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先生們,下午好。”李子濤穿着藍色工裝,帶着白色的口罩走進車間,向門口的同事打着招呼。
釘錘敲打,螺絲與螺母的摩擦,焊機、切割機, 工人們的喊哨聲彙成一曲鋼鐵交響樂,同時他也看到了富蘭切斯科兄弟。
他們有着标準的俄國人長相,鷹鈎鼻,高顴骨,身材高大,目光兇狠,看起來就像是兩頭人立的西伯利亞棕熊。
兩人就站在車間中央的空地上,高大的個子和腳下墊着的木框,讓他們能夠俯瞰整個車間……就像上帝。
“嘿,那邊的……黃種人,過來,到這兒來。”沒錯,被指到的就是李子濤。
大富蘭切斯科打量着他的體型,非常确定他不是在這兒工作的任何人,因爲他能清楚的記得每個人的體型。富蘭切斯科兄弟的父親是個裁縫,他們從小就在爲接替父親的小店做準備。
隻可惜,那家小店和他們的父親一樣,消失在從天而降的炮火裏,熊熊大火燒了三天,連同整棟樓都變爲廢墟。
兄弟倆人相當于逃荒,遠渡重洋來到美利堅, 開啓全新的生活。現在他們過得很好,住着兩層樓的大房子,開着嶄新的林肯,每天醉生夢死。
而這一切僅用了2年的時間,在他們看來美利堅遍地黃金,隻要願意冒點風險,就能得到幾十、上百倍的回報。
“你,新來的嗎?”看到對方站在自己面前,大富蘭切斯科低頭輕藐的問道。
“對,有什麽問題嗎?”李子濤很無辜的看着對方。
“看到那間房子了嗎?”大富蘭切斯科跳下木框,摟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指着門外牆邊的簡易房問道。
“每周五到那兒去,你就可以把當天的支票換成現金,度過一個美妙的周末……你會去的,對嗎?”
大富蘭切斯科看上去很和善,就像是老朋友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手上的力道卻充滿威脅。
“我不知道,或許我更願意等到周一。”雖然半張臉都被口罩蓋着,但是仍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
“相信我,朋友, 你不會想那麽做的。”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大富蘭切斯科語氣陰沉道;“否則,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是嗎?”肩頭猛地一顫,掙脫對方的手掌,李子濤拉下口罩看向對方說:“這句話正是我想對你說的。”
嘩~
門外突然沖進來七八個制服警察,手持武器大叫着‘舉起手來,’繁忙的車間也很變得平靜下來。
大小富蘭切斯科被铐了起來,但是他們并沒有求饒,隻是用狠辣殘忍的目光看着造成這一切的人。
“你在看什麽?”李子濤仿佛好奇的靠近他問道。
“你惹上大麻煩了,夥計,我的人會找到你,并讓你付出代價的。”小富蘭切斯科大聲嚷嚷着,對身邊的警察毫不在意。
糟糕的是,李子濤也同樣如此。
一記直拳砸在他的臉上,剛才還在不停嚷嚷的小富蘭切斯科當場倒地,半張臉就像是被熊瞎子乎了一巴掌似的,紅腫發青,嘴角更是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當他再次被警察拉着站起來時,暈眩的大腦讓他無法保持穩定,嘴巴大張,晃晃悠悠的吐出幾顆碎牙。
“哇哦,我想他的大腦快要變成土豆泥一樣糟糕。”看到地上的鮮血和碎牙,還有小富蘭切斯科凄慘的樣子,警長興緻勃勃的調侃道。
他才不會在意這些混蛋怎麽樣,要是這裏的主人想的話,他甚至會同意讓手下把他們帶到偏僻的地方。
然後,給他們兩把鐵鍬,給自己挖一塊好墳墓,就此在地下長眠。
而且絕不會有人因此找他的麻煩,臭鼬是聖芭芭拉,乃至整個洛杉矶縣的納稅金童。正因爲有了它的存在,所有人的日子都好過了很多。
這家公司不僅積極的爲公共機構提供捐款和各類幫助,還未他們修建新的俱樂部、球場、酒吧。舉辦抽獎活動,搞體育競賽,勝者還能得到不菲的獎金。
除此之外,凡是這位華人富豪公司所在的地方,都很關照警察部門,就連退休基金也在他們的關注範圍内。
從工作到退休,都能得到他們的幫助。甚至在他們内部有人玩笑的說;我們都是在爲李氏集團工作,而不是市政廳或聯邦。
他看懂了警長目光中所暗示的意思,但他不會去這麽做。要是他決定讓這對兄弟‘消失’的話,就不會引來警察了。
至于警長的好意,李子濤用一張500美刀的支票表示心領,殺人放火這種事他怎麽可能去做,那可是犯法的。
像他這樣奉公守法的公民,可是人民表率,美利堅夢想的象征,成功的定義,怎麽可能去做違法的事。
“謝謝您的慷慨,先生……我的人會好好招待他們的。”警長把支票貼身放好,很機靈的說道。
“謝謝,辛苦了。”拍了拍對方的胳膊,李子濤來到大富蘭切斯科的面前,微笑着說;“從今天起,離我的公司和人遠點。”
看着對方沉默不做聲的被警察帶走,李子濤明白他内心并不服氣,也許正想着出來後如何報複自己。
不過,富蘭切斯科把問題想得過于簡單了。在法庭上他們将會面臨上百起‘故意傷害,敲詐,勒索,非法盈利’的訴訟。
臭鼬的工人們會配合法庭的工作,除非他們想被列入到‘裁員名單’内。
但是這些事都隻會低調進行,要是被媒體收到消息的話,一定會成爲時下最火爆的新聞頭條,他可沒想讓臭鼬在出風頭。
畢竟,這件事牽扯到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臭鼬名下的四個最大的制造廠,超過500名工人被卷入其中。
對錯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事情被曝光後,一定會有人借機生事,甚至把這件事怪在他的頭上,質疑臭鼬的合法性,進行不負責任的污蔑等等。
“你該讓我解決掉他們。”丹尼站在李子濤身後,目光平靜的看着遠去的警車。
“然後該怎麽解釋?他們突然丢掉生意跑路了?”李子濤輕笑的看着他說:“别忘了,有人正在盯着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