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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兩輪孤高的猩紅之月,不滅孽蜥就靜靜地趴在地上,平靜地注視着地面上的渺小人類。
安意也同樣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隻是以平靜的目光與它對視。
雖然心中有點意外,在活人全部死光後,不滅孽蜥不知爲何依舊還留在這裏,但還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
或許安意還沒辦法殺掉它,畢竟沒有達到概念級别的攻擊,對于這家夥的超快速再生再來說,就算是次元斬也不夠看,次元斬固然能夠将它切成數塊,但不死性恰好能夠克制這類攻擊。
當然,說它能夠将安意留下來也是不太可能的,掌握次元之力的他,除非是同類能力的敵人,否則還真留不住他。
安意右手輕輕覆上腰間的閻魔刀刀柄,拇指扣住刀鄂,輕輕推刀出鞘。
淩厲的肅殺劍意以安意爲中心肆虐,然而不滅孽蜥依舊無動于衷,本該是對世界的一切抱有莫大敵意的它,僅僅是深深的注視了眼安意,然後合上眼眸,挪動龐大的怪獸身軀轉身離去。
它留下的那個眼神讓安意的印象極深,就像是準備将他的樣子徹底記住一樣,不知爲何,看着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又離開的家夥,安意有一種感覺,他們兩個恐怕在以後還會産生聯系。
搖了搖頭,将這件事抛在腦後不再去想這件事,不滅孽蜥的離開也讓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剛摸屍得到的裝備。
原本因爲在基金會那邊記錄的這件收容物名字,再加上背景,安意還以爲是什麽高科技武器,或者是什麽西方神話背景的道具。
然而,出乎安意預料,不但是古代華夏風格的青銅鈴铛,在上面還能夠看到篆刻的兩個甲骨文小字——【東皇】。
東皇鍾!隻要看過洪荒類的小說,基本上就不可能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傳說中東皇太一的先天靈寶,鎮壓萬世萬族的神器,身爲無序之鈴的它擁有摧毀至原子級别的恐怖威能,這一點也恰好符合傳說中對東皇鍾的描述。
同時,安意對這件東皇鍾是假貨的可能性并不認爲是這樣。
别忘了,這個世界存在着楚軒,存在着鄭吒和主神空間,在那個世界的設定裏,也的确存在過洪荒萬族,而且按照劇情發展,這件神器應該落在楚軒手中才是,然而現在卻成了收容物,并且落到了安意手中。
那麽等找到聖人遺迹的楚軒該怎麽辦?很明顯東皇鍾已經不再像原著中那樣在聖人遺迹裏了。
按照楚軒告訴安意的推斷,或許兩個世界的設定不同,但肯定還會有一個交叉點,相同的設定出現。
那麽,在安意的這個世界應該也存在過洪荒萬族,隻不過不明白的是,這個洪荒代表的意義是什麽。
以米迦勒爲代表的天堂也存在過,那麽洪荒也未必是虛構,可惜已經接觸相當程度真相的安意也不清楚這一點。
當初在以世界的視角那段曆史或許能夠繼續答案,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大半時間都封禁了自我意識來延續自身的存在,所以除了前期的幾個世界,後面大多記憶是模糊的。
不過大概能夠知道,很多世界都有一個類似天堂那樣的神系作爲主導者,現在回憶這件事,有一個非常大的疑點,那就是那些神系的世界,都是隻存在唯一的神系,與安意當前的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安意所在的這個世界,神話是并存的,并且根據他的了解,這些神系在過去也都真實存在過。
死而複生哪有那麽容易?更何況這是一個世界的毀滅,沒有任何存活下來的僥幸可言,隻會剩下殘渣,爲什麽這些本該伴随着世界一同毀滅的神靈們重新出現了呢?
安意微微眯起眼睛,同時心中将這件事放在最深處,雖然現在不會去追究它,但并不代表就無視它了。
默默地将東皇鍾收起,安意拉開隙間走入其中,雖說在神話中,東皇鍾應該還有震蕩空間,鎮壓空間的威能,不過涉及次元的力量,安意倒沒有感受到多少,這件鈴铛表面鏽迹斑斑,或許還缺點什麽吧。
湛藍的光輝一閃而過,安意已然回到之前的位置,感知擴散,鎖定那片空白的區域,揮動閻魔刀,直接斬開一條臨時的不穩定亞次元通道。
縱身一躍,強行憑借自身的次元權能抵抗亂流,撕裂開空間來到這空白區域的位置。
然而,剛從亞次元通道中走出,迎面就是一道閃耀的電弧。
“嗞啦——”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空中一塊方形的銀色金屬亮起閃耀的電芒光輝,直接爆裂,成百上千片銀色的金屬片形成金屬風暴将安意包裹。
随後遠方亮起一道道熱能光束,爆射向安意。
“切斷心靈合金?有點意思。”安意能夠感受到自身的意識遭到了吞噬,他對于這突然的攻擊并沒有慌亂,輕描淡寫地擡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嗒——”
世界仿佛陷入了寂靜,本應該以光速射出的激光與席卷飛舞的心靈遮斷合金就像是按下了定格一般。
不,與其說是暫停,倒不如說被以無限接近時間停止的程度放緩了速度。
然後在偷襲者匪夷所思的目光下,安意來到他們面前,他們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铛聲響。
然後意識流徹底沉淪到黑暗深處。
原先這群人站立的位置已然成了一個完整弧度的半圓坑,其中不光是土壤還是植物,亦或者是本該站在上面的人,統統被分解成原子消散。
安意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東皇鍾。
雖說沒辦法發揮出它全部的力量,但一些基本的使用還是沒問題的,連那群混沌分裂者都可以使用,掌握着技之極意的安意,當然是一樣可以,甚至更強。
抱着試試新玩具的想法,沒想到竟然直接将這群家夥鎮壓的腳殘渣都不剩,這讓原本留一個活口的想法隻能泡湯。
當然,有沒有活口都無所謂。
這群偷襲者身上的外骨骼铠甲,還有他們的武器,已經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再聯系一下前因後果,不難猜出是怎麽回事。
“該隐……還真是得寸進尺啊。”安意語氣平淡,然而目光卻無比的冰冷。
他很不喜歡,這些不知進退的家夥。
然後,他踏入了這座迷失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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