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與唐月兩人眼睛直視着三名醫生,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這關系到他們母親的性命。唐伯虎,昨晚一連的殺戮都尚可做到波瀾不驚,如今,竟是連在基地裏學到的英語都說得結巴不清,可見唐伯虎的内心,是多麽在乎自己的母親。
三名醫生相視一下後,最後,由那名唯一的女性亞麗回答,亞麗的臉色也并不太好看,道,“總體來講,我們這次的手術可以說成功了一半。”
“一半?”唐伯虎心底一涼,這是怎麽回事,迷惑的眼神随即看向亞麗。
“其實,你母親的傷勢之所以如此嚴重是因爲拖得太久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所緻,我們這次的手術将你母親腦力的淤血全部順利清除掉,可以說,你母親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亞麗說到此,頓了一下。
“不過,情勢也并不容樂觀,”亞麗的眉頭輕皺,“經過了那麽久的拖延,你母親腦海中的淤血早就滲透了神經,很難有徹底的清除,按照目前的技術,就隻能做到這個份上……”
唐伯虎心中已緊,“你的意思是……”
“過多牽涉專業的知識我就不說,”亞麗略略沉吟片刻,随即道,“我隻告訴你一個結果,就是,雖然你母親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在短時間内卻不能夠清醒過來,至于何時才能清醒,這個……沒人可以說得準!在醫學的角度上,類似于植物人,但是,情況比植物人糟糕多了,平時随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突發的狀況,你是病人的家屬,需要做好最糟糕的心理打算……”亞麗心直口快,根本就無任何隐瞞地說道。
“植物人……不确定因素……最糟糕……”唐伯虎心中大震,眼裏閃過幾分迷茫,口中喃喃着幾個詞語,心中,突然覺得,這醫院的白色牆壁怎麽如此的刺眼。内心,一股刺痛之感宛如海浪一般一波緊接着一波沖擊而來。
“怎麽會這樣……”唐伯虎眼睛緩緩地閉上,感覺陣陣的冷氣湧上心頭,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渾身,除了刺痛,無任何感覺,其身旁,唐月也是滿眼噙着淚水,她是個成績優秀的學生,自然也聽懂了亞麗的話,此時,她的心情與唐伯虎相差不多。
“媽……”手術室大門打開,護士們推着其母親從裏面走出,唐月忍不住是悲怆一聲撲了過去,淚水,啪啪地直接掉落下去……本以爲,熬過這幾天,就有好日子過了,但是,卻仍然是得到了這麽一個消息,難道母親,真的一輩子沒有享福的命嗎?難道母親,就真的要這麽沉睡下去,直到……直到死亡。難道母親,就再也不能睜眼,看月兒一眼了嗎?
唐月的臉龐沾滿了淚水,心裏也是在泣血,身子,踉跄地跟着護士推着母親往病房裏走去……唐伯虎,雙眼緊緊閉着,卻仍然有兩行淚水滑落而下,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唐伯虎,心已經被悲傷的情緒給湮沒了。
莫心蓮的面容仿佛來自天際的彩虹一般,在唐伯虎的眼中逐漸變得遠不可及,緩緩隐去。
蓬!
唐伯虎雙膝蓦然跪地,雙手,重重地撐住了疲軟的身子,顫抖幾分之後,呼吸,慢慢地變得粗重起來,喉嚨,間歇性地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嘶吼,随後,一股冰寒的冷氣由唐伯虎渾身散發而出,朝着四周滲透,轟!唐伯虎突然是猛地一抓腦袋,腦海裏,母親的笑容轟然被炸碎,化作一道道晶片散落下來,随之而上的,是一團朦胧的血霧,在唐伯虎的腦海裏不斷地蔓延,不出片刻,唐伯虎的腦海深處,已然是一片紅霧翻騰的血海……“該……死……”唐伯虎的牙縫中抽出了幾分死氣,冷寂,令人渾身刹那間冰寒不已。其身後的三名醫生皆是眼神駭然,相視一下,均是不敢靠近唐伯虎分毫。
若不是他,母親,現在應該在安享着平淡幸福的生活。
若不是他,母親,根本不會遭受到這樣的痛楚。
若不是他……他,該死!
唐伯虎内心不住地咆哮着他的罪狀,這個他,自然便是指……白無仁!
咔……咔!
唐伯虎身旁的三名醫生臉色更是驚駭,滿眼的不敢相信,這幾聲響聲,是唐伯虎的十指在地闆上面不斷地收縮,力量之大,赫然是将地闆劃出了十道痕迹!
這,還是人的手指嗎?那是大理石地闆,可不是豆腐渣!
蓬!唐伯虎十指終于是緊緊抓起,雙臂瞬間青筋暴起,仿佛掌控着一股足以毀滅掉一切的力量一般,渾身的氣勢在這一瞬間暴湧而出,沒有作任何的收斂,那猶如排山倒海的氣勢瞬時壓向了前方!
同一瞬間,唐伯虎緊閉的雙腳蓦然睜開!一道銳利的精光閃過,霎時,迸發出更加淩厲的氣勢,雙眸,赫然是變得血紅,宛如一野獸般的血紅眼眸。
唐伯虎的身子緩緩地站了起來,緩緩地,身子每站上一分,渾身那磅礴的氣勢便是暴戾一分,此刻的唐伯虎,就猶如一即将爆開的不定時**!
殷紅眼眸,輕輕地瞥了眼身旁的三名醫生,頓時是令三人臉色宛如失魂一般連連後退幾步,額頭、背夾處已是冷汗直冒,這……還是雙人類的眼神嗎?
嗜血!冷漠!無情!
所幸的是,唐伯虎并沒有爲難他們的打算,隻是眼神輕輕瞥過,随即便是緩緩轉頭,腳步,輕輕地朝着醫院外面邁出。
“喂……大壯,是我,你現在馬上聚集沒有受傷的兄弟,十分鍾,醫院門前集合!”唐伯虎冷漠的聲音落下,毅然挂掉手機,正于此時,腳步剛好邁出了醫院!
武警大隊。
田動,晉城武警大隊的總大隊長,身材并不高壯,略顯單薄,不過,在這武警大隊中,可沒有任何一人敢輕視這位大隊長,田動一手詠春拳不知學自哪裏,打得出神入化,論戰力,爲整一武警大隊之最。
此時,田動手中拿着一張薄薄的紙張,閱讀過後,銳利的眼神瞥向了一旁,“你就是婉兒(注:田氏婦女的名字)的愛人?”
田動的視線方向,白無仁坐如針紮,連忙站起,“是的,大伯。”白無仁畢竟是黑道出身,面對這位一身威嚴的大隊長還是有幾分的怯意,特别是如今他如此落魄的時候。
田動沉聲道,“在武警大隊的基地裏,不要叫我大伯,這裏的人都叫我田隊長,你也如此稱呼吧!”田動是個一絲不苟的人,不會因私忘公。
白無仁臉色微微一喜,田動這句話既然說出,那便說明他已經答應了自己暫時留在武警大隊中,“多謝大……田隊長!”
“嗯。”田動略微點頭,随即,眉宇又是一皺,“無仁,婉兒在心裏說,你是讓黑社會人威迫才要躲避到這兒的?”田動之所以收留白無仁,全是看着自己的侄女田婉兒的份上,否則,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在武警大隊裏收留一個外人。而且,田動此時心裏也是隐隐有種火氣,現在的黑社會也太猖獗了吧,竟然公然威脅一個人的性命?他田動沒遇上還好,既然此時遇上了這檔事,田動自然要弄個清楚。