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的人情,埃米恩很快就收到了。
來自李子濤的電話,讓他意識到調查無需再秘密進行。
于是,在命令監察部行動的同時,他本人也踏上了前往三藩市的航班。
今天的IBM像往常般,員工們精神疲乏,毫無幹勁的坐在位置上, 各自找興趣打磨時間等待下班。
實驗室裏,短暫的讨論會變成派對。
桌上放着的雪茄人手一隻,吞雲吐霧的品嘗着美酒,激烈探讨着整個假期該帶家人去哪兒度假。
當監察部的人推開大門,門内突然湧出的大團白霧,讓人猜測裏面是否發生了火災。
喝的醉醺醺的負責人,搖晃的指着他們大叫道:“這裏是IBM的機密實驗室,誰讓你們闖進來的。”
“我們是集團監察部的,需要你們配合回答一些問題。”領隊的看到屋内仙境般的場面,不由的皺眉冷笑。
上班期間像如此這般嚣張的,他是真的長見識了。
“監察部?”負責人的酒醒了一半,神色嚴肅的說;“就算是監察部,也要得到公司的許可。”
“你知道這裏有多少機密文件,出了問題你擔不起的。”
對方虛張聲勢的态度,隻會越發顯得心虛。
而在同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我能負責嗎?”
李子濤從讓開的人群裏走出,筆直的站在他的面前。
隻見一滴汗水凝聚在鬓角,順着脖頸流入領口,随後就是越來越多的汗珠滾落。
“查,查理先生。”他的舌頭已經開始打結。
“所有的東西全部封存,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來之前李子濤已經讓人切斷了内部對外的通話線路。
現在, 他要看看這裏面到底藏着多少貓膩。
IBM的行政大樓裏,屬于監察部的封條已經貼滿房間内外。
各主管的辦公室,财務部,賬本,項目資金的流動與去向,還有所有人的個人儲物櫃和辦公桌。
隻要是眼前所能看到的,除了人都貼上了封條。
“你們不能這麽做,我有自己的權益。”有人抗議的喊道。
“這句話你該向法官去說。”認出對方正是名單上的财務會計,隊伍裏走出兩人直接把他帶了出去。
接下來有的是時間給他去說,做過什麽,又是怎麽做的,最後錢都進了哪些人的口袋。
100多萬美刀,就算分一分,也夠他們在牢裏蹲個半輩子了。
這是青花法務部的底氣,連這都做不到,就太對不起他們的工資和各種外聘的高級法律顧問了。
“出了什麽事?”等監察部控制住局面,沃森也終于走出他的辦公室。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你們去忙吧!”好在李子濤回來了。
讓其他人繼續去忙, 李子濤走進他的辦公室,門又重新關上。
叼着雪茄, 李子濤在等他主動開口。
“到底發生什麽事?”沃森沒有讓他失望,也可以說讓他很失望。
身爲公司的CEO,他就真的對公司的變化沒有絲毫察覺。
還是說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而他本人也參與到裏面,要親手毀掉他所驕傲的事業。
“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嗎?”李子濤看着他略顯渾濁的雙眼,認真問道。
沃森看起來有些生氣,“是的,我不清楚發生什麽,你滿意了嗎?”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假,李子濤把身體向後靠了靠,坐的更舒服些,心裏已經在挑選新的CEO人選。
無論沃森是否參與其中,公司内部出現如此嚴重的問題,他這個CEO都難辭其咎。
沃森仍在不停的追問,公司到底發生什麽事。
爲什麽沒有人通知他這個CEO,IBM還有沒有規矩。
“沃森,有想過退休後的生活嗎?”李子濤的話讓他的抱怨停了下來。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問;“你是在逼我辭職嗎?”
“公司的賬務上少了上百萬,有人在上班的時候喝酒,實驗室用度嚴重超标,一些無用的設備堆在角落落灰。”
李子濤看向略顯震驚的沃森說:“而它們是用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采購單上最新購買的儀器你有過目嗎?”李子濤拿出一張單子說道。
沃森什麽話也沒說,接過單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沒看過。
“上面的價格,比我所知的高出2成……市場價。”沃森已經足夠震驚,但他的話還沒說完。
“美洲精密儀器制造公司,公司法人名叫布蘭德·沃森。”相比之前的問題,他現在說的才是重點。
這家所謂的每周精密儀器制造公司,所有人是沃森的兒子。
并且從去年開始,IBM的對外采購有百分之80是被這家公司包攬的。
就連其公司不包含的業務,也都交給它來采購。
這是什麽?
公開的二道販子,明目張膽的賺取差額利,用他人錢财充自家腰包?
“這不是真的。”沃森丢掉手中的單子,神色不安的來回渡步。
“是不是真的,你隻需打個電話就知道了。”李子濤好笑的看着他:“想好你的退休生活了嗎?”
“如果沒有的話,我想你該認真考慮了。”該說的都說了。
其餘後續的事兒,自然有監察、人事和法務部來善後。
不管是誰犯錯,都應該爲此付出代價。
“從今天起停止和對方公司的一切合作。”
聽到李子濤的吩咐,馬哈迪追問道;“要起訴追究其責任嗎?”
想到沃森,李子濤猶豫道:“算了,給他一個警告。”
“你可真是善良,BOSS。”馬哈迪笑眯眯的說:“但我想人們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做好你的工作。”沒好氣的挂了電話,李子濤看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就算隔着整條走廊,他仍然能聽到隐約的咆哮聲和摔打的動靜。
随後是許久的沉默和死寂。
深夜,監察部仍在工作,沃森的辦公室門也照樣關着。
隔天,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整夜的沃森還是沒想通,自己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打理着淩亂的領結,他用毛巾擦拭着頭發,讓自己保持着最後的風度。
把桌上的信封裝入西裝内的口袋,沃森擡頭拉開房間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