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廢了半日唇舌，此人卻油鹽不進，這是吃準了我不敢拿他如何。

取出蛆蟲欲要操控他，書房外面陡然傳來哭聲，哭聲想起老者身軀一震，有些慌張的擡起頭說：“你該走了，不然我就報警了。”

我心有好奇，沒有回答他就轉頭，把門一拉開，就看見一名白的幾乎透明的少女站在門外哭，雙眼已經腫紅，小臉惹人憐愛。

我雙眼眨了一下，回頭看向老者。

老者眼神閃躲，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我摸了摸下巴問道：“我是不是多餘了？”

沒人回答我，我自覺地離開書房，卻還是坐在沙發上靜待。

差不多等到中午，那少女輕飄飄的離開，而老者卻邁着沉重的步伐，臉上也悄然爬上了更多皺紋，他擡頭看着我，已經沒有之前的氣憤，而是深深地疲憊：“你怎麽還在這裏啊。請你離開吧。”

我淡淡的說：“老先生，人鬼殊途這四個字你想必知道。何必再過多糾纏呢？”

他身軀猛地一震，擡起頭來盯着我：“你在..胡說什麽。什麽鬼神，我不信這些，你快走吧。”

我走向他，逼視他：“你清楚她已經死了。”

“我..”在我的眼神下，老者心裏防線崩潰，他捂着臉蹲在地上抽泣，“冤孽啊，冤孽啊。”

那白皙的女孩子是他學生，發生了一些十分狗血的黃昏師生戀，但老者的兒子是國家的官員，顧忌自己的面子，就嚴禁自己的父親有出格的舉動，曾勸退那名女子，最後演變成了殺人抛屍。

少女屍身沒有找到，導緻魂魄無**回，所以她日日夜夜以淚洗面。

我很同情她，老者卻更是痛苦，他應該知道少女的屍體在什麽地方，隻是怕影響自己兒子的仕途吧。

他哭完後心緒平複了很多，說；“你不是道人嗎？能幫我嗎？”

我說：“就算沒有屍身也能去投胎，就看你有沒有誠意合作。”

老者臉頰鼓起，是在咬牙了嗎，咬牙不代表生氣，有時候也象征思考，人老了，想東西比較慢，而我也不是特别着急，畢竟着急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老者終于昂起頭來：“在不影響我兒子的前提下，我們可以合作。”

“哈哈。”我笑了，是爲了能夠得到所要而欣喜，也有嘲諷他的自私，亦有對少女的無奈不甘，笑聲落下我說：“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畢竟，我們道者不喜歡插手這些破事兒。你這裏，還有她生前留下的東西嗎？”

老者領我回到書房，他取出一個上鎖的大木箱，撫摸木箱粗糙的表面，他緩緩地說：“她喜歡畫畫，無論是國華還是油畫，她都很愛。我有時甚至會勸她進修藝術。”

鎖頭掉在地上，那一扇很久沒有打開的門在此時緩緩打開，一股墨味撲面而出：“她最常畫的是國畫。她說西方的油墨畫結構太滿了，讓人無法産生出遐想。素描太過繁瑣，勾勒曲線讓人心情抑郁，唯有國畫，大片的空白看似空洞，卻能眺望到天下乃至于人生盡頭。”

他取出一副沒有裱起來的水墨畫：“以前是用金框裱起來，後來我兒子不讓我挂，爲了方便收藏，我就去了畫框。但留着下面的保護薄膜。”

我打開這幅畫，小雨中的池塘，綠色鮮豔的荷葉和分紅的荷花相互映襯，岸邊持傘的二人靠的很近，仿佛是情侶。

老者看這我手上的畫作又陷入了下一輪沉思，我把畫收起來：“有這個就足夠了。今夜，送她下地獄。”

“我能同行嗎？”老者問我。

我說：“可以，中午了。該吃飯了。”

老者取出兩包泡面：“保姆今天請假..隻有..”

“冰箱在這邊嗎？”我指着右邊出去，果然是廚房，冰箱裏面還有些蔬菜和雞肉胸脯，取出來用水把凍僵的肉劃開，順手把圍裙困在身上，先把飯煮上，随後準備了一鍋湯。

..

忙活一個小時，熱騰騰的飯菜就出鍋了：“老先生，請吃吧。”

我爲他盛飯，他猶豫這沒動筷子，是怕有毒？我真想放毒，早就放了，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沒說出來，自己先吃上一口證明沒毒：“吃吧，我都吃了，你還怕什麽？”

老者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小的吃了一口肉，然後雙眼放光：“嗯..”

“還可以吧。”我笑呵呵的問他。

他大口的扒拉一口飯：“好，香。”

“嘿嘿。”

吃完後把碗筷收拾幹淨：“請把老先生。”

“嗯..走吧。”他對我戒心少了很多。但還是在桌子上留下字條，說了去了什麽什麽地方之類的，做人嘛，有提防的心是很好的。

搭車活到酒店，我在泓夕志旁邊安排了一個房間，這應該是我的惡趣味，随後我囑咐他不要出門，怕會有敵人來犯。

他不是很理解這朗朗乾坤會有什麽危險，但還是聽從了我的安排，其實他就算是想出去也沒辦法，我讓張禮留在這裏布下結界，防止他亂跑。

去找青城山，讓他們來超度，就我現在已經被地獄通緝，我再去超度别人，豈不是害人，他們在調查龍影的事情，四大龍者目前尚沒有動作，但半龍人卻慢慢的多了起來，青城山正全力控制。

所以留給我調配的人很少，素敏修爲雖然不錯，但她沒有學過超度亡魂的法術，莫師姐也忙得很，最後找了三名道長，以寶物爲誘餌，讓少女插隊輪回。

這事情沒有什麽好說的，淩晨剛至就将其送走，老者自然不相信，但他信或是不信，都沒有意義，我也無法去給他證明，老者疲倦的躺在床上：“先生，我很累了。明天再說吧。”

“嗯。”明天就是他最後的機會。

繼而，我來到泓夕志房間，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就在隔壁，見到我就問：“如何了？”

我說：“快有線索了，今天沒有遇到麻煩吧？”

“沒有。”

“那好，你早些休息。”

..

次日，侯牧師上線傳來消息，那名女子交給他一個任務，當信封遞到我手上時，我有些慌張，因爲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得知火魔和土魔已經死了，信件上催促殺掉泓夕志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