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呼呼呼”從黑暗之心的記憶裏退出後,安意就像是溺水者一般扶着一旁幹枯的樹幹大口喘息着。
啊大腦在顫抖安意痛苦地抓着腦袋重重地撞在樹上,後者直接被撞成兩截。
直到過去許久,就像被木棍直接插入大腦攪拌一樣的痛苦終于消退,被黃帝注視的那一瞬間安意差點以爲自己靈魂都要被撕裂了。
“還是無法理解,這明明隻是一段記憶啊”已經逐漸恢複正常,猩紅色血線交織一閃而過,原本略顯狼狽的安意一如最初的幹淨外表,隻是臉上有着無法掩蓋的蒼白與疲倦。
他還是無法理解,爲什麽隻存在于第三者記憶中的哈斯塔能夠看得到他,這就好像你在看一部電影電影裏的主角與反派正在厮殺着卻突然回頭看着你告訴你晚上六點有約會一樣驚悚。
“真的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嗎?”安意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有些惶恐,又有些莫名的興奮。
未來的有一天他也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嗎?隻要存在就能夠發覺和幹涉,就像西幻中往往都會有這樣的設定,那就是念叨神明或者惡魔的名字就會被發現,隻是後者和哈斯塔的力量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要知道這既不是過去的時間,也不是他親身所經曆,而是僅僅以客觀者的身份去看一份記憶罷了,就算這樣也會被察覺
或許他還是低估了舊日支配者的力量。
低頭歎了口氣,安意突然沉寂下來,目光平靜的注視着腳下的地面,在那裏一圈圈湛藍色的波紋擴散着,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花。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邊是多麽的寂靜,或許這句話聽起來有着語病,因爲無盡之森本身就不存在着動物蟲子,本身就如此寂靜,但那種安靜和此刻的安靜完全不同,後者就像是時間被停滞,空間被凝固的寂靜。
從現實裏找到的關于克蘇魯神話資料并不詳細,無論是原版典籍還是具體内容都不存在,大多是一些被以訛傳訛的冒牌貨,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當這些事物并非虛構的神話而是切實存在引導人堕入瘋狂之境的東西,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收容物了呢,别忘了,在這方面現實可是一直有着基金會保護着表世界的和諧安全。
但安意不同,他手中有着一本原版的邪神教典,來自哈斯塔的贈禮黃色文書。
在黃色文書中記錄着一個生活在時間與次元的裂縫中上級獨立種族廷達洛斯獵犬。
它們會對在時間曆程中注視到它們以及次元中遇見它們的人會窮追不舍穿越一個又一個時間或者空間的界限直至殺死獵物,這也是獵犬之名的由來。
但實際上這群怪物并非獵犬的形态,它們的形态千奇百怪隻取決于觀測到它們的人心中所認爲的樣子,比如說你認爲它們是獵犬那麽就是獵犬形态,如果你認爲它們是家兔也可以是兔子形态。
廷達洛斯獵犬最爲恐怖之處在于對于生活在“曲線”世界的維度生物來說,它們是生活在“角度”世界的另一維度生物從而導緻無法被殺死,但同樣因爲是“角度”世界的生物以至于要想穿越次元的界限必須同樣要通過“角度”,隻要小于等于120度的夾角廷達洛斯獵犬就能夠實體化出現,唯一的方法就是消滅所在地所存在的所有方角。
然而遺憾的是,安意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森林,樹幹與地面接觸的角度很不巧大多符合廷達洛斯獵犬出現的條件,除非他現在能夠一口氣摧毀整片森林,可惜,這一點不太可能做得到。
“嗚”好像某種動物的悲鳴聲若隐若現,一道道湛藍色的煙霧從夾角中飄出,先是扭曲類似犬類的頭部實體化,緊接着是修長怪異的無毛身軀。
“吼”或許是安意主觀意識的緣故這群廷達洛斯獵犬所表現出來的是獵犬的姿态,在看到安意後伏着身軀圍繞着他擺出獵食姿态。
“真是天大的麻煩啊”看着這群将他包圍住的次元生物,安意扶額無奈地說道。
“嗡嗡”突然響起的機車引擎聲在寂靜的樹林裏顯得無比突兀,連智慧不低将安意看做獵物的廷達洛斯獵犬們也有些驚愕,要知道這片次元早已被凝固,作爲天賦它們有些類似次元錨的能力,有什麽東西可以打破次元的枷鎖?
“唰”品紅色的車頭穿過密集的樹叢,驟亮的車燈瞬間照亮這片空間,白色的車身從天而降旋轉着撞飛一頭廷達洛斯獵犬,漂移着滑至安意,後者順勢直接騎上摩托,右手猛地擰下手柄
“轟!”伴随着劇烈的轟鳴聲後安意駕駛着次元摩托揚塵而去,不過他知道雖然廷達洛斯獵犬被輕易撞飛但隻要他一天不能理解另一維度生物的本質就根本殺死不了它,因此安意作出的抉擇很簡單那就是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着來着假面騎士的次元機車,他完全可以無視被廷達洛斯獵犬封鎖的空間,但事情也沒那麽簡單,這群貪婪的獵犬就像非洲平頭哥一樣,簡直尾行到喪心病狂,隻要被盯上就一定要追到殺死爲止,要麽你被我打死,要麽我被你打死,沒有别的結果,隻是仗着維度特性的它們往往是不死的一方。
果不其然原本被沖散的廷達洛斯獵犬再度彙聚,用着某種未知的語言交談着,順着安意殘留下來的印記,泛着湛藍色的光華閃爍在虛空中,一點一點的拉近着與他的距離。
而在這邊上演着獵犬與獵物的追逐戲碼,無盡之森另一處地方,有一對男女警惕地行走着,如果安意在場的話就認出來這是之前走散的死槍和那個眼鏡娘醫療兵,不過有趣的是雖然兩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出人意料的沒有受到多大的傷,要知道追逐他們的可是那具古怪的恐龍骷髅,sp250。
“先休息會吧。”死槍停下腳步,示意旁邊的人停下:“要想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我們還要走好長的路。”
“唉真希望到最後不要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眼鏡娘理了理額前的發絲,有些感慨。
“或許該說我們運氣好,不過也該說不好。”死槍語氣平淡的回複着:“真是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别的人進來。”
“是啊,雖然不認識,但多虧了那些奇怪的人呢,隊長,你說他們到底是哪裏的雇傭兵?”眼鏡娘有些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我也很奇怪啊”死槍則是低頭擦拭着手中的槍說道,當他擡起頭時目光冰冷地看着後者。
“咔哒”槍膛拉動的聲音響起,槍口指着對面的隊友,死槍一字一句的沉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
ps:眼鏡娘的身份其實早就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