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書偷偷問還魂鈴，“真的殺不了他？”

還魂鈴搖頭，的确有點難度，年錦書有些郁悶，明知道是心腹大患卻殺不了，這感覺别提多郁悶了，這人就杵在這裏也很礙眼，帶在身邊也顯得不合适，封印在北海深淵縫隙都能逃出來，那放到任何一個地方，恐怕都能逃出來。

狐妖漸漸好轉，重傷的她五天都沒辦法化形，隻能是原型在養傷漸漸恢複了元氣，知道雪狐死了，心裏也很難過，這雪狐陪了她和薛岚在北海度過了很多寂寞的時光，狐妖和薛岚心裏都非常難受，雪狐是壽命很長的生物，這才活了十餘年，着實有些可惜，在林不壞死前，他們都不敢在北海再養生物，怕被林不壞再一次附體。

雪狐沒開靈智，被附體了也無從辨認，隻要林不壞學雪狐的姿态就能瞞天過海，一般的生物也是如此。

雪素鸢童心未泯，拉着鳳涼筝去重建冰雕庭院。

這些年來，他們經常來往于鳳凰城和幽州城之中，獨處的時間比較少，魔族事務漸漸多起來，雖然鳳含煙也能幫忙處理，雪素鸢卻也習慣了時不時過問，比較操心，鳳涼筝漸漸把鳳凰城的事情都交給鳳嘉雪來處理，可他畢竟是鳳凰城門主，很多事情都要他坐鎮，難得在北海，經常手牽手在雪地裏散步。

沒有兒女在身邊，鳳涼筝十分歡喜，“我們每年都應該單獨出來走一圈，一個月，或者兩個月的獨處時光。”

“嘉雪和含煙才不會答應。”

“他們長大了，也斷奶了。”鳳涼筝冷酷無情，“早就可以獨擋一面，不要被他們欺騙了。”

雪素鸢已習慣了鳳涼筝和兒子吃醋的日常，兒子長得像他，幸虧得他容顔不變，若是他和平民一樣日漸蒼老，那這醋有得吃。

鳳涼筝這人表象很騙人，他模樣精緻俊秀，很有少年氣?　且知道雪素鸢喜歡這一款?　多年來都一直保持這樣的氣質打扮，他和鳳嘉雪在一起?　就有不人曾經錯認成哥哥帶弟弟出門。雪素鸢樂不可支，也就這幾年?　鳳涼筝才逐漸打扮得成熟一些，脫離了少年氣的裝扮。

“回頭你和嘉雪商量。”

他們家幾個孩子和父母不一樣，一心撲在修煉上，談情說愛?　用鳳嘉雪的話來說，浪費時間，用鳳含姿的話來說，修煉不香嗎？我照鏡子欣賞自己就可以?　不用欣賞别人。

他們在鳳嘉雪這年齡時?　嘉雪都成年了。

鳳家三個孩子龍章鳳姿?　從小竟沒開出一朵桃花來，也是令人費解。

“嘉雪一看就是孤獨終老的性格。”鳳涼筝淡淡說。

雪素鸢暗忖，你少年時，比嘉雪還要獨呢。怎麽就沒聽到旁人說過你是孤獨終老的性子呢？夫妻多年，心有靈犀，鳳涼筝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他笑了笑，“雁回曾經說過，我們難兄難弟一看就是孤獨一生的。”

曾經年少絕豔，又登高跌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笑話，他們失意，遭逢巨變，旁人冷眼旁觀，甚至接受自己一輩子無法登頂的絕望，漸漸的都變得陰翳，偏激，他們行走于黑暗中，從未想過會得到救贖。

雪素鸢笑了起來，想起上輩子的鳳涼筝，若不是錦書回來改變了事情的走向，他們的确是這樣的結局。

“那你遇上我，你走了大運。”

鳳涼筝笑着去親她的臉頰，“是走了大運，多謝夫人垂憐。”

雪素鸢，“……”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麽我當了你的琴靈那麽久，也陪着你走過了少年失意的時光，爲什麽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結局卻天差地别。一樣都是琴靈，上輩子你知道我是公主的身份後，一直厭惡我，疏遠我，我從未感覺過你是愛我的。”

上輩子，她也是他青梅竹馬的琴靈啊。

鳳涼筝和她在一起風風雨雨幾十年，會被翻舊賬，早就習慣了，祭出了自己的萬能手段，“鸢兒，别爲難我，我不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不記得爲什麽自己會疏遠她，厭惡她，不記得爲什麽會囚禁她，折磨她，也不記得爲什麽她會小産，爲什麽他們會相互折磨，一直到死别。

他怎麽舍得？

上輩子，他一定是得了失心瘋。

“哼！”雪素鸢懷疑地看着他，“上輩子，我的身份一直到死都沒有人揭露，原來換了一個身份，夫君你的态度就能變得如此快，真是始料未及。”

“……”鳳涼筝痛快認錯，“饒了我，我錯了。”

雪素鸢冷漠地轉過頭。

鳳涼筝說，“上輩子，我不僅失心瘋，還是一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你就原諒我吧。所以，上天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來過，一定是夫人的真情感動天道，我們才能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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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素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