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孟小姐旁邊，她今日穿着協會的制服，雖然很土，卻難掩絕豔的面目，主要是她身邊跟着一群半老徐娘，也就襯托出她的美貌，目前這裏是一所大型的私立幼兒園，她坐在主席台上面帶笑容。

而下面是學生和學生家長，怎麽也有過千人，圍繞的題目是捐款給盲人，孟小姐說話時，用頓挫有緻的語氣和精美的說辭加上幾名盲孩子的口述，可謂是賺足了眼淚，因此捐款活動圓滿成功。

我都捐獻了五百元錢呢，因爲盲孩子太可憐了，嘤嘤嘤。

孟小姐進入房車裏面，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打開一瓶礦泉水狂喝，看來是渴很久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和她見面一談，這時候她電話來了，因爲突然，吓得她水全部灑在胸口，白色的衣服因爲水濕透，變得透明而貼身，她接通電話，然後說：“我知道了，我馬上到。”

挂了了電話後，去和同事說了一聲就離開這裏，我當然跟這。

她來到醫院，進入一個辦公室，我聽到她問：“老爺子如何了？”

“情況不容樂觀。我想...已經沒必要了。”

孟小姐微微哭泣：“求求你救他。一定要救他。”

醫生有些不耐的說：“他住院一個月，你們慈善協會一分錢不給。我們這是醫院，不是福利機構。”

孟小姐慌張地說：“協會最近資金有些緊張，因爲東三省那邊有座城市爆發瘟疫，這你是知道的。所以..”

“就因爲這樣，我們已經免費治療一個月。但現在他已經救不活了，再堅持下去，浪費的是我們醫院的資源。”

醫生的話雖然難聽，但說的也是實話，醫院不是福利機構，還有一幫人要養活，而且醫院也不是萬能的，絕症該死的還是要死。

孟小姐哭着離開辦公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得出她很傷心了，我走上去遞上一張紙巾：“小姐，請節哀。生老病死本是常事。”

她擡頭看着我，淚眼婆娑，卻沒有接過我的紙巾，我說；“你好，我認識你。你很有名，”

她又看了我一眼。

“我叫張小道，我也在做善事，時常扶老奶奶過馬路什麽的。”

“是嗎？”她終于開口了，可能是覺得我有共同話題吧，我就捧呗，說了很久她總算是露出些許笑容，冷靜後，她打電話通知養老院，說老爺子沒搶救過來，讓他們準備後事。

而她要去太平間再見他一面，我自告奮勇的同行。

她有些猶豫：“你不怕嗎？”

“我不怕。”我笑着說，“活人都不怕，還會怕死人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

我們兩個在一位醫院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進了太平間，有一千平左右，是一個恒溫的冷庫，但還是有難掩的，溫度很低足以保存屍體不腐爛，但還是有一股難聞的屍臭味，孟小姐有些閃躲的在我後面，應該是害怕。

“唉。哦，我來了。”員工接到任務消息出去了。

再看太平間，貼床上躺這人，上面蓋着白布，從凸起部位可以判斷男女，而在腳的那一邊挂這屍體的簡曆。

很快找到了事主，孟小姐猶豫的把手伸過去想要看一看屍體，我抓住她說：“我來吧。”

“那..好吧。謝謝你！”善良的人總是缺少心眼，她已經相信我了。

我拉開白布單，就見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安詳的躺在床上，臉上已經彌漫上一層薄冰，走的很安靜，死在手術台上，因爲麻藥的原因不會感覺到痛苦，但是他睜開的雙眼直勾勾看這我。

我有些發麻：“死不瞑目？”

我合上他的眼睛，安慰孟小姐說：“這是正常情況，不怕。”

“那..合上再睜開也很正常嗎？”

我回頭。見他真的又睜開眼睛，雙眼混沌泛白，可我卻覺得是兩個黑洞，攝取了我身上的溫度。

我摁下他的眼皮，可是不等十秒鍾眼睛又睜開，而且，我發現他的瞳孔看這的是孟小姐。

孟小姐縮在我的背後，嬌軀在瑟瑟發抖，輕輕說：“他，再看我..”

“死人的眼睛就像是照片一樣，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都會是看着你的樣子。這是光學範疇。”我解釋一下，但這就是科學的解釋，而眼皮閉不上，可能是因爲手術的原因，讓血液囤積在腦部，就導緻眼皮會被血液擠開，這是我的安慰說辭，其實我這是胡說八道，如果腦袋裏面真的充血，雙眼也該是血紅。

是這老家夥不甘心死掉，我悄然釋放元神，恐吓他下地獄，他才舍得離開，随後眼睛緩緩地閉上。

我帶着孟小姐出去，她還沒有從恐懼中恢複，如果不是我拉着她，她腿都邁不開，帶她離開醫院進了一家奶茶店，爲她點了一杯暖暖的咖啡，她抿了一口，總算是回過神：“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沒事。”我無所謂的說。

“你是幹什麽的啊，爲什麽不怕屍體！”

我說：“我啊？我殺豬的。人死了和豬死了差不多。都是肉。哈哈。”

“你真可怕。”孟小姐直言。

我摸了下鼻子：“抱歉，吓到你了。”

“但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她又說。

我微微點頭，然後我該怎麽說，直接問她是不是生了個很可怕的孩子？我覺得她會把那杯咖啡潑我臉上，喝完了奶茶，她說去協會了，問我願不願意一起去，說不定我們會成爲同事。

我樂意之至。

她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倒不是很大，裝扮的很溫馨，牆壁上全是她的獎狀和獎牌，有很多是慈善運動會上獲得，每一張照片上，她笑臉洋溢或是眼角挂淚。

“嘻嘻，讓你見笑了。”她有些羞澀。

我說：“沒有，我很佩服你。”

“其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所以我很讨厭别人誇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背着手裝作随口一問，“你很喜歡孩子，你有孩子嗎？”

我微微側目，就見孟小姐眼神突然出現閃躲，然後說：“你真幽默，我還沒有男朋友，哈哈。”

她笑得有些尴尬，轉移話題說：“我帶你去走走吧。希望你也能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