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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富國銀行總部。
站在辦公室窗前向外看去，街上的年味兒還沒過去。
人們圍着紅色的圍巾，表情充滿喜悅的笑容，行走間也變得不再匆忙，放慢腳步享受着新年的氣息。
“查理，人都到齊了。”喬納森推門走了進來。
“朱莉呢？”李子濤道。
“在會議室……安德魯也在。”
“安德魯？他來幹什麽？”李子濤詫異道。
“你該去問她, 而不是我。”喬納森怎麽知道，安德魯沒被趕出去，已經是看在他和朱莉兩人的面子上。
一個七歲的孩子，出現在集團年會上，怎麽看都有點胡鬧的成分。
李子濤雖然想說什麽，可這會兒要是他也拆朱莉安娜的台，就真的是點燃炸藥桶了。
富國近些年，業務的增長水平一直維持在百分之32以上。
放眼整個金融業，也是足以自傲的水準。
不過，這些年斯坦利也沒閑着，特别是最近幾個月，其表現的格外活躍，大有要挑事的意思。
埃森豪的當選已經成爲定局，其中的權衡和妥協，李子濤對内情也有所了解。
雖然丢了自家的主業，遭遇股東背叛，斯坦利還是憑借着其它業務和自身深厚的人脈在華爾街站穩腳跟。
這裏面付出的代價，除了交易雙方誰也不知道，可隻是想象也能猜到，摩根必定出了不少血。
在對方的心裏，這些賬怕是都要算在自己頭上。
埃森豪擺明旗幟挖坑讓他跳，背後少不了他的指使。
所以, 他們也要做好準備，防止對方做些小動作來進行報複和試探。
要是因爲大意掉入對方陷阱，不管損失多少，對富國的聲望和自信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
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謹小慎微。
最好的方法是主動出擊，把斯坦利按在地上摩擦，讓它沒有翻身的餘地。
可隻要憑腦子想想，就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富國如今的體量和影響力，已經引起衆多人的擔心，如果想要繼續擴大經營……
雖然投行和儲蓄銀行業務進行分割，富國僅僅是在投行領域拔得頭籌。
可如果需要又時機合适，曾發生在老摩根身上的，未必不會發生在富國身上。
此時的富國無疑陷入一個尴尬的境地。
在座的股東們對此都很清楚，隻是想要改變這種局面，根本無從下手。
要不然當年的摩根也不必做‘連體分割’手術，痛的撕心裂肺，少活不知多少年。
難道要把富國主動分割，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閃過, 就瞬間被所有人扼殺。
這麽做可不能解決問題，反倒像是在自掘墳墓。
要是真走了這步臭棋，整個華爾街都要被空酒瓶和煙花填滿，所有投行要爲此慶祝一整個月。
繼續前行的腳步決不能停下，哪怕頭頂閘刀，也必須堅定不移的向前，向前，持續不斷的……
至于閘刀會不會落下來，什麽時候下來。
簡單來說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雖然反壟斷法一直在完善、進步，但是壟斷企業不依然以各種形式活躍着。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最後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啊~”正在進行的會議中，突然傳來打哈聲，接着是‘咯噔，咯噔’的響動。
在如此重要，一年一度的總結會議當中，誰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行爲。
李子濤眉頭緊鎖，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坐在椅子上的安德魯，正百般無賴的躺着，剛能夠到地的雙腳交替輪流着踢着椅子腿，發出‘咯噔，咯噔……’
“夠了。”李子濤厲呵道：“你在幹什麽？”
安德魯被吓了一跳，用手撐着椅子坐直後，茫然道；“我我，我有點累，爸爸……”
“出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顧朱莉安娜的臉色，李子濤對安妮說：“帶他去吃點東西。”
“安德魯，跟我來。”安妮上前微笑伸手道。
誰知朱莉安娜伸手按在安德魯胳膊上，目光倔強的看向李子濤，顯然是不同意他的做法。
李子濤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冷然的看着她。
對峙的僵局持續着，會議室的氣氛越發緊張，其中戴維斯的表情最爲精彩。
集團委員會四名成員，原本李子濤和朱莉安娜是堅定的盟友，迪克也大多數時候會傾向于他們。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之間出了很大的問題，加上迪克的搖擺态度，戴維斯情不自禁的對未來産生更多期待。
“朱莉。”李子濤的目光略顯軟化，語氣卻依舊強硬。
這個時候他不能低頭，更不能有任何軟弱的表現。
朱莉安娜抿着嘴，最終還是松開了按着安德魯的右手，臉色陰沉的像暴風雨前夕的夜晚。
“我們該談談關于印度的業務，英國人的影響力正在減弱，英國資本受到極大的影響，我們該趁機而入。”
戴維斯笑吟吟的說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又做新郎了。
他的花邊新聞比任何人都不遜色，去年的再婚已經是他的第七段婚禮，新娘是名剛滿18歲，沒有任何名氣的小模特。
“迪克，你覺得呢？”李子濤看向他問道。
往常這個時候，他總是率先問朱莉安娜的意見，可看她如今的表現……
“維持美利堅業務，擴張國際業務是一種不錯的應對機制，會很大程度的減削國内的抵抗聲音和敵意。”
“朱莉？”李子濤再次看向朱莉安娜。
“我們可以考慮在華爾街内尋找新的合作者，進行扶持。”朱莉安娜沒有接之前的話題。
隻是，她的提議不失爲一個選擇。
戴維斯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指的是？”
“美洲銀行如何？”朱莉安娜道。
“我認爲是個不錯的選擇，其在西海岸的成績有目共睹，擁有悠久的曆史，并……”
聽着兩人一唱一和的對話，李子濤歎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麽。
如果她真的要這麽繼續下去的話，也許他們的緣分真的要走到盡頭。
李子濤不想看到這一天，可是朱莉安娜的态度卻讓他無從選擇。
她的野心正在侵吞理智，這讓他不禁自問，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爲什麽直到今天自己才有所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