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從現在開始,你需要爲自己的個稅擔心了。”薩妮爾眨了眨眼睛,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說道。
“……”???
當從薩妮爾的口中得知,他明年需要交納的個稅是近億美刀時,李子濤死死的抓着胸口,痛到無法呼吸。
“你該慶幸這不是10年前,要知道1917年的稅率最高達百分之67,而1918年更加恐怖,是百分之77。”
爲了不進一步刺激BOSS,薩妮爾忽略了吓死人的遺産稅,當然,這也和李子濤距離它很遙遠有關。
“摩根和洛克菲勒是怎麽誕生的?這裏面有怎樣的黑幕,難道是歧視有色人種,究竟是法律的不公還是道德的淪喪??”
李子濤突然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更加慶幸自己沒有出現在那個年代,百分之77的征稅比,這裏不是天堂,是地獄吧?
“摩根和洛克菲勒,美利堅任何一個家族,他們的财富都是經過近百年的積攢和沉澱,日積月累得到的,而你……”
薩妮爾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一夜暴富,李子濤的經曆真的可以用這四個字來說明。
從一無所有到身價過億,這個神奇的華籍少年用時5個月。
如果美利堅真的有奇迹的話,那麽奇迹就誕生在她的眼前,并且她有幸親自加入這場造夢奇迹之中。
“BOSS,你真是個奇迹。”薩妮爾目光迷離的說道。
“走吧!我現在需要好好喝一杯,來安撫我滴血的心髒。”下車擡起右臂,等待薩妮爾挽上他的臂彎後,李子濤帶着她走進面前這家三層紅磚樓砌成的華人餐廳。
“歡迎兩位的光臨,請問有預定嗎?”親切的華人面孔迎了過來,看到李子濤和薩妮爾一黃一白的組合,眼底明顯有些驚訝。
這個時代能夠看到白人女子,挽着一名黃皮膚的華人,絕對比三條腿的猴子還讓人驚奇。
“查理·李,我有預定位置。”跟随着穿着大褂,白襪子,布鞋的青年走向座位,李子濤打量着充滿家鄉氣息的裝飾。
這裏是華人工會中有名的梅氏家族開辦的,地址就在梅氏立足的永活街和23街交界處。
選擇在這裏和格蘭特碰面,完全是爲了滿足李子濤的好奇心,他想看看在美利堅赫赫有名的梅氏家族,其到底有多麽風光。
對方多次拒絕了老黃的拉攏,哪怕是在他收服保羅之後。
也許是他激進的作風,和受到上千年儒家思想影響的華人理念有些不符?
“嗨,李先生。”上了三樓,桌子之間的空間拉開不少,隻有寥寥幾人坐在位置上,小聲交談着品嘗美食。
“叫我查理吧!”坐下後,李子濤指着身旁的薩妮爾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薩妮爾……格蘭特,芝加哥警局局長。”
“很榮幸能見到你,美麗的女士。”格蘭特把屁股擡離椅面,微微欠身說道。
“我也同樣感到榮幸,格蘭特局長。”薩妮爾欠身微笑,今天的她沒有穿淑女裝,自然不用脫帽屈膝那麽麻煩。
客氣完了,華人小哥适宜的走上前來,把菜單擺在三人面前,一式兩份,一份西餐,一份中餐。
“來一些家常菜,有華國運來的酒嗎?”李子濤随意的翻看着菜單問道。
“有,10年陳釀的女兒紅,還有高粱酒,度數高些。”小哥刻意把聲音壓低說道。
“就這些。”李子濤把菜單合上。
薩妮爾爲自己點了份波士頓龍蝦,面包和芝士,格蘭特則要了份牛排。
“先生,您的酒。”兩個腦袋大的酒壇被端上了桌。
上面是用稻草活着泥巴的封蓋,小哥手裏拿着個小錘,用紙墊着當場敲開泥巴,這才又退到一旁。
“很有趣的方法,BOSS,這是來自東方的酒嗎?”薩妮爾很有興趣的看着酒壇上的紙封,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
“沒錯,它來自我的祖國,一起嘗嘗。”學着電視裏看到的,用手指紮破紙封,李子濤的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Mdzz~
就知道電視劇靠不住,他的手都紮進酒裏面了。
若無其事的提起酒,倒上三碗,李子濤趁兩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手抽了回來。
“很香,還帶着泥土的味道。”薩妮爾雙手捧着碗邊,放在面前聞了聞,淺嘗的抿了口。
“幹杯。”李子濤沒去管她,拇指扣着碗内沿端起,跟動作有些笨拙的格蘭特碰了一下,咕咚咚的一飲而盡。
女兒紅的味道并不如想象般的好,有點綿柔,後味有點甜,李子濤不是很适應,所以他又打開了高粱酒。
“查理,東方的酒,很棒。”李子濤喝着高粱酒,格蘭特和薩妮爾倒是喜歡上了女兒紅,還表示要買幾壇帶走。
酒過三巡,李子濤把碗放在桌上,喝的不再那麽急,格蘭特也提到了他的困境,“查理,一切都是卡彭的錯,你知道,那個瘋子在的時候,沒有人敢和他作對。”
當然沒人敢和他作對,因爲跟他作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沉海了,但這裏面絕對不包括格蘭特。
就算卡彭再是條瘋狗,他也絕不敢幹掉警察局長,而且這名局長還是全美利堅第二大城市,芝加哥警局的局長。
“好了,格蘭特,現在可是美食時間。”看到小哥端着盤子上來,李子濤已經聞到了熟悉的酸醋味。
糖醋魚,咕噜肉,麻辣小龍蝦,羊頭炖湯,還有一碗清湯面,這特色菜可真是有意思。
酸的,甜的,辣的,一道羊頭炖湯,慘白的羊頭上隻有倆腫脹的白眼珠。
最後一碗清湯面,白色的面條飄在微黃的湯裏,上面撒着小蔥,‘怎麽意思?泾渭分明?還是一清二白?’
“哈哈,李先生大駕,有失遠迎啊!”李子濤正在這瞎捉摸,穿着一身黑色唐裝,圍着白圍裙的中年就抱拳走了過來。
“這是我們大廚,也是老闆,梅二爺。”旁邊的小哥介紹道。
“去,這是美利堅,什麽梅二爺,李先生叫我梅二就行。”梅二爺佯裝惱怒的拍了小哥下,讓他離開後客氣道。
“二爺來坐吧!”李子濤倒是不介意,這打扮,這稱呼,挺有意思,有點大宅門的意思。
從老黃這些華人家庭中,李子濤了解到梅氏兄弟一些情況,他們正是最早踏足芝加哥的華人。
19世紀70年代,梅氏兄弟就已經抵達芝加哥,并且寫信邀請三藩市的同胞,父老鄉親們來芝加哥定居。
到了80年代,芝加哥梅氏家族成員已經有50多人,另有400多名華人也在這裏安了家。
在90年代初,芝加哥共有600多名華人,組建了第一個華人社區,就是現在本所住的富人區,南奇勒街道。
開設華人手工洗衣業,雜貨鋪,餐館,組建華人工會,梅氏兄弟把華人牢牢籠絡在自己身邊。
到了20世紀初,南奇勒街道已經成爲華人的聚集地,散布在芝加哥各區的1300多名華人,在周末都會選擇在這裏相聚。
親友會面,好友相聚,享用正宗華國美食,玩番攤放松,或者品嘗雪茄和鴉片,已然有了唐人街的樣子。
當新年或有重大慶典節日時,全芝加哥的華人都會聚集在南奇勒街道,穿着手工絲綢禮服,潔白的襪子,厚底鞋,共同慶祝。
後來就是著名的《排華法案》,加州的華人遭受到不公待遇,清政府抵制美利堅的貿易,接連引發芝加哥富人的不滿。
南奇勒街道的房租接連看漲,芝加哥的華人遭受無妄之災,随着新聯邦政府大樓在這裏修建,華人才會撤到現在的22街區,永活街和舍麥路。
當然,這裏面還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兩大華人工會,安良與協盛之前的敵對,梅氏、湯氏兩大家族之前的仇怨,聯邦政府帶來的壓力,裏面的故事足夠寫一本長篇小說了。
“不知道李生覺着,飯菜合不合口?”梅二爺從旁邊拉了個凳子,和餐桌保持一定距離坐下。
“很久沒見到家鄉菜了,隻是看着就讓人滿足。”李子濤笑了笑,指着腦袋道:“精神方面的。”
“是啊!故土難離,要不是日子不好過,誰願意背井離鄉呢!”梅二爺有些感慨的說道。
“看起來,這裏的生意不錯。”李子濤用筷子夾着魚,慢慢品嘗着,一點也看不出像他說的,‘很久沒見到家鄉菜了。’
“還行,都是靠着些老朋友照顧。”梅二爺謙虛的笑了笑。
“猶太人。”李子濤擡頭看了一眼四周。
“對,都是些常客,父親帶着孩子來,孩子張大成爲父親,再帶着孩子來。”梅二爺的眼底閃爍着驕傲。
梅氏家族在芝加哥經營半個世紀,積累下來的人脈和資源不是開玩笑的。
以現在的大環境來說,這家名爲環球餐廳的中餐館,生意比市中心密歇根大街和羅斯福路的高級餐廳還要熱鬧。
“二爺好像不太歡迎我?”學了半天六七十年代老電影裏的套路,李子濤的架子端不住了,這她媽說話也太累了。
“敞開門做買賣,怎麽可能不歡迎。”梅二爺朝着西邊抱拳。
“那二爺爲什麽放出話,不許安良的人來22區。”李子濤把筷子放在桌上,氣氛有些僵凝。
“哈哈,這是誰說的,安良工商會,隻是爲了讓大家有個交流的地方,難道還能命令别人不成。”梅二爺笑的有些勉強。
假期要結束了,大家歸途順風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