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透體,是當即斃命。體内五髒俱碎,就連腦漿都幹涸,動手者是一名絕對的強者,爲什麽昨夜我會不知道,或者說放過了我。
第十八層地獄,本就是無法世界,随時随地都有鬼魂飛魄散。
我把店家屍體收拾掉,随後自己去廚房,後廚有些蔬菜和肉食,我很難想象在這宛如荒漠的第十八層地獄,這些蔬菜是哪來的,蔬菜和肉也不新鮮,上面全是鹽疙瘩,而水的話,裏面也是鹽的味道。
我随便弄了點吃的,在大廳吃飯時,有一個紅衣女子抱這劍進來:“店家,吃飯。”
我擡起頭,發現她的視線在我身上,看來是誤會我了,而真正的店家已經死掉了,我說:“沒什麽食材,一起吃吧。”
她看了看飯菜後說:“給我分點,我不喜歡和人一起吃。”
怪癖!
我用幹淨盤子裝了點端到她的面前,沒有米飯,準确說沒有大米,飯的話我是用苞米粉搞得糊糊,放了點糖味道也是不錯。
她很快就吃完了,把碗放下說:“開個房間給我。”
“哦!樓上随便選,反正沒有人。”
她更奇怪的看着我。
她穿着一片血紅,想來是厲鬼之類,她始終握着一把鳳凰劍,長相比較正,是那種禦姐類型,說話帶着不可置否的語氣。
她在櫃台上留了一疊冥紙,冥紙很難看,皺巴巴的有很多缺口,在第十八層地獄的鬼魂是無法接受到家人供奉的紙錢,這裏的錢大部分來自于鬼魂做工,是的,這裏的鬼魂也需要做工,想要日子過好點,就努力點,混的話,隻要不來這種戈壁,也不會餓死,反正鬼十天半個月餓不死。
我把錢收起來,反正沒人知道我不是店家。
回房間時,聽到隔壁有聲音,看來那女孩子住在我的旁邊,這女人該不會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勾引我吧。
她或許是感覺到我在門外,喊道:“給我燒壺水!”
“哦!”我應了一聲。
我去廚房,廚房裏面有一口井,戈壁風沙大,井都在屋子裏面,所以屋子裏面水陰氣很重,比外面涼爽,因爲地獄沒有蚊蟲,我挺喜歡呆在這裏。
燒了兩壺水,我也需要喝水呀!
“客官,您的水!”我學着店家的語氣。
她開門把水接了過去。
我回到屋子,把自己的水杯灌滿,放上一點香茗,把火爐中的炭火從窗口傾倒下去,反正下面已經被大火付之一炬,而且也不會有帶着紅箍的大媽跳出來罰款。
大戈壁安靜異常,沒有風,也就沒有了聲音,安靜的落針可聞,我把窗戶推開,從樓下把老爺椅搬上來,透過窗戶看這暗淡、安靜的戈壁,覺得血液都凝固了。
我閉上眼睛睡着了。
我是被冷醒的,睜開眼發現已經是夜晚,我的頭發上都是冰碴子,我快冷死了,把窗戶關上,點燃火爐。
溫度徐徐升起,臉上的冰渣子逐步融化,肚子有點餓。
但我不想去做飯,吃點幹糧就好了。
傳來敲門聲:“店家,你不做飯嗎?”
我說:“這麽冷。不做!”
“呵呵!你很任性。”
“沒法啊,環境是這樣。”我說。
她沒有再說話估計是走了,我躺在床上玩手機,蘋果17在這裏信号斷斷續續的,還能接到人間的信号,一群人在找我,我就回答說來找地藏王唠唠嗑,過幾天就回去。剛好趕上信号滿格,他們很快回信息,都是讓我找點回去,莫師姐則是把目前情況一一發給我。
也是沒有什麽進展。
門,再度敲響。我不耐煩的把門拉開,那名女子說:“去給我燒壺水,炒個菜。”
“好吧!”我擺擺手,如果不滿足她,指不定還要來找我幾次,我裹上被子好像一條毛毛蟲蠕動到後廚,水都結冰了。
我把爐子點燃,溫度慢慢提高,我把冰塊敲碎放倒水壺裏面去燒,比往常多用了半個小時水才開,飯菜的話,也是簡單弄點,我先吃飽了,再送去。
她不爽的說:“你一點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我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我哆嗦着說:“是是是,我會改進,夜深了,姑娘慢用!”
回到房間我坐在火爐旁邊,幾乎是把手貼在火焰上面,體溫升高了,我也有些昏昏欲睡,回到床上陷入沉睡。
我要在早上七點起床,這樣在傍晚就可以趕到下一個城鎮。
很好,六點鍾我就起來了,此時氣候轉暖,我忍這冷意做了飯,給那女子送去一份。
然後,我坐着馬車順這東方繼續走,不知道她發現我不是店家,會有什麽反應。抖開馬缰繩,馬車快速前進,沒有馬蹄聲,馬車雖然晃動卻也沒有咯吱的聲音,安靜的仿佛時間停止,戈壁灘也沒有什麽東西讓我辨認,所以我有些無法判定現在是否在前進,總覺得在原地踏步,溫度開始毒辣,這讓我感覺到了時間在流逝,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我去,白天熱死人,晚上冷死人,不愧是第十八層地獄。”
前面突兀的出現一個涼茶亭,就仿佛是突然出現,好像海市蜃樓一樣,但它真實存在,我在涼茶亭外停住,涼棚不算大,陰涼下擺了三張木桌,此時正有鬼在喝茶,穿着粗狂,桌邊靠着大刀。
我把馬車停到旁邊:“來碗茶,大碗茶。”
我說這上去。
小厮遞給我一碗茶,還有一條濕潤的毛巾,我一手喝茶,一手用濕毛巾擦身體:“哎呀,總算是活了..渴死了。”
“離開戈壁就好很多了,客人從哪裏來欲往何處去?”
“我要去黃泉江畔。”我回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那這個方向就正對。客人還需要一碗嗎?”
“來!”我說。
我端着茶碗來到馬車旁邊,喝了一口後,從車上取出水囊,在手上倒點水給馬。
馬粉紅色的舌頭貪婪的舔舐我手上的水汽,又喂它們吃點黃豆。
地獄馬沒那麽嬌貴,很難死掉。
慢慢的喝茶,這時候一個紅皮膚鬼過來搭讪:“小兄弟是往東方走嗎?”
“嗯!”我看他背這刀,脖子有一道疤痕,生前是被斬首而死,渾身煞氣,十分魁梧,但眼神露出狐狸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