作一氣呵成。拍立得“呲呲”一聲響,一張新娘吹出一個大鼻涕泡的照片新鮮出爐了。
張蔚蔚臉色大變,“小木,快抓住他。”
這照片要是流落四方,那她的臉面……
可是小木的速度跟偵察兵的速度一比那就是戰十五渣啊,不等小木起步,人家已經縱身跳下樓梯去了。
張蔚蔚很快就聽到了來自樓下的哄堂大笑聲……
她的心啊,在那一刻涼透了。
張母才懶得看她的死樣子,“你快點補妝快點下來!還有你,要是耽誤了吉時,看我怎麽收拾你!”
張父被訓得委屈極了,“閨女就要嫁了,就要變成别人家的人了,你怎麽一點不傷心?”
張母冷笑,“我傷心,我恨不得她一輩子不嫁,一輩子做我們的貼身小棉襖。你同意嗎?你同意我這就下去讓人都散了。”
張父沒電了。
小木歎爲觀止,在心中給張母點贊,跟她媽一樣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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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九點九分,張蔚蔚挽着張父的手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口。
二樓到一樓之間有兩段樓梯,一段是弧形的,一段是直線的。張父會挽着張蔚蔚走這半段弧形的,然後到了弧形樓梯和直線樓梯的交接平台處,張父則會在這裏把張蔚蔚交托在韓非亦的手裏。
韓非亦身上果然還穿着昨天那套禮服,但這時候誰還會在意這個。他的顔值能掩蓋一切小瑕疵。
他今天的狀态可比昨天更意氣風發。一米八多的小夥像棵小白楊似的,挺拔又精神。臉上自内向外散發着一種“我結婚啦,從今天起我就是有媳婦的人了”的浮誇氣質。
清冷沒有了,總是緊抿着都快抿直了的唇線也沒有了。沒看到張蔚蔚時就在傻笑,當看到張蔚蔚終于出現時,後槽牙都要笑出來了。
王隊悄聲提醒他,“注意形象,注意形象!那麽多人看着呢,還有人拍照。你不會喜歡回頭出來的照片上是你笑得跟個傻狗似的吧?”
韓非亦沒聽進去,他非常了解他現在是個如何惹人妒嫉的存在。他覺得這就是王隊在妒嫉他,見不得他表現出太幸福的樣子。
“笑得跟個傻狗似的?怎麽可能!就我這顔值,就算有狗的氣質,那也得是天狗,哮天犬!”
王隊:……
喪屍之所以沒能幹掉這小子,其實是因爲他臉皮厚吧?
張蔚蔚挽着張父來到了韓非亦的面前,她的頭上還蓋着白色的頭紗,但依然擋不住她粉嫩嫩的臉色。韓非亦看傻了眼,實在是因爲張蔚蔚平時很少流露出這樣含羞帶怯的小女人模樣。
“小亦,蔚蔚交給你了。從此以後,你們就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了。以後凡是有什麽事情都要多商量,要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張父把張蔚蔚的手交到了韓非亦的手裏。
“是,爸,我都記住了,我向您保證,我會一輩子都對蔚蔚好的。”韓非亦抓着張蔚蔚的手很用力。
他可能不覺得,但張蔚蔚覺得疼了。然而透過頭紗看到韓非亦那張略顯僵硬的臉,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算了,誰讓他緊張呢,她就忍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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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小睿和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做花童,兩人都穿得很精神,一人手裏拎着一隻花藍。一邊向樓下走,一邊撒着象征愛情的玫瑰花瓣。
韓非亦挽着張蔚蔚的手臂跟在兩個花童的身後,他們将從樓梯這裏下到一樓,再沿着紅毯一直走到大廳裏臨時搭建的主席台那裏。
司儀已經在主席台一側入位了,他打了個手勢,音樂聲越加響亮起來了。
負責拍照的小戰士已經又換了一架拍立得,咔嚓咔嚓拍個不停,出來的照片不等他收起,參加婚禮的人們就個個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揪了。新郎新娘的顔值都挺能打,誰都想看看這麽漂亮的一雙人會不會也很上相。
當然了,他們的内心最深處是盼着不上相的。就像剛才那張傳遍了全場的大鼻涕泡一樣。怎麽能就有人在這麽狼狽的情況下也依然美不勝收呢?太欺負普通人了。
可惜有些人就是上天眷顧的寵兒,新郎新娘那叫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絕世美顔。管你是俯拍還是仰拍,管你是正拍還是側拍,出來的照片就一個字,美!
一群心塞的戰士們看完後更心塞了,于是他們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司儀身上。
司儀大人加油,你可以的!
這時韓非亦和張蔚蔚也走到主席台正中央了,前面兩個小花童,後面分别站了伴郎和伴娘。背景牆是用氣球和玫瑰花瓣組成的,韓非亦和張蔚蔚站在背景牆前,這一幕美的像一幅畫。
司儀開口了,“新郎韓非亦先生,和新娘張蔚蔚小姐的婚禮正式開始。首先,請新郎新娘分别對彼此宣誓!”
主席台前還不知道内情的戰士們聽了這話就是臉色一怔:怎麽是新郎新娘自己發誓?不是應該司儀來宣讀,最後隻由新郎新娘說願意就可以了嗎?那麽長的話,沒有稿子的話誰能背的下來。而且看眼前這情況,分明不像是有稿子的意思。
但知道内情的戰士們一下子就樂了,厲害,這就開始了啊?對對對,就照着這個節奏搞。咋能讓小韓這容易就結成婚呢?那他們就太可憐了。
司儀擡手做個邀請的姿勢,“俗話說的好,女士優先。那就先從新郎開始吧!”
嗯?張蔚蔚憋不住樂了,原來女士優先是這個意思啊。
她歪頭沖韓非亦一使眼神,上吧大哥,你不是說讓我放心的麽?你先來吧。
韓非亦小瞥了王隊一眼,王隊趕緊憋住笑攤手做無力狀。
“小韓,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非得照着那種約定俗成的話來講。說出你的特色不是更好?來吧,别耽誤了,大家都看着呢。”王隊幸災樂禍的催促道。
這種事情說爲難吧,其實也不爲難。沒人非得要求你按原文念,你随便說兩句表一下專情和忠心就夠了。但要說不爲難吧,其實也有點難。畢竟這種場合,你要是說的太沒水準了,無形中也算丢了臉。
就韓非亦那求婚都堅持一定要找到玫瑰花和鑽戒的矯情性子,他們猜韓非亦現在心裏頭肯定已經炸了,指不定怎麽抓耳撓腮的想出口成章呢。
所以快啊快啊,快讓他們看看被難住的韓非亦會是個什麽樣子!他們都準備好怎麽笑了。
“今天,注定會是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日子。長久以來,蔚蔚姐一直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的幸福。如今我的夢想實現了,我的幸福也到來了。在今天這個特别的日子裏,在爸爸媽媽,在到場的各位朋友們面前,我,韓非亦,願意娶張蔚蔚作爲我的妻子。”
韓非亦和張蔚蔚面對面站着,眼神膠着在一起,“從今時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快樂或是憂愁,我發誓我會永遠愛你,珍惜你,照顧你,對你忠誠,不離不棄,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戰士們被鎮住了,居然沒能難住小韓子?那些話聽起來有不熟悉的,也有熟悉的,但毫無疑問,是沒有丢面兒的。相反還大氣磅礴,又真摯感人。按說他們是男方的朋友,可此刻,他們卻爲女主由衷感到了開心。
這樣一個連誓言的細節都自己提前做了準備的男人,一看就是對未來的婚姻很重視的。這樣的男人還會錯嗎?
張母忍了半天的淚水在這一刻終于默默流了下來。對于一個母親來說,來自女婿對女兒的保證才是最能讓她放下心的。
司儀有一點沒能難住人的小挫敗,但不影響他繼續,“接下來就讓我們用更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娘對新郎宣誓。”
張蔚蔚沒有韓非亦準備的那麽精細,但在韓非亦情感的帶動下,再加上韓非亦先前的提醒,她也能流暢的把話順下來了。
“在今天這個特别的日子裏,在爸爸媽媽,在到場的各位朋友們面前,我,張蔚蔚,願意嫁韓非亦作爲我的丈夫。從今時到永遠,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快樂或是憂愁,我發誓我會永遠愛你,珍惜你,照顧你,對你忠誠,不離不棄,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嘩--掌聲如雷。
司儀在如雷的掌聲中提高音量,“請新郎新娘交換愛的信物--”
伴郎伴娘端了紅托盤上前了,隻是上面除了裝戒指的小紅絨盒外,還另放了一把槍。
小木端着托盤的手壓抑不住的抖,這大喜的日子非要交換槍作爲信物,她真是太不能理解了。
前排看的清楚,頓時歡呼起來,“小韓子幹得漂亮!”
司儀指示下一步,“請新郎給新娘戴戒指,并佩帶槍。”
張蔚蔚伸出手指,讓韓非亦給她戴上戒旨。完後又微一低頭,讓韓非亦把槍包背在了她的肩上。
司儀又指示下一步,“請新娘給新郎戴戒指,并佩帶槍。”
韓非亦比張蔚蔚高很多,怕她不方便操作,幹脆就單膝跪地了。他這一動作又是惹來一通口哨聲。
禮畢,兩人拉着手站在一起。陽光從側面照進來,照着二人的禮服,以及二人禮服上的槍,畫面和諧美好得讓人哄堂大笑。
“我宣布,在大家的見證下,新郎韓非亦先生,和新娘張蔚蔚小姐正式結爲夫婦。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哦--”歡呼聲和口哨聲立刻又起來了,“親她!親她!親她!”
潔白的頭紗被掀起來了,一直都在對視的四目這次沒了阻礙,對方的目光越發讓自己火熱起來。
韓非亦卻沒有像以往那樣迅速親下去。大概是一種類似于近鄉情怯的情感,眼前近在咫尺的張蔚蔚美好得有些虛幻,他突然産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怕自己一親下去,這虛幻的夢就醒了。
張蔚蔚等不及了,仰着臉等吻的這個自己讓她覺得更難爲情。她幹脆一踮腳,勾住韓非亦的脖子主動親了上去。
小木羞得捂住了女花童的眼,并帶人一起半轉過了身子。
王隊晚一步,他正要見樣學樣,捂小睿的眼睛時,小睿卻先一步躲開了,表情那叫個不屑,“我早就在家裏看膩了,你隻捂這一回有什麽用?”
張蔚蔚一把推開韓非亦,“範小睿!”
範小睿扭頭就往張母那裏跑,“奶奶救命--”
“哈哈哈哈哈。”衆人笑得合不攏嘴。
有人跟韓非亦開玩笑,“小韓子,好像夫綱有些不振啊!居然讓新娘主動先親了你,你到底行不行啊?難道今晚上也要讓新娘主動嗎?”
張蔚蔚多想直接嗆回去,新娘就不能主動了嗎?哪條法律規定洞房不能是新娘主動了?
但考慮到場合和臉面,她還是适時的“羞澀”了。
韓非亦趾高氣揚,“那你可說錯了,我家才沒有夫綱不振之說,我家是壓根就沒有夫綱!有的是婦綱!新娘如果主動的話,那是我四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過可惜的是,我怕是等不到新娘主動了,我現在就想把人抱回屋裏去。”
衆人的哄笑聲中,張蔚蔚又“含羞帶怯”地拿小拳拳捶了韓非亦一下。
韓非亦表示受用的很,一群漢子們隻覺得全身都要被插滿名爲秀恩愛的利箭了。
喂,司儀大人,您幹嘛呢?一炮兒後就熄火了嗎?繼續搞啊!别氣餒,加油,你可以的!
收到精神鼓勵的司儀大人很快就重整旗鼓了,“那好,我們就先請新郎把新娘抱回屋裏去,換身衣服緩口氣。新郎請吧,記住是抱哦。”
韓非亦從外表來看是屬于偏瘦那種的,所以大家都在幸災樂禍的想,他能抱動張蔚蔚嗎?而且還要一直抱到二樓去換衣服……到時候怕不是要憋得臉紅脖子粗吧?
“拍照的,快準備好了,一定要把小韓子的可笑姿态給照下來。”
肩負重大任務的小戰士幹脆提前又換了一架拍立得。
張蔚蔚注意到人群中的蠢蠢欲動,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傻大兵,傻大兵,這詞兒一點不誇張啊。
害她下樓之前心裏還直打鼓,也是好一通擔心會不會被整得面子裏子皆無。結果到目前爲止,這都什麽低級招數啊?就這點功力還值得她媽媽冒險提醒她的?完全不需要嘛。
别人不知道韓非亦多大力氣,張蔚蔚卻清楚知道的。别看韓非亦目測上去是那種學生氣的瘦,但作爲男人,這位可是一點不丢男人的尊嚴。
當韓非亦把張蔚蔚輕松的橫抱而起,當主席台前爆發出成群結隊的失望歎息聲,張蔚蔚差點失笑出聲。
她小聲跟韓非亦嘀咕,“合着他們密謀了半天,也就這種水平的招數嗎?他們是不是對惡搞新郎新娘有什麽誤解?”
以她的角度,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多麽被刁難來着,還有一種“想出這點招數的人怕不是腦子不好使吧”的感覺。
她覺得招數很幼稚,但其實對于戰士們來說,受到的打擊就太大了。
原因是他們真的沒想到韓非亦會跟外表反差那麽大,居然真的一抱就起來了,而且從表情來看,好像還挺輕松。
其實别說他們了,就連張父張母都挺驚訝的。他們也沒想到看起來偏瘦的韓非亦會這麽有力氣。
張母想提醒張蔚蔚的時候還安慰自己,她家女婿是靠腦子征服世界的,不需要有一副蠻力。
不過見韓非亦驚喜的在擁有腦子的同時還擁有了一副蠻力,這就很喜上加喜了。
誰不希望女兒能找到一個更能保護她方方面面的男人呢?
滿意,太滿意了!
張父張母用欣慰不已的目光目送着韓非亦橫抱着張蔚蔚上樓換衣服去了。
接下來還有流程,穿婚紗不合适,佩帶着槍也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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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蔚蔚這次換了一套中式對襟禮服下來,韓非亦也脫去了禮服外套,裏面的白襯衫換成了紅色的襯衫。
那紅襯衫有點絲絨感,看起來相當有質地,一點不因爲就一件而顯得單薄。
一對璧人再次從樓梯上走下來,又引得拍照的小戰士一通猛拍,以及其他戰士們的羨慕嫉妒恨目光。
人家恩愛也就算了,人家還顔值高。這還讓不讓普通人活了!
司儀人呢?趕緊着啊?哪怕前面的招數都被成功反擊了,咱也得再接再厲。希望是一定要有的,萬一呢?
在衆人無聲的期盼中,司儀大人又說話了,“有請二位高堂上座!新郎新娘準備向高堂敬茶--”
話落,張父張母就被幾個小戰士們簇擁着上主席台上去了。主席台上早就擺上了兩把太師椅,兩人分别落座。
張蔚蔚和韓非亦走到主席台前,剛要上台時卻被人攔住了。
“二位新人稍等,我們還沒準備完畢呢。”司儀深意的一笑,一擺手,幾個小戰士拿着提前備好的東西上場了。
現場又躁動起來了,問“那是什麽”的聲音此起彼伏。
張蔚蔚也擡頭看韓非亦,以眼神無聲的詢問。
韓非亦的回應是,低頭吻在了張蔚蔚的額頭上,“别怕,有我。”
立刻有人起哄帶吹哨的,張蔚蔚困窘地咬了下唇。心說這人是開啓了親吻狂魔的模式麽?怎麽動不動就要吻下來?這等公開場合,能不能矜持一點啊?
東西鋪好了,居然是指壓闆!
張蔚蔚瞪着那指壓闆半天說不出話來,這種末世時期,他們居然還能成功找出指壓闆來,這怎麽做到的?
看來這是要讓他們從指壓闆上走過去給父母敬茶了。
雖說指壓闆的長度也就三米左右,但張蔚蔚還是不想走。她不喜歡這玩意兒,她一點都不想踩在上面感受那種痛徹心扉的刺激感。
司儀:“請新郎抱起新娘--”
張蔚蔚:“哎?”
不是讓她走,原來是讓韓非亦抱着她走嗎?
這也太……有人性了吧?
張蔚蔚率先向韓非亦伸出了要抱抱的手臂。
衆人一愣,拍大腿狂笑。
“新郎,新娘一點不心疼你呢!你心塞不?感動不?”
張蔚蔚羞紅着臉,不敢再擡起頭來了。她剛才的表現好像是有點過分哈。
不過,誰讓他先說了“别拍,有他”了?
韓非亦無視衆人的打趣,脫掉鞋子後踩上了指壓闆。
衆人期待的呲牙咧嘴,面容扭曲什麽的一個沒上演。韓非亦全程淡定地走完了三米長的指壓闆來到了張父張母的面前,然後把張蔚蔚放了下來。
張蔚蔚問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不疼啊?”
韓非亦:“疼。但再怎麽疼,也不能給你丢臉!”
張蔚蔚:“……”
韓式情話真是張口就來呢。
兩人一起跪在了張父張母面前,分别敬了茶叫了爸媽,張父張母回給了兩人兩份象征意義比實際意義大很多的紅包。
張父張母被請下去了,這時大廳兩邊的長條桌上也把好吃的食物都給擺上了。
司儀表示,接下來大家可以邊吃邊欣賞今天的新婚夫婦爲大家表演的土味情話劇場。
兩個人會面對面站着,每個人手裏都有一些詞語或者話語的提示牌,自己不能看到,但可以給對方看到。看到的對方呢,就要根據提示牌上的内容來說一些感動對方的情話。
張蔚蔚先開始舉牌了,衆人看到上面寫着手心手背兩個詞。
回到兄弟們中間的王隊很興奮,“這個我會我會,手心手背一家人,我們從此不離分。”
挨他身邊的兄弟們趕緊捂他嘴,“别說出來啊,讓小韓子抄襲了的話,我們不就輸了?”
韓非亦舉起手,“這是手心,這是手背……”
王隊等人先愣後樂:“噗哈哈哈哈,終于難住小韓子了,這說的什麽傻雕玩意兒。”
韓非亦:“……你是我的小寶貝。”
笑聲戛然而止,衆人心中齊齊卧槽:夠騷!
輪到張蔚蔚了,張蔚蔚看到的提示詞是“缺點”。
她想了想就懂了,問韓非亦,“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麽嗎?”
韓非亦很配合,“不知道。”
張蔚蔚:“缺點你。”
這時候的張蔚蔚還臭美呢,她覺得自己的答案真是完美極了。就隻能韓非亦腦子好使嗎?她也不差的好嗎?
可當她聽到現場突然爆發的哄笑聲,又看到韓非亦意味深長的笑容後,她感覺到不對勁兒了。
“喂,我說的不對嗎?”怎麽韓非亦說完就是佩服的安靜,到了她這兒就是取笑聲了?張蔚蔚小聲問韓非亦。
韓非亦不是很小聲地回答她,“沒,特别完美,我今晚就不讓你缺了。”
哄笑聲于是更震耳欲聾了。
張蔚蔚終于想明白自己的話好像還跟葷腔沾了點邊,頓時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手裏的牌子舉起來又放下,怎麽着都覺得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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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完房再虐”和“沒洞之前就虐”之間,我也是痛苦地糾結了一番…。
後來想到我這文的本質就是小甜餅啊,所以明天洞房後再虐好了~23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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