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被一劍穿腹,慘叫一聲,匆忙跳躍離開,又變成了貓妖,貓果然是有九條命的,就算被無畏一劍穿腹也沒要了她的命,其餘五名妖獸包圍了薛岚,他們練了一個陣法,念念有詞,五道血紅的光芒覆蓋在薛岚上空,把她困住。
薛岚無動于衷,可片刻後,察覺到一絲危險,五名妖獸在力量下,薛岚感覺自己的靈魂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過去和現實混淆,讓她産生了幻覺。
“不可能!”
怎麽會這樣?
貓妖嘿嘿一笑,“你是鬼修,不死不傷,可你的靈魂會受攻擊,你以爲我們貓妖不會靈魂攻擊術嗎?我們花了三百年,悟出來了,意不意外?”
薛岚很意外。
這樣的傷痛,帶着十足的殺傷力,無畏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薛岚隻覺得痛苦極了,她捂着頭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住手!”
住手!
五名妖獸專心緻志地施法,貓妖厲聲說,“把十八層監獄的鑰匙交出來!”
十八層監獄,關押着最恐怖的妖獸。
也隻有這隻妖獸,能夠打開北海的結界,外人能輕易進北海,可妖獸們卻不能輕易出北海,薛岚捂着頭在地上翻滾,太疼了。
作爲鬼修,不死不傷,她已經很多年,不曾感受過這樣的疼痛了。
這種疼痛,讓她發狂,讓她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她仿佛看到自己的鬼城經曆的地獄人生,林不壞就站在她面前,危險地看着她。
“疼……”
太疼了!
渾身都要被撕裂,心髒仿佛被穿透了,可就是這樣的疼痛,她也沒有聽從妖獸們的命令,交出鑰匙,必死無疑,她不可能的,每一次監獄的結界都不一樣,十八層結界,需要監守者手上的鑰匙。
幾名妖獸看着她冷漠打滾,卻沒有人能幫助她。
她抛開無畏長劍,可無畏并不能打開五名妖獸的控制。
貓妖誘惑般的聲音傳來,“薛岚,你隻不過是一個監守者,死在北海,有什麽好呢?交出鑰匙,我們留你一命,妖神已經隕落,你就算不再守着北海,又有誰會懲罰你呢?乖,交出你的鑰匙,否則,你就要魂飛魄散了,值得嗎?據說當年,你就是爲了不被魂飛魄散,才會和妖神做交易,如今,你爲了一把鑰匙就要魂飛魄散,值得?”
值得嗎?
薛岚扪心自問。
可一個人的底線,就是底線,契約就是契約,妖神讓她結丹,得到不死之身,她就要誓死守衛北海,斷然做一個不斷失約,不斷背叛之人。
“阿岚!”恍惚間,聽到一個聲音,那是年君姚的聲音。
薛岚悲哀地想,在她魂飛魄散之際,還能聽到大哥的聲音,上天也算對她不薄了,這是幻覺嗎?每一次危急時刻,總會聽到大哥的聲音。
長相思的劍芒,從天而降,斬開了五名妖獸的血紅魔咒之牢,年君姚看着地上幾乎失去意識的薛岚,心如刀割,“阿岚!”
他跪在北海的寒冰上,扶起薛岚,讓她緊靠在自己懷裏,她的身體宛若冰雪一樣,冷得吓人,在他懷裏,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她的胸口,宛若破開一個血窟窿,血肉模糊,已如一具屍體。
阿岚!
阿岚啊!
“大哥……”
薛岚倏然一激靈,不是幻覺,不是幻覺。
大哥在北海裏,大哥就在北海,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年君姚心疼憐惜的眼神,薛岚心想她如今一定很狼狽,她本不想讓大哥看到她這麽狼狽的樣子,她也不想讓大哥知道這三十多年,她是怎麽走過來的。
“喂,你是誰?一個凡人修士來我們北海做什麽,這是我們北海的家務事,你不要多管閑事,趕緊滾開。”一名妖獸疾言厲色,十分不悅。
貓妖舔着鮮豔的紅唇,眼底一抹妖異,“人類的男人,長得真俊啊。”
她比狐妖,更要魅惑。
年君姚斂去神色,壓抑着憤怒,冷靜地看着他們,是他們傷着阿岚。
薛岚一把握住他的手,“離開北海,求你了!”
這不是人類修士該留的地方。
她不希望年君姚涉險。
“咦,薛岚,你認識這修士?”貓妖笑起來,踩着貓步婀娜多姿地走過來,“美人,不如你勸一勸薛岚,把鑰匙給我們,我們就放她一條生路,就這麽死拽着鑰匙,她今天就要魂飛魄散了。”
年君姚不爲所動,輕笑一聲,“是嗎?”
未必啊!
“年君姚……”薛岚也沒喊一聲大哥,她冷酷地推開年君姚,“離開北海,我們素不相識,不要管我的事情,沒人會感激你。”
她冷漠至極,清晰地劃了界限。
年君姚怎麽可能不管她,她的狀态太差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年君姚卻不可能走開,“阿岚,生死大哥都陪着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