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素鸢不免想起了雪永夜。

這輩子她真的很幸福，這幾十年來一直被鳳涼筝寵着，在魔界身份地位崇高，在鳳凰城也被人尊崇，又有三個可愛伶俐的孩子，她已經很少想起雪永夜，可這一次想起雪永夜，讓她不免唏噓，“沒想到竟有人比我哥還要難纏。”

她習慣了叫雪永夜哥哥。

曾經，也是二十四孝好妹妹，誰敢和她哥作對，她就殺了誰。

“我曾經以爲，他是魔族和西洲大陸最強大的男人。”

“哦……”鳳涼筝反應平平，甚至有點不是滋味。

雪素鸢挑眉，似笑非笑地勾着他的掌心，“你打不過他，你要承認，大醋包。”

“你忘了，誰才是真正制衡他的人。”

“是，是你！”雪素鸢哄着他，“是你和鳳栖梧桐，你最厲害好不好。”

男人真是幼稚。

“你說我哥有沒有來過北海呢？”雪素鸢其實很小和雪永夜交談，他們年歲相差甚多，雪永夜于她如兄如父，大多時候雪永夜一個人在修煉，陪伴她的時間也不算多，曾經，雪永夜也真心把她當成妹妹疼愛過，畢竟，她身上也沒什麽可圖的。

“誰知道呢。”

雪素鸢說，“我哥這個人，特别自負，負傷多年，一直在調養，北海又是這麽一個修煉的好地方，說不定他還真的來過，或許還和妖神打過交道，可能他打不過妖神，不了了之，可他是一個居安思危的人，決不允許有人實力淩駕于他之上，說不定會有一些北海的資料，回魔族後我再好好查一查。”

“魔族和北海應該沒什麽交集，我倒是更好奇林不壞和大哥上輩子的恩怨，回頭我們也去人間皇族走一走，看看大哥的子孫後代。”鳳涼筝輕笑，“你說上輩子，我是做什麽的呢？”

雪素鸢，“布衣書生呗，是那種上京趕考，會被狐狸精勾魂的笨書生。”

“那你是狐狸精？”

雪素鸢挑眉，理直氣壯?　“我這麽美，當然是狐狸精。”

“那我就是笨書生好了。”

年錦書站在樓上喊起來，“你們夠了啊，刺激我孤家寡人嗎？都是一雙一對的?　還要打情罵俏。”

“這麽遠你都能聽到？”

“我順風耳。”年錦書木着臉?　“雁回怎麽還不回來?　調查個百年前的事情都能去七天。”

年錦書都無聊到和狐妖去附近的城鎮溜好幾圈回來了。

年君姚和薛岚沒受上輩子的事情影響太深?　林不壞的計劃落空?　薛岚這幾天都鑽在藏書館尋找殺死林不壞的辦法，早點讓他魂飛魄散?　她也比較安心。

年君姚罕見的出現了輕微的發燒症狀?　頭昏目眩，竟在北海病倒了?　薛岚擔心不已，如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就緊張。

修仙之人身體康健?　染了風寒這種事情極少出現?　年君姚從小到大染了風寒的次數屈指可數，突如其來的風寒讓薛岚如驚弓之鳥。

還魂鈴再三确認?　真的是風寒?　薛岚這才放心。

她熬了藥上來，年君姚躺在床上看書，有些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來，薛岚端着藥過來，坐在他身邊，年君姚合上了書本，怕她擔心拉着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隻是小風寒，不礙事的。大哥聽聞你的事情徹夜未眠趕來北海，這幾天又想别的事情，積郁成疾，不是什麽大事。”

“因爲林不壞的話？”

“不是！”年君姚輕輕搖頭，“我在想怎麽殺了他，這麽一個隐患在北海，大哥很不放心，他若不死，你就會一直遭受危險，此人詭計多端，又仗着自己金丹護體，如果不将他除去，必然會成後患。”

薛岚松了一口氣，她抱住年君姚，“大哥，不要想他，他不值得你浪費心神，我們會找到控制他的辦法。”

年君姚一下一下地撫着她的背脊，倏然想起一件事來，“你還記得……北海的極端天氣嗎？”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也是他和她互通心意後一段荒唐的日子，一提起來薛岚就面紅耳赤，年君姚說，“林不壞對你很是偏執，那段時間我們……咳咳……北海天氣持續惡化。後來，每一次大哥過來北海，北海的天氣都會有一些波動，林不壞到底是怎麽影響北海的氣候，我着實好奇，如果被困在深淵縫隙能讓他施展力量，那還魂鈴和錦書封印他時，他還能用自己的力量嗎？”

薛岚有些了然，“大哥想要試探他？”

年君姚點頭。

“怎麽試探。”

薛岚誠懇地問，“我一定很配合。”

年君姚，“……”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一陣沉靜，薛岚倏然意識到大哥是想怎麽試探林不壞了，她整個人都有點……沸騰了。

好像一隻被煮熟的蝦，臉都紅透了。

“那……那……就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