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書也是有骨氣的，既然輸了，她就認，一點都不和雁回讨價還價，雁回餓了，她去買飯，雁回渴了，她去買水，雁回要吃李子，她就爬樹打，雁回要吃糖，她就出去買，雁回要作畫，她就來磨墨，願賭服輸。

她就這點好，不會爲自己做過的事情，太過糾結，一切往前看。

雁回也樂于折騰她，甚至會把厚厚一疊作業交給她來抄，夫子仿佛有意折騰雁回，安排的作業比旁人都要多，年錦書寫得手都要斷了，有一些地方困惑不解，還要問雁回解答，這一頓抄下來，她自己功課都領悟不少，就當一天丫鬟，她就覺得自己手臂咬斷了，腿也跑酸了。

他還心血來潮要去鍛煉，逼着年錦書陪她一起去，結果就是年錦書追着他跑，根本追不上，雁回看着小胖子的肉一顫一顫的，恨不得讓她跑掉十斤，明明這麽好看，卻要被群嘲，簡直豈有此理。

年錦書體會不到他的用心，隻能體會到雁回在故意折磨她，一天下來，腰酸背痛手酸軟，整個人都像是泡在水裏。

課堂上的人也啧啧稱奇，年錦書竟然圍着雁回轉。

楚莺歌一打聽才知道，年錦書論劍輸給雁回，如今是願賭服輸，她嬌聲說，“表哥，姐姐跑了一天也累了，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告訴我，我來幫你吧。”

“不必！”雁回似笑非笑地看着年錦書，“我就要年錦書，年錦書，我想吃點甜糕。”

年錦書去給他拿了吊梨湯，如今又要吃甜糕，這不是故意的嗎？她憤怒地瞪雁回，因爲跑了一天，眼角都有點發紅，全是生理性淚水，看得雁回心一軟，剛要給她一個台階下，年錦書就氣呼呼地離開了，薛岚也跟着一起離開。

楚莺歌說，“表哥，你這麽折磨姐姐，她會更讨厭你的。”

“哦，我本來就讨厭年錦書，我爲何會怕她讨厭？”

楚莺歌默然，她也想要跟在表哥身邊，哪怕是被他使喚，她也願意，可表哥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她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表哥真的很讨厭姐姐嗎？

姐姐還一直維護他。

她比姐姐好看，脾氣也比姐姐好，爲什麽表哥就是不肯和她多說幾句話呢？

年錦書不在學堂上，雁回興緻缺缺，也不理會九雲山那群弟子，更沒有說話的欲望，楚莺歌無奈，隻好回到自己座位上。

鳳涼筝淡淡說，“你收斂着點，别累着錦書妹妹。”

一天使喚下來，都不帶停歇的。

雁回看向窗外，這丫頭去拿個甜糕，還沒回來？

年錦書護着要端給雁回的甜糕，輕輕搖頭，覺得這法子太陰損了，薛岚說，“他都這麽折騰你，你還心疼他做什麽？”

“我不是心疼他。”年錦書辯駁，“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呢，就是一點點瀉藥，讓他肚子疼，不會要人命，你放心，乖，我給你出氣，手拿來開，你都被他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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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錦書暗忖，其實她也沒有被氣哭啦。

薛岚不由分說就滴了幾點藥在糕點上，這藥無色無味極難辨認，根本看不出端倪來，年錦書不确定地問，“真的……隻是拉肚子？”

“就拉肚子。”薛岚信誓旦旦，“我又不殺人放火的，就是給他一個教訓。”

“行吧！”

年錦書暗忖，是要給他一個教訓，所以她就端着甜糕回學堂了，正好夫子也回來了，年錦書把食盒放到雁回旁邊，氣呼呼地坐下來，心裏卻有點忐忑。

就……隻是稍微腹痛，拉拉肚子吧？

她回頭看了雁回一眼，略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